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尚且還在醫院,處於昏迷中的盛父,如今這溫馨一幕,對盛懷安而言,無疑太美好了。
他手指輕觸在琴鍵上,又笑:“差點忘了,奶奶在世那會兒可不喜歡西洋樂器,她彈的是古箏。”
“這西洋樂是那個女人喜歡的,爺爺遵從那個女人的意願,給我們小輩都聘請鋼琴老師。”
“我不喜歡,這東西買回來,一天都沒碰過。”
“姑姑,我把你安排在這,也是無奈之下的選擇,免得那些討厭的人煩你。”
又是姑姑......
江婉柔始終都不能適應這個詞。
她將手中的熱牛奶一飲而儘,緊接著。
“咳咳咳——”
她嗆得直咳嗽,臉漲的通紅。
盛懷安忙遞上紙巾,江稚月輕拍女人的背脊,已經將汙漬擦拭乾淨。
“媽媽,彆緊張。”
女孩的聲音總是很輕柔。
江婉柔緊緊抓著女孩的手,大半個身子都偏向她。
“不.......太.......好.....”
江婉柔聲線沙啞,語調拖得長,她不習慣開口說話,不適應用語言表達。
盛懷安見狀,眸色不禁暗了又暗。
“姑姑。”
他幾步走到江婉柔跟前,半蹲下身,那雙藏著鋒利的眸子,以仰視的角度用更柔和的眼神看著她道。
“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和稚月都是你的家人。”
家人......
江婉柔覺得更糟糕了,麵前這個英俊帥氣的男人,衣著不凡,氣質出眾。
跟她曾經服務過的上流人士一樣,他們都長著一雙滿是利刃的眼睛,偏偏要裝作很可靠的樣子。
但江婉柔又覺得,盛懷安和他們有著一絲差彆。
她和他對視,這是江婉柔第一次用俯視的視角看著人。
男人眼底的真摯,不似作假。
他想握住江婉柔的手,他緩緩伸出手,大掌抓住了江稚月。
江稚月下意識的避開,盛懷安根本不給她躲避的意思,他坦誠又直白,“您是父親尋找了多年的妹妹,稚月就是您賜予給我的妹妹。”
“我慶幸這一刻父親尚未清醒,若是他知道您和稚月在外受了那麼多委屈,您的走失都是陰謀,父親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所以就當為了父親,為了那個尋找您三十多年,和您同父同母,血脈至親的兄長,姑姑,我懇請你相信我。”
江婉柔翻閱了親子鑒定報告,要說造化弄人,那便是她曾經帶江稚月在北西裡州生活過。
那時,赫然是盛父掌權的階段,盛父還曾幾次親自視察過當地貧民窟。
隔著重重人海,警戒線,江婉柔注定見不到盛父本人。
雙方最近的距離,恐怕就是彼此呼吸同一片地方的新鮮空氣。
“你和稚月......是兄妹。”
江婉柔遲疑的開口。
或許是經曆了這麼多,血脈相連最真實的感覺欺騙不了她的心。
看著盛懷安牢牢抓著江稚月的小手,江婉柔牽起江稚月另一隻手搭了上去。
少女的柔軟和男人的陽剛,相互映襯,交融。
江婉柔說:“兄妹......好。”
“兄妹......稚月不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