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色漸濃。廊蕪曲折,上頭掛著的燈籠輕晃,發著微弱的火光。
樹影婆娑,鋪地分明。
春夜的空氣攏著薄霧,好似眼尾都能被染上薄霧。
魏昭身影頎長,步履不停。未行大道,而是抄近道沿著濃黑的小路,夜色昏暗,路徑難辨。
可他卻能精準辨彆方向,知道每個台階在哪兒,走的極穩。
幼時,他的行程被安排的太緊。
每日總是犯困。為了多睡一會兒,去主院給寧素嬋請安,他都是小跑著過去的。
請安後又得去國子監。
不能遲到。
寧素嬋不許他依賴身邊人,故他很少讓小廝抱著走。
等坐上去國子監的馬車,他才取出食盒,一邊看書,一邊用早食。
瀾園和主院隔的太遠,故這才有了這小道,也不知他走了多少回,才能摸黑前行。
身後燈火通明的主院隨著他走遠,而隱匿夜色中。
這一路太黑了,沒人能瞧見他眼底的情緒。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把懷裡的人抱的緊了緊。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頭光亮點點。
越靠近瀾園,濃黑被光亮驅趕取代。同幼時那般,一次次照亮他歸時的路。
這一路,虞聽晚很安靜。
魏昭以為她睡了。
也不準備叫醒她。
他本想弄些熱水,將人擦拭一番。可前腳才入屋,閉目養神的虞聽晚,一把碰住男人的臉。
“我這輩子有個的願望。”
魏昭並未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著,反而腳步一轉,朝盥洗室那邊去。
見浴桶的水有些涼了,得重新調水溫。魏昭讓她下地,老實站好。
虞聽晚把手負在身後,嚴肅的來回走動。
“我想躺在金子上頭睡覺。”
虞聽晚:“屋裡的那張榻我睡膩了。”
她看看榻的主人,這個不膩。也願意分享一半的位置,讓魏昭也在金子上頭躺下。
見男人沒理她,虞聽晚過去,戳了戳他的肩膀。
“你看著辦吧。”
魏昭起身淡淡:“你前兒說,你的願望是能再吃一碗糖蒸酥酪。”
虞聽晚聽到這裡就不高興。
“你沒應。”
“馬上就要用膳了,前頭你已喝了一碗,再吃得誤正經飯食。”
虞聽晚眼神飄忽。
聽不見。聽不見。
她沒錯,她沒錯。
魏昭:“你昨兒說你這輩子最大的願望是房事時讓我力氣輕點,不要太深。”
這虞聽晚就有話說了。
“你也沒應!”
她本來就不是會害臊的人,何況這會兒?抬眸和男人對視,臉紅都不紅一下。
虞聽晚:“你不知道我吞下去多吃力嗎?”
“本來就長那樣,看著就嚇人。”
“我要是壞了怎麼辦?”
“壞不了。”
魏昭嗓音啞了下來,去解她的腰帶:“杳杳可以的。”
他的唇落在姑娘紅潤的唇邊。
“很厲害。”
也不知盥洗室霧氣騰騰,視線朦朧,熏紅了她的臉。還是胃裡的酒勁,被熱氣蒸了出來,姑娘身上燒了起來。
虞聽晚後知後覺,有些昏眩,也開始犯困。
可不影響她揚起下巴。
她最喜歡聽人誇她了。
魏昭得出結論:“就是願望挺多。”
虞聽晚啪一下打向他解著胸前扣子的手。
凶裡凶氣。
“脫我衣裳作甚?”
“給你沐浴。”
那她就不明白了。
“我有手有腳,為什麼要讓你幫?”
虞聽晚捂住領口,眯了眯眼:“雖然咱們是夫妻,可該有的分寸還是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