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庇護所之後,嘉賓們之間的氣氛肉眼可見地和諧了不少。
氣氛緩和的主要原因之一,自然是陸思源和舒怡這倆攪屎棍被帶去了醫療車,而剩下跟他們一夥的趙明濤嘛,脾氣是不好,但至少他比那倆人都有腦子得多,拎的清自己上節目是來乾啥的,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再鬨出什麼幺蛾子。
再加上許慶安這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一直在纏著其他人問個不停,希望能從女嘉賓們這裡得到一些不同的育兒角度,氣氛就熱鬨了起來。
白天時,庇護所裡就已經弄好了床鋪,所以不用現在臨時忙亂。
大家出發的時候都帶了不少衣物,大夏天的,自然沒什麼厚實衣物,但好在嘉賓裡麵有不少公眾人物,還是要注意形象的。即便是許慶安、陸筱莉這等素人,知道自己要上節目,也會好好拾掇拾掇,衣服飾品護膚品都沒少帶。
積少成多,就算都是夏季衣物,堆在一起也還是很有份量的。
君不見,進庇護所的時候許慶安和韓非搬得都累成狗了,才搬完那浩浩蕩蕩的行李箱群?
礙於山洞的麵積有限,也礙於衣服必須鋪在一片才夠厚、不會硌人,大家隻簡單分成了男女兩塊地方,中間隔了個挖出來的簡易火塘以便取暖,就這麼睡大通鋪。
韓非坐在火塘旁,往裡麵添柴——畢竟有明火,還有這麼多人睡在一起,晚上總得有個人守夜,否則出什麼意外很難反應過來,pd們也跟在他們後邊拍了一整天,總不可能讓他們都不睡覺,幫嘉賓們守夜吧?那也太離譜了。
“韓非,等會兒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吧。”
許慶安終於結束了育兒取經計劃,湊到他邊上嘀咕著。
韓非瞟了他一眼
“你?還是算了吧,今天運動量最大的就是你了,而且身上還有傷,你還是好好休息一晚上養精蓄銳,換個人來跟我換崗比較好。”
他說得也有道理。
不僅僅是有道理,剛才醫療組給許慶安查體的時候就叮囑過,讓他最近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劇烈運動,萬一身上有暗傷那就不得了了,會出大事的。
許慶安也想起了之前醫護人員的叮囑,撓撓頭
“男嘉賓裡,除了我倆之外,就剩下陸思源和趙明濤,你還能選誰啊?”
“總不好讓女嘉賓來跟你換班守夜吧,這有點那啥了,搞得好像沒男的一樣……”
就在此時,有人像背後靈似的,幽幽從他倆身後冒了個腦袋出來。
“許慶安,之前沒看出來,你大男子主義挺嚴重啊?女嘉賓守夜咋了,就盯著火而已,又不是要防著山賊大盜,這點事女嘉賓做不成?”
大半夜的冷不丁冒出這麼個幽怨女聲,兩個男人隻感覺背後發涼悚然一驚,齊刷刷回頭。
就看見……
祁清漪揣著手——盯。
聶文瑾靠在山壁上——盯。
陸筱莉敷著麵膜——盯。
說話的隻有祁清漪,但是那種讓人脊背冒愣汗的死亡視線卻赫然有六道。
處在死亡射線中央的許慶安咽了口唾沫,強自鎮定著狡辯
“你們要睡美容覺的嘛,我們糙漢子無所謂的,但你們要是沒睡好,第二天掛著倆黑眼圈上節目,這也太影響形象了,彆誤會,彆誤會。”
本來這裡應該有一個更加尷尬的趙明濤,如果他在,說不準就迫於這種尷尬的氣氛主動請纓要來守夜了,可惜他不在。
自從回了庇護所後沒多久,趙明濤簡單收拾過自己要睡的那塊地方,就不知道乾啥去了,反正不在庇護所,pd跟著也不會出事,就沒人在意。
韓非擺擺手,說
“爭啥爭?咱們又不止在這呆一個晚上,總共三天錄製期,八個嘉賓,除了那倆去檢查的之外,剩下的剛好六個人,每晚倆人分彆守上半夜下半夜輪班倒,剛剛好,每人都有份。”
“今天我守上半夜,許哥你休息一晚再守,其餘幾位女士有沒有想守下半夜的?沒有的話就直接安排趙明濤,等他回來了就跟他說。”
“這很公平公正吧?有異議的話可以現在提出來。”
正絞儘腦汁狡辯的許慶安,以及從揣手變成叉腰打算為女性正名的祁清漪,在聽到韓非的安排之後都沉默了。
好像……確實是很有道理?
那他為啥不早說!
搞得大家挺尷尬的,煩死了。
祁清漪冷哼一聲
“我守下半夜,免得等會兒說我們趁人不在自動分配……”
她還沒說完,許慶安也哼了一聲,坐直了身子
“等會兒!憑啥去醫療組的那倆人就能不守夜了,他們是受了傷沒錯,但又沒傷到腦子,就像剛剛祁清漪說的那樣,隻是盯著火而已又不是要防賊,莫非受點傷就不能看著火了?”
眾人詫異地看著他。
針對陸思源那倒也罷了,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看陸思源這小子不順眼,無人為他發聲。但是舒怡今天受的那個傷看著是真的嚇人!
許慶安雖然嘴硬,可身體很誠實,分明剛才還為舒怡暴打了陸思源一頓,現在居然又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要她也一起守夜……難道說,此子是衝著玉石俱焚、陸思源和舒怡都得一起受罪的打算來的?
韓非滿臉的一言難儘,把嘴裡那句“你沒事吧”吞了回去,換了個更通俗易懂的說法。
“讓這倆人守夜,你就不怕他們把庇護所給點了,大家一起死?”
許慶安磨了磨牙,泄氣地坐了回去
“有道理,那就這麼安排吧,我不管了。”
好歹也跟舒怡在一起了那麼久,他還是很明白對方的行為邏輯的。
不管人品有啥毛病,但舒怡一定是一個愛惜羽毛的人,就算真想做點什麼,她絕不可能在鏡頭前做。
就算出了相當負麵的黑料,隻要處理得當那好歹也還有機會翻身,可要是犯法,那麼她的人生就得全盤完蛋了。
然而陸思源跟她不同。
從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能看出來,陸思源是一個法律意識淡漠、甚至可以說他是個對法律毫無敬畏心的貨色,他覺得舒怡跟自己有密切利益糾葛所以打了也沒關係,對方不敢曝光不敢報警,那到了剛挨打後就被分派在晚上守夜時,難道就不可能搞小動作了?
即便不出啥大問題,小事也可以很惡心人。
祁清漪歎了口氣,把許慶安擠開,湊到韓非旁邊,捂著兩人的麥低聲說
“話是這樣說,但是陸思源這貨實在太像個攪屎棍了,他的存在本身就很膈應人,現在就因為他膈應,居然還能平白無故讓他偷個懶,我心裡不舒服。”
“韓非,你能不能想個辦法,也膈應膈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