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佛是佛國人?你這個推理有點離經叛道。”
箭大人自從升入八炷香,在時間法則的路上高歌猛進之後,幾乎很難再嘗到恐懼的滋味,
但如今周玄的推測,卻讓他莫名的恐慌。
紅棺娘娘也對周玄講道:“小先生,你入香火江湖的時間還短,對於井國的天地隱秘知之甚少,古佛,對於井國的意義,不亞於天與地,彆看如今天穹神明級中,佛家隻有那麼可憐的一個位置,
但那些高香火之人對於古佛的敬重,卻一直長埋在心。”
對於井國的隱秘,在七炷香火之後,會慢慢領悟,
紅棺娘娘在入七炷香火之後,第一次領悟的隱秘,便是關於古佛。
“井國目前大家知道的曆史,是從兩千多年前開始,以二十四尊神明級飛升天穹為始,但之前的曆史我們卻知之甚少,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如今井國的香火神道、九條法則,都來自於古佛的貢獻。”
紅棺娘娘的話,也引起了箭大人的興趣,他的看法,卻與紅棺娘娘有本質的區彆。
他說道:“說起香火神道的創造,確實不能抹滅古佛的貢獻,但是,若沒有道祖和巫神,創立香火神道,便失去了可能性。”
箭大人比紅棺娘娘的香火層次高,所以領悟的井國隱秘自然更多,隱秘的質量也更高。
“除去古佛,還有道祖和巫神?這倆名字,我聽都沒有聽說過?”
紅棺娘娘有些驚訝,問道。
“因為你的修為沒有我的高,井國的香火神道傳承,道門、巫家是最多的,我們神箭堂口,也與道家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若是沒有道祖和巫神,古佛以一己之力,創立井國的香火神道,怎麼可能?”
箭大人又說:“我領悟天地隱秘的時候,清晰的看見了井國的天穹之上,有三塊石碑,分彆是雪山之古佛、荊穀之巫神、源河之道祖,
所以我便猜測,與古佛同一層次的,還有道祖與巫神,都說古佛憑借一己之力,創造了香火神道、九條法則,我後來才知道,這份功勞是三個人的。
不過,即使是三人之功,古佛對於井國的貢獻,依然極重要,也值得我們敬重。”
箭大人講到此處,又對周玄說道:“今日你的推論,不要大肆宣揚,井國高香火之人中,有極大一部分人,對古佛有狂熱的崇拜,
若他們聽說古佛是般若佛國人,必然會對你心生怨恨,說不定會對你下狠厲辣手,將你除之而後快。”
周玄聽懂了箭大人的意思,有些事情不能亂講……哪怕他是真的,也決不能到處亂說。
“古佛早已逝去,它到底是不是佛國人,已經不重要了,維護他的名聲很重要。”
“自然明白。”周玄又問道:“假如靠著這本洗冤籙,我和牆小姐又有古佛的新發現,那該……”
“告訴周伶衣,周伶衣也會告訴我,我們平水府絕大多數遊神,都是一條心。”
箭大人說道:“而且,若你的推測為真,你的洗冤籙,與古佛有極大的關係,一定要保存好,說不定以後你可以靠著這本籙子悟道。”
“多謝箭大人指教。”
“指教倒談不上,實際上,我對井國的隱秘,也是一知半解,我雖然瞧見了古佛、道祖、巫神的石碑,但抵達古佛這個層次的人,應該有四個人。”
箭大人掰著手指數著:“井國堂口眾多,大道有數百種,但歸根結底,不過是血、肉、靈、道,
道祖代表道、巫神代表靈、佛修金身,代表肉,至於血……有哪尊創世人物代表它呢,目前我也不得而知。”
周玄不想知道誰代表了血,他隻想知道,找尋井國失落的曆史隱秘,有什麼作用,難不成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法則就是在這些隱秘中領悟的。”箭大人說道:“為什麼井國人要在七炷香之後,才能領悟法則?是因為七炷香之後,才能領悟隱秘,領悟了隱秘,才能領悟法則。”
周玄聽到這兒,便想到了自己的洗冤籙裡的符經,
那符經,便是能夠找尋到天地間的許多隱秘,要是多找找藏在井國各大書籍之中的符經,
沒準井國七炷香之後才能領悟法則的鐵律,便會被他打破。
“隱秘,是井國的硬通貨。”箭大人對周玄歎著氣,說道:“井國這麼多香火奇高的人,各自都領悟了許多隱秘,但他們並不會將這些隱秘拿出來分享,
即使分享,也不過是當作交易的籌碼而已。”
箭大人的感歎,周玄深有感觸。
他曾經將符經中領悟到的「五行遁法」,“送”給了司銘。
司銘拿出了一輛美肯汽車作為感謝。
那還隻是一種遁法而已,價格便到了這種程度,若是更高層級的隱秘……
“我來明江府助拳,便是畫家答應與我分享空間法則的領悟。”
紅棺娘娘說道:“咱們井國啊,隱秘的價格實在是太高了。”
嗯,
周玄默然不語,他的洗冤籙,含金量還在繼續升高,
古佛的東西、能夠找尋天地間的符經、進入時空縫隙,無論是哪一條,都足夠讓井國那些高香火之人振奮。
“所以,無論何時,這件東西,不能讓彆人奪走,哪怕是天穹之上的青衣佛。”
箭大人說道:“若是誰要搶奪,我便會通過周家祖樹,降臨到你的麵前,彆人我不敢說,周伶衣、我、酒大人,都是你的堅強後盾。”
“敢問酒大人幾炷香火?”周玄問道。
“坐七望八。”
“我姐姐呢?”
