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我卻連個兩三炷香的周玄都搞不定,有失水準。”
風先生將腳步放緩,繞著周玄走著,走得那叫一個閒庭信步,他還在想著辦法,如何殺掉周玄。
畫家和袁不語也再次積蓄了力量,想著如何捉住風先生,
但周玄卻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彆動後,他指著風先生手中的折扇,對袁不語說:“師父,瞧瞧你那好師兄的扇子,上頭有被我骨牙打出來的凹痕。”
袁不語這才望了過去,但風先生怕露出破綻,已經拿手擋住了凹痕。
“你那好師兄,他就是單純的速度快,手上的扇子,並沒有受到過多的香火加持,表麵軟得很。”
周玄點出了風先生的破綻。
畫家順著周玄拿命換來的破綻,仔細一想,便明白了風先生的手段從何而來。
“風先生,我聽袁先生講你折過香?以前是幾炷香的說書人啊?”
“七炷,我這師兄,修行說書人的道行,天資是一等一的高。”
袁不語對風先生的情感極複雜,兩人不止師出同門那麼簡單,
他和風先生是從小的玩伴,兩人拜的是一個師父,按照年齡排大小,
風莫言是二師兄,袁不語是四師弟,
不過,師父選中風先生,是作為傳人培養,選中袁不語,隻是為了讓他當風先生的陪手。
有一次師父喝醉了酒,甚至向風先生講出了實情,說:“我這個人,打小便瞧見了自己的命數,我一生隻能收一個真傳,袁不語天資上佳,若是沒有你,他便是我的真傳,
但是有你在,他這輩子隻配碌碌無為。”
風先生與袁不語感情極深,袁不語不被性格古怪的師父看中,他便自己當起了師父,偷偷傳授了袁不語說書人的手段。
有這層關係在,風先生才敢說袁不語是他教的。
而袁不語,哪怕是現在,都很欽佩師兄的本事。
“折香之前是七炷香火,怪不得你能養得了食為天。”
畫家手裡握住了一團火,說道:“人修香火,軀體、精神也在加強,你將香火折去後,軀體、精神還是七炷香的水準,所以你堅硬的軀體和強大的精神,便成了食為天的囚牢,
不是如今的食為天需要你當腳,而是食為天不得不讓你當腳。”
他又補充道:“食為天哪裡都去不了,他的力量被你操控使用——而且,你將食為天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拐子的一炷香手段上,
拐子的一炷香,叫腳下生風,祭煉出此手段後,速度能比正常人快上兩三倍,
一頭三十歲的異鬼,力量都用在一炷香上,自然獲得了逆天而行的天地極速。”
畫家的一番分析,完全點中了風先生的命門。
風先生苦笑起來,索性也不遮掩折扇上的痕跡,朝畫家說道:“你分析得大體都對,但有一個點,你卻沒看透,
折香,對於所有走陰拜神的人,都是一個噩夢,但我折過之後,才知道——折香,有可能是一個人的新生,
但凡堂口,都妄圖修到九炷香,掌握本門的九種手段,
而我折香之後,第二根香火有了異變,可以專修一層手段,將這層手段祭煉到極致,我如今是人間無距。”
“九種手段,便是真的強大?一層手段,便是真的弱小?雜而不精,方才是江湖大禍。”
風先生講到此處,鄙夷的瞥了一眼周玄,冷笑著說;“修儺,走九個堂口,每個堂口九種手段,這麼多手段,到底是個繡花枕頭,還是天地之極?
依我看來,還真不好說。”
“是不是繡花枕頭,你瞧瞧便知。”
周玄既然已經瞧出了風先生的手段,他便構想出了如何對付風先生的辦法,
隻見他催動了馬甲,主動向風先生發起了奇襲,身形瞬間便移動到了風先生麵前,感知力操控著骨牙,朝著風先生淩空刺去,
風先生腳下一動,便化成了一陣風,退守到數十步開外,
周玄甲馬再動,骨牙繼續淩空刺去。
風先生再次遠離,
兩人一個靠著人間無距,一個靠著甲馬瞬移,一時間,兩人竟然誰都占不到便宜,
反倒是將袁不語看得愣住,他瞧見徒弟和師兄,兩個人仿佛超脫了法則,在這偌大的廳堂裡,上一秒出現在舞台上,下一秒便戰到了大門邊,
他自視目力雄健,卻跟不上兩人的戰鬥,
此時,畫家終於出手了,
他與風先生在手段的屬性上,有些相似,他能運轉空間法則,撕裂空間,也能獲得極其恐怖的速度。
“風先生,我來與你對一對。”
畫家橫臂於胸前,猛然揮出,道焱火將空間撕裂,他的身形消失,在下一刻,便在風先生的身前走出,又舉一團火,燒向風先生,
前有道焱火,後有甲馬瞬移後的骨牙,
風先生便有些招架不住,同時他也生出了殺不了周玄的念頭。
“周玄對我,有些克製。”
風先生用他的天地極速,在明江府縱橫將近三十年,什麼痛苦派的骨老,他以鬼魅之態接近後,一柄折扇洞穿其眉心,然後運用食為天的異鬼之力,捉其神魂,從來都是無往不利,
如今,一個畫家領悟了空間法則,一個周玄有極強的感知力,能捕捉到他的出手,後發而先至,輕鬆躲過。
“風緊扯乎。”
風先生有了新的作戰思路,
他很自信,隻要他想跑,便沒人攔得住,
他更自信,畫家的空間法則,沒有他的人間無距迅捷。
“周玄,我承認了,殺你,很難,但是——殺你的朋友,應該沒有那麼難吧?
你是個重情義的人,東市街裡,你有很多朋友,我讓他們,一個接著一個死在你的麵前。”
風先生說到此處,轉過身,朝前踏出一步,人影便消失不見。
“小先生,莫慌,我去攔他。”
畫家撕裂空間,去追那風先生。
“師父,我去幫畫家。”
周玄說完,便要呼喚秘境中的人腦,要以夜遊,去輔助畫家。
“玄子……你等一等。”
袁不語喊住周玄,臉上卻是掙紮之色。
“怎麼?”周玄問道。
“唉,我絕大多數的夢境困不住風師兄,但我知道他的命門在哪裡……我卻並不知道該不該用。”
袁不語有一道夢境,隻要祭出,風莫言絕對出不了那場夢,但是……他一直都不忍心用……
“師父,彆這麼想,那姓風的多瘋啊,鬥不過我,還要去殺我朋友,對於這樣的人,不用講什麼道義。”
“唉……徒弟,你能夜遊,若能追得上他,便使出你說書人的手段,對他生夢。”
袁不語湊到了周玄的耳邊,將夢境的細節,講給了他聽。
周玄越聽越皺眉,怪不得袁不語不願意對風先生使用那場夢境……這場夢確實缺德,雙方不是殺了全家的血海深仇,都用不了這麼毒辣的手段。
“這場夢的細節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
“去吧。”袁不語講完後,便坐在了一把椅子上,身形也開始變得黯淡了些,
樹門的傳送之法,有它的持續時間,時間一到,身體會徹底透明,祖樹便會將其拉回。
周玄雙眼一閉,以夜遊姿態,化作了模糊巨人,去追風先生。
袁不語望著呆愣在原地的周玄,越看越滿意——現在的周玄,已經不是初入堂口時的低手了,風師兄以人間無距的極致速度,不也沒在他身上討到太多的便宜嗎?
“徒弟,師父鬥不過師兄,隻能在這裡給你夜遊後的身體,護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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