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軍營。
張郃,高柔,趙威孫等人齊聚。
司馬朗將一份份軍報排下,急忙道:“諸位,某以為鎮國府急了,他們知曉我們的主力北上,所以營造危及鄴城的假象,迫使袁公回援,為幽州解圍。”
“所以呢?”
張郃喝了口濃茶,驅散眼中的疲憊。
“堅守。”
司馬朗拍著桌案道。
“伯達。”
“急的不是鎮國府,而是我們。”
張郃抬眸說道:“你知道解圍幽州,我也知道,鄴城自然能看清楚,我們現在是怕守不住,你明不明白?”
“嗯?”
司馬朗錯愕道。
“戰爭非是一成不變。”
“鎮國府可以解圍,亦可渡河而戰。”
張郃歎了口氣,說道:“神武軍是全甲,他們要是強行接應中府軍渡河怎麼辦,我們是不是需要出城阻止?”
“自然。”
司馬朗點了點頭。
張郃再度道:“可出城之後,我們敵不過神武軍,敵不過中府軍怎麼辦,若是死守任由中府軍渡河又怎麼辦?”
“這……!”
司馬朗眸子頓時黯淡不已。
“兵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有時候,戰機就在瞬息之間的變化。”
張郃起身拍了拍司馬朗的肩膀,安慰道:“莫要忘記,當一方強大到極致,隻需穩步推進便可,他們駐紮城外不管攻不攻城,就意味著我們的沿河防線已經被打破,除非鄴城有兵馬支援,與我們內外合擊去討滅神武軍。”
“將軍。”
司馬朗攥著拳頭問道:“我們數萬軍,難道還懼三千軍嗎?”
“不求有功。”
“但求無過。”
“一旦出兵,便意味著失敗。”
“因為有十倍的兵力之差,亦沒有人能保證勝過大漢王師。”
張郃眼中滿是凝重,告誡道:“所以我們隻能固守黎陽,等冀州主力撤回鄴城,籍此讓神武軍迫於無奈退回蕩陰或者朝歌。”
“某明白了。”
司馬朗深吸了口氣作揖一拜。
繼而帶著落寞之情,一步步走向營外。
直至此刻他才明白,冀州眾將早已被消磨去了戰心。
他們畏懼於大漢王師的兵鋒,都在等一場破釜沉舟的決死之戰。
或許,隻有袁紹還有一小部分人,懷揣將鎮國府拉入戰爭泥潭的想法,借此從內部瓦解大漢。
“將軍。”
高柔望著遠去的身影欲言又止。
張郃揉了揉臉頰,沉聲道:“用兵最無解,便是堂而皇之,不到破釜沉舟的決死之戰,什麼都可以妥協,主公能想清楚神武軍分兵,就是為了以武止戈,讓冀州主力回撤!”
“罷了。”
高柔按劍走向帳外。
冀州,隻有一次破釜沉舟的資格。
他明白,張郃明白,袁紹不可能想不明白。
所以,這場兵事不管怎麼變動,最終隻有一個結局,便是冀州斂兵,等候大漢天子親自開啟這場討伐不臣的戰爭。
“如何。”
軍營之外,於寒風中等候的司馬懿問道。
司馬朗摘下身上的大氅遞過去,說道:“為兄今日才明白,什麼叫大勢壓人,什麼叫以武止戈!”
“額?”
司馬懿眼中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