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沒在意,你在意什麼?”
魏昭冷下臉:“她不在意,無非是她任人宰割,而你在此給了她容身之所!”
“你總要回上京,往後她也會嫁人。”
蕭懷言眯了眯眼。
他把藥放下,環著手臂居高臨下去看魏昭。
“你激動什麼?”
“怎這般在意啊?”
“我是明白了,葛老喂沒用,我把藥端在你眼皮子底下,也不見你抬抬手。合著就要人姑娘喂是吧?”
“也難怪,你在她如此乖順聽話。”
魏昭神色不虞:“她身為女子,我如何計較?這種混賬話也說得出口。”
“快拉倒吧,往前往你身上撲的那些女子,也沒見你手下留情。”
然後。
蕭懷言從屋內出來了。
一直留意的葛老連忙上前:“怎麼了?”
蕭懷言:“他讓我滾。”
蕭懷言:“我就滾了。”
葛老:……
廢物!
也不知過了多久。
隻聽咯吱一聲。
門被裡頭的人打開。
前不久還在榻上半坐著的男人,走出房門。
許久未見天日,光線刺眼。
魏昭不適應的抬手遮了遮。
葛老眼睜睜看著他走動,將傷口撕裂,白色的綢衣被血漬染紅。
“您怎麼起來了!”
魏昭沒有理他。
這是他第一次走出房門,對這邊自是不熟的。
可院子就那麼點大。
他抬步走。
路過廚房。
路過柴房。
路過葛老住的屋時,他目不斜視繼續往前。
最後在虞聽晚門口停下。
抬手敲了敲。
久久不見回應,隻有瓷片落地的聲響,沉眸推門而入。
蕭懷言:……
不要臉的狗東西。
虞聽晚蜷縮著身子,坐在地上靠著牆。
腳邊橫七豎八扔著好幾個酒瓶,還有被不慎摔落砸碎的。
她臉兒通紅通紅,神誌已不清。
“病了還敢喝酒?”
魏昭走過去,踢開礙眼的瓶子,居高臨下看著她。
虞聽晚迷迷糊糊:“兌了水的要便宜些,本七文一瓶,奴婢好說歹說,才六文。”
魏昭:“不是說每個月能得半兩銀子嗎?怎麼不買貴些的。”
她才舍不得呢。
她一個低賤之人,哪裡配用好東西?
這酒其實也不該買的。
隻是……
今兒爹娘忌日。可他們連墓都不曾立。
她眼淚吧嗒吧嗒流:“好燙啊。”
魏昭擰眉。
“哪裡。”
虞聽晚把手送過去。
她的手很粗糙乾裂,還有繭,顯然是乾慣了粗活。
魏昭:“燙著手了?”
她點點頭,很快又搖頭。
魏昭蹲下身子,和她平齊:“那是何處?”
虞聽晚摸摸頭,摸摸臉,又摸摸腰身。
她哽咽著。
“燙啊。”
“杳杳好燙,好燙啊。”
魏昭不知道她到底哪裡燙。
成串的淚珠就撲籟籟的滾了下來,砸在他手背上。
他的手燙了起來。
虞聽晚抽泣著,無助又可憐。
她淚眼婆娑望著他,說。
“公子,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