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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景昭伏在秦越人耳畔耳語數句,秦越人聽了微微點頭,轉頭對信行道:「醫者本也不是隻有太醫署的醫學生才能做醫師,隋代太醫巢元方就是當時大儒;本朝孫思邈孫真人本是道家,我看江小友通曉經脈、穴道,也算得半個醫家。」
韋景昭接口朗聲道:「朔兒的武藝出自茅山,也算得半個道門中人,道藏多有醫藥、針石之術的記載,要我說朔兒參與醫術討論也無不可。」
信行冷笑道:「好,二位大賢既如此說,便讓這位江小友與我比試一下咒禁之術,他既出自道門,咒術定然不差吧?如若他再勝一場,新羅國便奉大唐醫學為正朔,源流之說再也休提。」
韋景昭道:「禁咒一科本是貧道出戰,大和尚既然像朔兒出言挑戰,那邊請朔兒代我出戰吧。」
江朔頗感為難,轉過頭望向對韋景昭,韋景昭亦對他招手道:「朔兒,你過來。」江朔到韋景昭身邊叉手輕聲道:「道長,我的內功雖出自茅山,但我從未學過道藏,可不會什麼符咒,祝由之辭啊。」
韋景昭道:「朔兒,那番僧尚不知道你的厲害,他既出言挑戰,正好趁機打他個措手不及。至於禁咒之術,卻不用太擔心,孫真人嘗言:禁咒之術斯之一法,體是神秘,詳其辭采,不近人情,故不可得推而曉也,但按法施行,功效出於意表,可見禁咒本無定例。」
獨孤湘在一旁道:「朔哥你可不能和他比,我看老和尚邪門的很,說不定真會咒術,我聽說有山中妖僧能以咒禁拘人魂魄,一旦咒語念完,立刻就會魂飛魄散,那可就成了行屍走肉啦。」
韋景昭笑道:「湘兒小妮子那裡聽來的鄉哩異聞,咒禁可沒這麼神,隻不過是念咒之人以獨特的音調輔助治療,或強固心智,或放鬆心緒,加強藥石之效罷了。」
江朔道:「但那又這麼比試高下呢?」
韋景昭道:「咒禁之術說說白了,不是念咒就是念經,無外乎以內力吐納加強咒術之效,這咒禁科的比試其實是內力比試,信行對自己的內力看來頗為自信,但他不知朔兒的內功其實早已登峰造極,單以「炁」論,怕不在貞隱先生、神會大師之下,比拚內力我想你是不會輸的。」
江朔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曾見北溟子以內力遞送笛音,聞者若內力不濟、心誌不堅,便會癡舞直至力竭。內力確實可以外化為聲律比試,想來咒禁以口發聲,也是一理。但既然是比試咒禁,我不會念咒卻如何是好?我總得念些什麼吧?」
韋景昭道:「不礙事,我教你個急就章。你既知《洞經》遺篇,可學過《洞經三十九章》?」
傳世的《上清大洞真經》共三十九章,因此《洞經》又稱《三十九章經》,至於江朔所學的第一篇《玉訣》總訣卻無人知曉。
江朔點頭道:「趙夫子給我講過,後來貞隱先生亦有所提點。」
韋景昭道:「那就好辦了,禁咒之術,道家曰祝由,釋家曰經咒,其實就是念經,你就念洞經第一篇《高上虛皇道君第一》中謹請、存思、誦讚之辭即可,《洞經》乃茅山正法,默念祝咒這些經文本就有存呼神名,祈請其護衛之效。你隻需聚精會神,存心養性,那便立於不敗之地了。」
江朔道:「好,那我便試試看。」
韋景昭握住他的手道:「朔兒,此戰關乎漢醫榮辱,你可千萬小心謹慎。」
秦越人也向他點了點頭,江朔心中雄心頓起,向二人叉手道:「朔兒願竭儘全力,定不辱使命!」
江朔轉過身麵向信行而立道:「大和尚,如何比試,請你畫個道吧。」
信行冷笑道:「好!小子倒有膽略,咒禁之術可治病,亦可拘魂,我二人便坐下各念經咒,誰先失智移動便是輸了。」
江朔見一聽,這不和當日北溟子吹笛一樣麼?果然是考校內力,惴惴之心立時平息,他自找了一處平地坐下,道:「好,那我便坐在此處。」
信行卻道:「嘿嘿……沒這麼便當呐。」
隻見新羅花郎們抗來連根兩丈長的圓木,立起在石台之上,棋盤山石台雖然平整,但畢竟是天然造物,並非人工打磨,花郎們費了好大勁才將圓木立好,但圓木在風中輕輕擺動,看起來隨時會傾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