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鈺神情憂慮,麵露不忍之色,歎道:“可是,本宮實在不忍看著陛下為了此事焦急勞神。雲錦,不如就將本宮的嫁妝拿出一半,去典當換些銀錢,也好為陛下分憂解難。”
雲珊連忙勸阻道:“娘娘,宮中諸事繁雜,平日裡需要打點之處甚多。您若將嫁妝捐了出去,日後若有急需用錢之時,可就難辦了。”
“再者,娘娘若是率先捐出嫁妝,這豈不是越過了皇後娘娘的風頭?況且咱們林侯爺已經帶頭捐出了田鋪稅收,若是娘娘再如此行事,恐怕會有人指責娘娘逾越了尊卑之序。”
三人正這般議論紛紛之時,忽聽得一陣敲門聲,原來是莊姑姑前來,帶來了新的消息。
“聽聞有一位姓李的大商人,竟捐出了八百萬兩白銀!”莊姑姑一邊快步走進殿內,一邊激動地用手比劃著,神情中滿是驚歎。
“陛下得知此事後龍顏大悅,打算宣召這位商人進宮,好好地褒獎一番呢。”
“八百萬兩?!”林鈺等人聞言,皆是一驚。
這八百萬兩白銀,可抵得上鄴州一整年的稅收了啊,要知道,鄴州可是澧朝五州之中最為富庶的一州。
“究竟是何方巨富,竟有如此雄厚的財力?”雲錦滿臉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
林鈺微微皺眉,暗自揣測說道:“李姓?莫不是南州經營瓷器琉璃生意的李家?聽聞,他家公子李茂這幾年來到了京都。我還未出閣時,便聽表哥李崧提起過李家的事。”
不經意間提到李崧,雲珊的心還是不由得隱隱作痛。
她暗自定了定神,緩過神來,開口閒聊道:“如此豪擲八百萬兩的大手筆,不知這位李姓商人究竟所求為何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林鈺的神情也漸漸放鬆下來。不知不覺,已過去兩年多的時光,在這漫長的歲月裡,她已悄然愛上了皇帝。如今,皇帝煩悶時她便跟著憂愁,皇帝開心時她也隨之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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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叩見陛下,草民不求封官之賞。”李茂在殿前恭敬跪下,言辭懇切。
“哦?李公子竟有這般赤誠的家國情懷,實乃我朝之幸事。”皇帝微微抬手,溫和示意他起身回話。
然而,皇帝言畢,李茂卻依舊長跪在地,神情凝重,似有重要之事欲言又止。
皇帝見狀,微微頷首,示意他但說無妨。
“陛下,草民鬥膽,願冒死進一言。陛下以捐銀百萬賜予官職,此乃朝廷莫大之恩賞,然而對於諸多商戶大戶而言,這般激勵恐尚顯不足。”
“哦?”皇帝麵色平靜,不置可否,淡聲道,“繼續說。”
“自先帝之時起,便時有斜封官冊封。然而,這些斜封官在朝中常遭眾臣鄙夷輕視,既無實際權力,又無晉升之可能;”
“在商行之中,還流傳著這樣一句戲言:‘一朝獲封斜封官,十載銀錢難收回。朝中同僚皆諷嘲,商界同行亦嗤笑。’”
“大膽!休得妄言!”掌事太監扯著尖細的嗓子,厲聲嗬斥李茂。
皇帝輕輕擺了擺手,安撫道:“無妨,讓他繼續說。”
李茂重重地磕了個頭,而後說道:
“草民此次捐贈八百萬兩白銀,並非為一己私利謀官討封。若說草民心中所求,倒是確有一事,想懇請陛下恩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