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都市中心廣場的電子鐘定格在“紅蝕日“第88天。
斷裂的指針被某種生物質黏液焊死在表盤。
霓虹廣告屏裂縫深處，彼時紅眼噴湧的赤色黏液已凝固成血管狀化石，仍規律性收縮擴張——
國家警察廳科研部上周的檢測報告顯示，這些化石每小時分泌0.3毫升含神經毒素的赭紅色露珠，正順著排水係統滲透全城地下水脈，且目前無法阻斷。
【警戒級彆維持甲等】的電子批文懸浮在首相官邸全息沙盤。
十三位戴著呼吸麵罩的官員圍坐在環形會議桌。
桌子中央投影著黎都衛星圖：
城市輪廓被【全息警戒幕】切割成蜂巢狀的幽藍網格。
每個六邊形封鎖區都標注著猩紅的侵蝕指數。
防衛大臣指了指投影中央，上麵閃過一串數據流：
“第四區淨化劑濃度跌破臨界值，建議投放沾染了熊田信彥規則的噬菌體。“
厚生勞動省代表突然劇烈咳嗽，指縫滲出的血珠在防菌桌布下，暈染成紅眼的瞳孔紋路。
眾人轉頭看向他。
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有關係，重感冒而已。
……
無人機群從千葉縣軍事基地升空時，機翼掀起的氣流震碎了沿途五十公裡內所有玻璃溫室。
這些機械白鴿腹部裝載的物資箱表麵，激光蝕刻著《特殊災害應對法》第38條修正案條文——
正是這條深夜通過的議案，授權在黎都封鎖區使用未注冊的規則類武器。
當它們穿越警戒幕電磁風暴的刹那，上千個攝像頭記錄到物資箱表麵浮現出拔頭魔女的發絲紋章。
……
黎都警察廳大樓附近某處草坪。
顧醒的鞋子碾過淺草，雨水在瀝青路麵蝕刻出焦油龜裂的紋路。
他蹲下身，用手套擦拭過的裂縫裡嵌滿的眼球狀結晶。
月光下每個瞳孔都倒映著不同的死亡現場：
便利店老板娘脖頸纏繞著數據線自縊。
巡邏隊員被自己影子裡的骨刺貫穿咽喉。
國中生用鉛筆戳爆了所有監控探頭.
這些紅眼症末期患者的遺骸，此刻正在結晶體內永恒重播著生命最後三分鐘的癲狂。
……
烏鴉蹲在廢棄的秋葉原車站頂棚，長發垂落的赤瞳碎屑隨警戒幕脈衝明滅。
她背後褪色的「電器街出口」燈牌被改裝成臨時通訊塔，纏繞其上的生物電纜正滲出淡綠色營養液——
那是從地下黑市流通的「思維保鮮劑」，能讓食用者維持72小時清醒以便躲避夢魘怪談。
頂棚不遠處，顧醒向她走來。
“把這個帶上，”
她向顧醒拋去一個隔離目鏡劃過弧度時，
“你真的不怕變成怪物？”
金屬邊框沾染的規則熒光在夜空中拖拽出彗星尾跡。
恰好照亮巷口幾個孩童用紅眼患者骨灰塗抹的跳房子格。
“這是裡美走特殊通道遞交的申請，”
烏鴉用鞋尖挑起半截焦黑的巡邏機械臂，露出藏在液壓管裡的紙質檔案袋，
“她想去東都，但警察廳要求簽署《記憶淨化同意書》才能調用熊田規則的吞噬權限，否則鬼都不能離開黎都市。”
她扯開檔案封印時，一隻透明蜉蝣從印章裡振翅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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