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或許有用。”周昌道,“假若此法有用,那麼接下來咱們這一路,怕是都得自行學會簡單的把脈了。”
如今被困在這裡,周昌還未探出當下鬼蜮的真實情形,已經先遇到了‘瘟喪神的遺物’、‘春瘟鬼’兩樁詭異,兩樁詭異,皆與‘瘟疫’有關,與‘疾病’有關。
這樣看來,此方鬼蜮可能都與‘疾病’有關。
如此若是患了病,身邊沒有郎中醫生,自需要自己會寫診病看病的粗淺手段才行。
‘診脈’,就有可能成為接下來大家都必須學會的一種技能。
楊瑞不再多問,他依著周昌的話,找了個空地坐下,令肖真明三人坐在自己對麵,依次為三人診脈。
正如周昌的猜測,當楊瑞手指一搭上肖真明的脈搏,眉頭一下子緊皺起來,直接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端倪!
肖真明見著楊瑞神色,才開聲說了幾個字:“同道兄弟”
便被楊瑞以眼神製止,把接下來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
楊瑞給肖真明把著脈,目光卻在肖真明周身掃來掃去,好似肖真明身上沾染甚麼看不見的詭異事物一樣。
片刻後,他令石蛋子拿來一炷香,吸取香火以觀察饗氣世界。
此下吸取香火之後,楊瑞果真發現了一些東西:“此人身上有根紅線!
如不首先為其診脈,摸出其脈搏裡與眾不同的病脈,卻發現不了這根‘病紅線’!”
楊瑞又連連為肖真明的師長診了脈,也從這二人身上,發現了那‘疫氣紅線’!
“把這根病紅線剪除,那些詭婦人就不再糾纏他們仨了”楊瑞此時也猜到了周昌的用意,他看著三人身後站立的那些春瘟鬼,轉頭向周昌問道。
周昌搖了搖頭:“不能輕易將之剪除,把這些紅線從他們身上解下來,纏在我身上來吧。”
在場眾人之中,隻有他一身孽氣業火,縱有疫病加深,仍能以業火煉燒之。
疫氣紅線在他身上纏繞一時,也不會出現太大變故。
解下紅線之後的‘驅鬼’步驟,才最為關鍵。
“把紅線纏在你身上,這些詭婦人,豈不是就都盯著你了”楊瑞眉頭緊皺。
肖真明等三人則是麵色惴惴,又是希望能祛除身上的病痛,又覺得把自己身上的病痛轉移到當下周昌這個素昧平生的同道身上,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他們過意不去,才正合周昌的心意。
他們要過意得去,周昌肯定不會再加施救。
周昌笑著道:“我有辦法,能夠驅走這些春瘟鬼。”
“你知道這些詭婦人,實名作‘春瘟鬼’”楊瑞緊皺的眉頭漸漸放鬆,他為人診脈,都是周昌指導著他做的,加上當下周昌又指出了這些詭類的真名,他也逐漸相信這個晚輩是真有手段,能夠驅走春瘟鬼了。
“觀察了一會兒,又經過大爺爺你出手驗證,如今才確定了這些詭就是春瘟鬼。
也是偶然之間從書中看到過此鬼的信息。”周昌沒有把話全說明白。
全說明白,顯得他有十足把握,那救助肖真明當下幾個人好似也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足掛齒,他們三個卻也不可能對周昌有多感激。
“那得是甚麼樣的書裡頭,才能把詭類的消息都記載上去”楊瑞嘀咕了幾句。
他終究未再多言,依著周昌所說,先將肖真明身上的疫氣紅線,纏繞在了周昌身上。
黑暗裡站立的十餘個詭婦人微微扭動頭顱,發出窸窸的動靜。
遮擋在它們麵前的黑發,被風吹散了些許,露出它們一個個的麵容。
它們麵容醜陋而詭異,大大的眼眶裡,有一雙雙完全漆黑的眼睛。
乾癟的嘴唇中,完全是一口散碎如鯊魚牙齒的細小尖刺。
這十餘個婦人,直勾勾地盯著周昌。
那黑漆漆的眼睛裡,竟也湧出了濃烈的愛慕!
此時,這些春瘟鬼排著隊朝周昌走了過來,應當是要詢問周昌,要不要和它們回荒村居住而它們先前愛慕得發狂、跋山涉水地追求的肖真明,此時完全不在它們眼中,被它們棄若敝履。
“夫君,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跟我回家吧,夫君,回無花果村,我們共同的家…”
第一個春瘟鬼走到了周昌麵前,以寫滿愛意的黑眼珠注視著周昌,柔聲細語地說話。
隨後,第二個、第三個…一共十二個春瘟鬼全圍攏了過來。
它們七嘴八舌地言語著,說的都是同樣的話,看著它們一樣的表情、聽著它們一樣的話語,更叫人心頭一陣陣發寒!
周昌麵露笑意,出聲說道:“你等莫非不知廉恥先前與前人的盟誓,如今竟然可以因為見到了新人,而輕易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