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蒯良,文聘等人則是臉上浮現笑意。
“子柔先生。”
吳景臉色陰沉道:“龐季是你荊州士人,今日如此大聲嗬斥子初,令軍營動蕩不安,爾等是否要拿出一個說法。”
“什麼說法。”
“你們還想要如何?”
蒯良眸子驟冷,沉聲道:“這些年,荊州付出三郡之地為代價,連劉始宗都死在秣陵,至今沒有一個說法,況且龐季說錯了嗎?”
“你?”
吳景眸子大瞪。
不久之前,還與他交談甚歡的人,怎的這麼快就變臉了。
“吳將軍。”
蒯良冷哼一聲,駁斥道:“長沙益陽,某親自乘舟南下,今日劉子初懷疑龐季,是不是要懷疑某,明日是不是能懷疑文聘將軍,黃祖所領的巡遊軍,還是蔡瑁,張允所掌荊南水師?”
“蒯子柔。”
吳景怒喝道:“某才是荊州主將,而劉子初是監軍。”
“那你要什麼說法?”
蒯良起身冷笑一聲,譏嘲道:“你們一為主將,一為監軍,尋某一個糧草官要說法,傳出去也不怕貽笑大方。”
“這?”
吳景神情頓時一僵。
沒想到,他以勢壓人,卻被蒯良輕而易舉的駁回。
可若是荊州士人毫無動作,軍中剛壓下的嘩音,勢必因為劉巴被一番言語羞辱‘吐血昏迷’而再度複起。
“切記。”
“備戰便是備戰。”
“勾心鬥角,豈能爭勝。”
蒯良扶著案幾起身,斜睨道:“荊州為大都督付出的代價已經足夠多了,連劉始宗都為此死去,爾等還懷疑荊州士人,當真我等沒有火氣,任人揉捏不成?”
“某錯了。”
吳景深吸了口氣,作揖拜道。
“不必。”
“將軍還是安撫將士吧!”
蒯良拂袖走向帳外,淡淡道:“待益陽長公主從襄陽歸來,某便返回臨沅督輜重糧草,另外讓劉巴歇一歇,蠅營狗苟之事少為。”
“蒯刺史。”
吳景眸子冷厲道:“既如此,那便讓荊南水師北上江陵,屯雲夢澤備戰吧!”
“自己調。”
蒯良拂袖走出帥帳。
劉巴以益陽長公主試探龐季。
羞辱的不止是龐季,還有他與其他荊州士人。
畢竟,這是他們荊州留下的一份生機,或者說是一份對抗大漢的助力。
今日,竟然被劉巴當做利刃,回刺荊州士人,不殺已是為了防止將卒嘩變,還想讓他給劉巴一個交代?
隨著蒯良離開,眾將士儘皆散去。
邢道榮望著天際出現的星光,複雜道:“仲業將軍,這都什麼事啊!”
“與我們無關。”
“隻需要領軍作戰便可。”
文聘神情複雜的歎了口,轉身走向自己的軍帳。
前些時日,他還嘲笑邢道榮的愚蠢魯莽,以及無知。
可今日,大營被劉巴與龐季這麼一鬨,心中也愈發的煩躁起來,越發理解邢道榮從一個鎮守蠻夷部族之將,猝然被調入前線作戰的茫然了。
“領軍作戰?”
“這般情況,還打個什麼仗。”
邢道榮臉色黢黑,恨不能回臨沅狠狠唾棄劉度。
早知前線這般情況,一眾將領對他左推辭,右遮掩,還不如繼續留在零陵郡鎮守蠻夷部族,說不定當今天子念他守邊之苦功,留他一條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