紀青梧咬牙道:“我們走。”
身後傳來漢子的哭聲,那麼大個人了,坐在地上哭得嚎啕不止,哭得一聳一聳的。
蘭陵詫異地看著紀青梧。
“現在再不走,就走不得了。”
紀青梧雖然口中說著要走,但腳卻有自己的主意,她直接調轉了方向,走了回頭路。
四海見到紀青梧往回走的動作,也愣了一下。
蘭陵急切地道:“我們現在得趕緊離開,如果被匪寇扣留住,就會遭到非人折磨,尤其是”
四海望著左邊冒著灰塵的草皮,低聲道:“晚了,現在誰也跑不了。”
蘭陵立即轉頭,朝著四海目視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到剛才那個跑向左側山坡的老婦,滿臉驚恐,叫喊著後退。
她撒開腿往回跑,但一支箭正中她的後背,老婦直接倒在了枯黃草葉的地上。
一群騎著馬的匪寇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武器,背著弓箭,或是拿著大砍刀和流星錘。
見逃跑的於婆子死了,癱坐在地上的莊稼漢哭聲也小了下去,他震驚又無措。
紀青梧朝著那漢子走過去,四海和蘭陵也緊緊跟在她身邊。
背後的山坡上,傳來匪寇們的喊話聲。
“沒有我們當家的命令,誰也不許動!再有想跑的,都跟這老婆子一個下場!”
紀青梧停下腳步,轉頭望了一眼山坡上的劫匪,耀眼的日光在他們的身後,她看不清他們的臉。
但能看的清楚,這些人握刀持劍的姿勢。
紀青梧的眸光變了變。
四海低聲道:“屬下拚死可以換紀小姐逃走,您萬不可涉險。”
他目光帶著決絕:“我之前說的可以藏身的地方,您先去那地方躲一躲。”
四海與蘭陵對視一眼,道:“蘭陵,你陪在紀小姐身邊。”
紀青梧盯緊匪寇們的臂膀,皺眉道:“四海,你不要說胡話,我們誰都不能有事,誰也不會有事。”
匪寇們衝下山坡,將車隊的人馬團團圍住,和前頭的土匪們接應上。
為首的是個絡腮胡的中年男人,眼鼓嘴大,看著分外豪爽。
下邊的人來彙報:“二當家的,跑了兩個,已經被咱們兄弟追上了,直接亂刀砍死了。”
二當家叫胡烈,他不以為意地道:“死了幾個人,這點小事兒,你們自己處理就行。”
胡烈又接著催促道:“你去看看,這車上有沒有好酒?這半月沒沾酒,可把我憋壞了。”
“二當家的,小的去問過了,這車隊是接了慶雲公主府的東西去隴洲,彆說是酒了,簡直應有儘有。”
“裡頭可都是好東西,金銀玉石多得很,還有不少漂亮衣服,可以給當家的夫人。”
胡烈聽到是公主用的東西,來了興趣,道:“你去挑些好看的,單獨留出來,回去帶給夫人,她一定高興。”
手底下的人立馬就去辦事,他們將馬車上的人都驅逐到一塊平地上,一小半的人去清點車隊上的貨物和錢財。
愴惶的哭聲,此起彼伏。
紀青梧他們沒有掙紮反抗,而是隨著大流一塊被圈禁到路邊。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急速掃過,終於在最右邊的一角,看到了那個莊稼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