周玄最好奇的,便是姐姐的香火層次。
“她沒告訴你嗎?”
“沒呢。”
“六炷香,隱隱要破七炷……但她的香火,與我們不太一樣,並不能按照尋常的方式去計量。”
“為什麼?”周玄問道。
“她的香火是倒著修的。”箭大人說道。
周玄一時間想起姐姐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儺神,是顛倒的天神。
姐姐香火倒著修,會不會與她是儺神後人有關係?
“周家後人,修行香火,都很奇怪的,若是被儺神選中,修儺,便要走九個堂口,
若是沒有被儺神選中,走了其餘的堂口,便將香火倒著修。”
箭大人覺得很是奇怪——他一個神箭堂口的人,竟然在給周家後人普及周家後人是如何修行的。
但奇怪歸奇怪,周玄目光灼灼,顯然很有興趣,他也不好煞風景,便繼續說道:“香火倒著修,這是周家後人的特權,但好處也多。”
“有什麼好處?”周玄催問道。
“兩個好處,第一,井國香火神道中,越是層次高,手段越是厲害,就拿我們神箭堂口來說,
我們一生磨煉的,便是箭的威勢,一炷香時,我們不過是射箭比較準的普通人而已,但是隨著我們的香火層次攀升,便是我如今的模樣,一支箭,能引動大地、山川氣勢,
所以,儺神後人,倒著修香火,便能直接使出那個堂口裡,最厲害的手段,
除去這個好處之外,
因為香火是倒著修的,所以越往上走的幾炷香,反而是正常堂口裡最容易的幾炷香,這幾炷香正因為容易,所以極端情況下可以直接跨越,
比如周伶衣,你彆看她隻有六炷香火,但她一旦遇上強敵,將自己置身極其激烈的情緒之中,便能爆發體內的儺神之力,將香火層次快速爬升,成為七炷、八炷香火?”
箭大人聊到此處,又說道:“周家後人,無論是倒著修香火,還是走九個堂口,都是極難修行,所以彆看修行的好處多多,但實際上卻幾乎出不了高香火之人,
但到你們這一代,真是奇哉怪哉,姐姐天賦極佳,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六炷香火,隱隱還能突破第七炷香,
弟弟走儺神堂口,第一個堂口是說書人,第二個堂口是刺青師,都是最難修行的堂口,如今卻隱隱要走到第三個堂口了,
你們姐弟倆啊,都是怪胎。”
箭大人很是想不通,周家一脈,以往隻是頂著儺神後人的名頭,卻有名無實。
但這一代的周家姐弟,注定要在井國這偌大的神人、陰人江湖裡,闖出個極大的名堂。
“小先生可不光修香火快呢,他還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幫襯著明江府,做了不少事情呢。”
“額……更怪胎了。”
箭大人甚至懷疑,以往周家不出人才,是不是在攢運氣,攢到這一代來個大爆發。
三人一路聊聊走在,時光通道已然快走到了儘頭,
隨著路程的縮短,箭大人忽然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被周玄瞧見,他問道:“箭大人,你似乎有話要說?”
“額……有倒是有……但是吧,有點難以啟齒。”
箭大人此時竟然還帶著點羞澀,與之前的霸道模樣,判若兩人。
“說唄,你一路上解答了我那麼多問題,我看看能不能幫你也解解惑。”
周玄大方說道。
箭大人又沉默了兩三分鐘後,才說道:“你也看得出來,我這個人,頗喜歡弄些場麵,放些狠話,
若是戰勝強敵後,便喜歡拽些句子,但我這人吧,是個粗人,倒是想不到太妥貼的句……”
“明白了,箭大人,你想弄點酷炫的詞句,用來烘托你的強大和勝利的喜悅?”
周玄差點沒有脫口而出——箭大人,你就是愛裝逼。
“就是這個意思,是我個人的一點點小毛病。”
箭大人在說時,紅棺娘娘一直在憋笑,但她又不敢笑出聲,畢竟真的打不過箭大人。
周玄卻不覺得好笑,他真認為箭大人的想法,沒毛病。
香火修到八炷,而且聽紅棺娘娘、畫家的敘述,箭大人還是非常強的八炷香。
把香火都修到這麼高了,不裝逼豈不是錦衣夜行?
“箭大人,不說彆的,整景,是我的強項。”
周玄的前世,電影、裝逼的台詞太多太多,隨便挑兩句,那還不夠箭大人“烘托氣氛”嗎?
“天不生你箭大人,箭道萬古如長夜?”
“不太好罷,略有點浮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