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神能殺死人，沈燁此刻已經被殺了千百次。
“怎麼不說話？”沈燁低眸注視僅剩一口氣的歐陽淵澈：“那我說，想不被團滅，就讓我出去，不要覺得我放了你，我就不能讓你死。”
話落刹那，沈燁手一鬆，趁歐陽淵澈大口喘息的間隙，一顆黑色藥丸丟入他嗓子裡。
來不及吐出，歐陽淵澈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眼裡滿是驚恐。
“你給我爸吃了什麼？”歐陽諾大聲質問，其餘人蠢蠢欲動，但沒得到命令也隻能等。
沈燁拍了拍手，麵露嫌棄：“你覺得呢？你當我為什麼叫‘白刃’？”
歐陽諾一愣，眼神慌張地望向歐陽淵澈。
此時，歐陽淵澈嘴角已經在發紫，喘息漸漸急促，不像剛才那樣跪著，倒在地上，雙手不停扯衣領，麵色痛苦。
他們都忘了，當年‘千蝶會’初次跟沈燁對打時，也是下黑手，卻沒有沈燁的黑，她是直接在身上抹滿了毒，隻要觸碰就中毒。
輕者倒地不起，重者直接死亡，無形利刃，不沾血。
歐陽淵澈本想威逼利誘，沒想到還是被反將一軍。
見他們一動不動，沈燁從歐陽淵澈身上跨過，腳踩玻璃碴，從歐陽諾麵前走過。
有人按捺不住要阻止，被身邊人拉住。
歐陽諾轉過身，眼神沁了冰，注視著沈燁往外走。
走出大門，沈燁注意到周圍有眼睛在看，她從口袋裡伸出手，看了眼四周，隨即轉身，抬手將一個瓶子扔了回去。
有人下意識接住。
歐陽諾就見沈燁眼裡流露出一絲戲謔，手下欣喜地拿回瓶子，他竟然有點不敢給歐陽淵澈用。
沈燁沒再管他們，轉過身，壓下帽子，邁步往左邊走。
不一會兒，她就感覺到身後有人在跟，且不少，腳下速度不快不慢。
忽然，汽車嘀嘀的喇叭聲從側麵傳來。
沈燁以為是誰要直接撞自己，腳下本能後退。
下一秒，黑色看不出牌子的車子穩穩停在她麵前，駕駛位車門順勢大開，在沈燁警惕的目光下，藍星麵帶微笑從車上下來，替沈燁拉開後排車門。
“沈小姐，請上車。”
沈燁蓄勢待發的拳頭僵在原地，視線一轉，就看到顧棲冶病懨懨地靠在角落中，長發半劄間，隨意而不失美感。
兩人四目相對，沈燁竟有一瞬間感覺顧棲冶眼睛在發光。
但也隻有一瞬。
沈燁轉身要走。
藍星見狀，忙不迭喊住：“您不上車，我們會跟在您身後的。”
似怕周圍人聽到，藍星沒有再喚沈燁姓氏。
沈燁腳步微頓，轉眸望向藍星，又挪到顧棲冶身上。
半晌，寬闊的馬路上，路燈昏黃，各式各樣的車影被拉長，倒退，周圍綠化帶在沈燁麵前如電影般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