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不如撞日,天算地算不如崽崽自己算。
此刻是下午17時整,還沒有到晚高峰,但香江的大街上已然車流如織。
位於酒店的月子房裡,傭人們接到通知,集體到位,從廚房到幾間臥室再到所有的廁所,各種忙碌全部開始,迎接新生兒的入住。
家裡頭,明叔帶著人,也開始盤點各種喜報方麵要用到的東西,一項項的列清單,核對紅包,禮品,當然,最重要的是太太生產後的所需,連人一起全部送到醫院。
醫院裡,專職的孕產師和營養師也已經整裝待新,在病房裡等著了。
而本來談好,聶釗是要進去,全程陪著的,但事到臨頭,陳柔卻拒絕了。
她明明整個孕期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答應的很好。
但臨了,卻拒絕聶釗進手術室。
這時聶釗也已經換上手術服,穿戴的整整齊齊,但是,醫生卻出來告知,說他太太不想他進入,也不想他觀看,總之就是,在外麵等孩子就行了。
聶釗為了陪產,甚至看過剖腹產錄像,他有心理準備。
可是太太不要他,為什麼,怎麼辦?
宋援朝也是猜的,但猜得挺準,他說:“bOSS,錄像和現場可不一樣,而且您最近有點神經衰弱,太太怕您萬一受不了,再有意外,她是為你好。”
也是,陳柔出海都會瞞著他的,她確實是怕他看了會挺不住。
但聶釗該怎麼證明自己呢,他確定他可以的呀。
當然,太太執意不讓進,他也隻好不進。
可要不進去,他隻會更擔憂。
而且在今天之前,他知道有個成語叫度日如年,但是他沒有體會過,可是,哪怕他自己住院多回,也常來醫院,但當手術室的大門閉起,紅燈亮起,同樣紅色的鐘表上,那秒數就於刹那間變慢了,從1到0,它慢吞吞的,悠閒的變化著。
聶釗覺得手術該完了,但一看表,卻發現隻過了兩分鐘。
聶涵也來了,為了安陳柔的心,聶釗把李霞也叫了,她也來了。
倆人正在小聲跟宋援朝交流,聽說小崽崽踹媽媽,踹到媽媽著不住才要剖。
聶涵皺眉:“該不會是個男寶吧,那麼頑皮。”
李霞也說:“阿柔都不住踹,那腳勁兒是真大,怕真是個皮小子。”
宋援朝說:“我們老家的人說,孩子靈活,就聰明,咱們少爺是個聰明孩子。”
小子,男孩,聰明,確定?
簡直就是逆崽吧,還沒出生就把媽媽踹到忍不了。
說來也是奇怪,聶釗本來雄心勃勃,要生個全香江最聰明的寶寶。
但此刻宋援朝提起聰明來,他卻發現,自己曾經的雄心壯誌於瞬間煙消雲散了。
他現在已經不期望有個智商多高的孩子了,隻希望陳柔能平平安安。
當然,可能的話,崽崽能保得住更好。
畢竟為了孩子,陳柔算是生生把自己禁足了四個月,也在滿心期望孩子的出生。
如果孩子沒了,她會很難過,很失望,會大受打擊。
所以聶釗是真的不想要個多聰明的孩子了,隻希望平安就好。
也是在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來,孕8月的時候,陳柔就說過,她不期望孩子能有多聰明,笨點也沒關係,平安就好,但那時的聶釗自以為一切儘在掌握,沒有想到過任何意外,直到今天,竟然突如其來,他才發現自己曾經的天真和可笑。
說起意外,手術時間好像已經很長了,聶釗再看表,不敢相信隻過去了5分鐘。
他於是看宋援朝:“手術多久了?”
宋援朝說:“紅燈亮起到現在,12分鐘。”
又說:“您說過的,這個團隊手術時間會比較長,但是從內到外,於傷痕的縫合都會特彆細致,而且他們提前講過的,手術時間最少40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