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安民的眉頭皺的很深。
“是。”
王五恭敬的點頭。
“不對。”
曾安民抬頭朝著白子青看去,聲音之中透著一抹凝重:
“若是正常起火,一刻鐘的時間,不可能會突然燒的如此迅速。”
“起火是要有一個過程的。”
“但聽此人說,好像是大火在一瞬間便騰燒而起。”
白子青也皺起眉頭,他思索了一陣,隨後抬頭看向曾安民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可能有引燃物?”
曾安民眯著眼睛,眸子看向王五還有劉季問道:
“起火之後,你二人可曾聞到什麼異樣的味道?”
大量的火油確實能讓一座行樓瞬間起火。
還有一些與火油用途一樣的東西,但這種東西皆是伴隨著濃鬱的刺鼻味道。
不可能聞不出來。
這……
劉季與那王五對視了一眼。
隨後劉季顫顫巍巍的回答道:“下官倒是聞到一些異樣的味道……”
聽到這個回答,曾安民眸中瞬間精光大冒。
果然!
下意識的他,直接看向劉季:“既然如此,這些日子你可有查探?”
“想要將一座行樓瞬間起火,那麼火油的數量絕不會少!”
曾安民說到這裡,他又頓住了腳步。
隨後皺眉朝著劉季看過去:
“但想要將這麼多火油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入懸鏡司,外人根本不可能!”
白子青也猛的眯起眼睛,他看向曾安民麵露篤定:
“懸鏡司之中有內奸?!”
曾安民猛的朝著劉季看去,目光如同利箭一般,聲音之中透著一抹極重的威壓:
“劉郡守,如今正植入春季,天氣轉暖,如此眾多火油數量的運轉與購買,可有仔細查過?!”
在他的印象之中,能當上郡守的又豈是酒囊飯袋?
自己這麼短的時間能想到的,這個劉季不會想不到。
隻需要順著這條線索去查那些販賣火油的商戶,用不了多久便能順藤摸瓜查到縱火之人身上!
卻是不曾想,劉季聽聞此言,苦笑了一聲,對著曾安民行了一禮道:
“下官查過,但近半年的商販火油購買,皆是查不出任何端倪。”
“查不出?”
曾安民眉頭皺在一起。
現在想要在這件縱火殺人案上有突破。
那突破口便隻能是在這火油……
曾安民的目光放在那些屍體上。
眉頭輕輕皺起。
這些屍體讓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被火燒死的人,屍體怎麼感覺有些太過安詳了些?
難不成都在做春夢?
等等。
曾安民的眸子驟然眯起。
夢?!
東方教?
火油?
劉季……
曾安民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劉季道:
“黃大人身子的地點在哪兒?”
劉季的身子輕輕一躬:“在北院,請上官移步。”
“走。”
曾安民拉了拉白子青。
此時的白子青還在沉思。
“行了,彆想了,趕緊走。”
曾安民催促了一下。
有些憐憫的看了一眼白子青。
白哥,就你這貧瘠的小腦袋瓜還是等會兒用來崇拜我吧。
“奧奧。”
白子青愣了一下,隨後跟著曾安民便朝著北院而行。
……
看到麵前的兩個院子。
曾安民的眸子閃爍起一抹懷念之色。
當初剛穿越而來。
便是在這院子裡見的建宏帝。
也是在這個院子裡重獲的新生。
這個院子的不遠處便是懸鏡司的置圖院。
“這裡便是發現黃元皋身死的地方。”
白子青看著院子裡的桌前。
他的眉頭輕輕皺起。
“亥時二刻發現黃公的屍體,便是在這院子裡的桃樹前。”
劉季說到這裡,臉上浮現著忐忑不安:
“在見到黃公的屍體之後,下官沒有絲毫耽擱,便率領懸鏡司上下所有赤衣郎滿城搜捕賊人蹤跡……”
“嗯。”
曾安民沒有開口。
淡淡的看著院子裡所有的布局。
“除了黃元皋的屍體,還有彆人的屍體沒有?”
曾安民淡淡的看著這個院子。
目光朝著劉季看去。
劉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恭敬回答道:
“有,四個老奴四個丫鬟,皆慘死在賊人手中。黃公自赴任以來,每日皆是定點處理公務,放衙之後便回到院中休息。”
聽到這話,曾安民淡然點頭。
隨後他問道:“屍體在何處?”
劉季輕歎了口氣:“黃公的屍體在案發之後便被黃家人請走。”
“懸鏡司中隻剩下那幾個仆人的屍體。”
“帶我去看看。”
曾安民沒有廢話,嚴肅的看向劉季。
“是。”
出了院子之後。
朝左拐了個彎,行了數十步便到了懸鏡司置放屍體的屋子。
進入屋中。
曾安民與白子青的眉頭皆是皺起。
太臭了。
這是置屍房。
許多具屍體都置在這裡。
“這裡便是了。”
來到一排屍體之前,劉季打了個哆嗦。
置屍房很陰冷。
建設時專門的設計,主要還是為了保證屍體腐爛的速度能慢些。
“嗯。”
曾安民將目光放在那幾名丫鬟還有奴仆身上之後。
目光便沒有再挪開。
幾具屍體身上的衣服被劃的很爛。
這也能理解,仵作驗屍是要劃開衣服的。
“仵作驗屍之後怎麼說?”
曾安民淡淡的抬頭,看向劉季,眸中閃爍著一抹冷漠。
劉季恭敬行禮:“致命傷皆是脖子上的劍痕。”
“哦。”
曾安民沒有廢話,蹲下身子皺眉看著這幾具屍體。
屍體已經完全腐爛。
曾安民將目光放在這八具屍體之上。
隨後,他的眸子便開始緩緩閃爍起精茫。
隨後他抬頭看向劉季問道:
“黃元皋身死之時在院子裡的桃樹之下,當時衣著如何?”
劉季不明所以,他看著曾安民茫然回答道:
“衣著染血……”
“哦。”
曾安民眯著眼睛,聲音緩緩散發:
“不對勁兒。”
“什麼?”
劉季的目光茫然的看向曾安民。
白子青聽到這話,心中倒是一喜。
好!
每次聽曾安民說這話,他就知道,案子離破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