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板問。
“一個。”田榕打開手機,將付款頁麵亮給他看:“已經付完了。”
老板點了下頭,汗水隨著他的動作滴落,滴落在他身前的圍裙上。
田榕的家鄉人人都愛吃麵食,燒餅更是熱銷中的頭牌,光是她小區周圍就有五六款不同的燒餅,有死麵的發麵的,有酥皮的醬香的,還有甜口的鹹口的,甚至還有豆沙芒果,草莓醬的燒餅。
款式多,樣式多,至於價格卻不便宜。
最便宜的就是她眼前這個薄如紙,輕如毛的酥皮燒餅,身價兩塊錢,巴掌一樣大,給它方方正正的疊起來,正好能一口塞嘴裡。
至於貴的那可就不得了了,能進米其林餐廳。
老板目光轉向排在田榕前麵的人,一邊問一邊雙手揮舞自如,動作瀟灑流暢。
“幾個?”
那女人說:“二十個。”
田榕麵上風雨不透,心裡沉個底掉。
她最討厭這種情況了。
一個缸爐裡大約能貼六個燒餅,烤好的時間應該是兩分鐘,這還不算堂食裡的客人有可能會插隊拿燒餅,她這次應該得等上將近五分多鐘。
等待的時間不長,但田榕卻沒太多的時間等。
更何況她來時燒餅攤前已經聚了不少人,她排隊到現在已經等了將近五分鐘了,現在走,虧死。
田榕排在女人身後,探著腦袋眼巴巴的看著老板往缸爐裡一個一個的貼燒餅,人群排在田榕後麵,也個個探著腦袋,越過田榕高大厚實的肩膀,眼巴巴的看老板彎身起身,在缸爐裡貼滿燒餅。
老板的神速在眾望中似乎變慢了,眾人巴不得他快些更快些,最好能快出殘影來,能在一秒中就貼出所有人需要的燒餅。
但事實是,都得等。
你也可以不等,除非你不想吃。
五分鐘後那烤的焦黃酥脆,散發著麵食和油脂馥鬱的酥皮燒餅就裝進了田榕的塑料袋中。
田榕顧不得騎電瓶車,拎著燒餅去了路的對麵,那裡有個沿河的小公園,離她不到三米的地方有個供行人坐下休息的景觀椅。
她剛坐下手機就突然震動了,她也是手賤,就這麼大意的打開了。
領導在工作群裡一連串發了十幾條信息,裡麵有六個空表格,讓立刻填寫了發群裡,說是要統計上報。
催的那叫一個緊,緊的田榕咬牙切齒。
都以為她們教師下了班就清閒了,可以放飛自我逍遙自在了,殊不知這種隱形加班幾乎天天上演,不但沒有加班費,而且工作量大時她們能連軸轉到晚上十二點,睡不到六個小時就得起床,迅速洗漱後騎著個吱呀亂叫的破車子去趕早八。
田榕再次放下手機時天已經徹底黑了,就像是電腦一下子黑屏了一樣,速度快的讓她都沒能反應過來,她神色怔然的看著頭頂的黑暗,某一瞬間她突然反應過來似的,速度的打開了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