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交代啥?
陸川眉心一緊,心頭警鈴大作,這才是關鍵所在!
“他還說,讓我彆往外說,尤其是你,陸川哥。”
小梅嘴唇都快咬破了,小心翼翼。
這王癩子,分明是躲著我!貓膩,絕對有貓膩!
陸川道了聲謝,轉身就往後山走,那片“新艾草地”,他倒要看看是啥玩意!
後山,對陸川來說熟得像自家後院,但王癩子說的那片“新艾草地”,打死他都沒見過。
憑借著前世的記憶和敏銳的觀察力,陸川像獵犬一樣搜索著任何蛛絲馬跡。
崎嶇山路?茂密樹林?統統攔不住他!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個偏僻的山穀裡,
一片艾草地赫然出現在眼前,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這片地規模不大,但艾草卻綠得發亮,長勢喜人,跟村裡那些被雨水泡得半死不活的艾草形成了鮮明對比。
“就是這裡了!”陸川心頭一震,蹲下身,仔細觀察起來。
很快,他就發現了端倪:艾草地邊緣的土壤被人翻動過,
而且,空氣中還飄著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硫磺?這玩意可不是鬨著玩的,長期接觸對身體有害,更彆說用來熏蒸蠶繭了!
“王癩子為了掩蓋真相,還真是費儘心思啊!”
陸川冷笑一聲,幾乎可以斷定,這片艾草地被人動了手腳,而王癩子就是幕後黑手!
為了不打草驚蛇,陸川沒有破壞現場,而是悄悄地離開了山穀。
祠堂的鎢絲燈泡在夜風裡晃悠,二十瓦的昏黃把陸川的影子抻得老長。
他屈指叩響八仙桌,震得搪瓷缸裡浮沫亂顫。
“都聞聞。”
陸川甩出個油紙包,硫磺混著艾草腥氣在會議室炸開。
婦女主任劉嬸“哎喲”一聲捂住口鼻,會計老周的金絲眼鏡滑到鼻尖。
治保主任趙鐵柱抄起紙包湊到燈下,鼻翼翕動兩下突然變了臉色:“這味兒…後山斷崖?”
“王癩子拿硫磺熏艾草,熏足七七四十九天。”陸川指尖戳著桌麵年輪。
“蠶繭沾上這玩意,輕則褪色重則爛繭,到時候供銷社的卡車調頭就走,咱們村今年喝西北風?”
老周扶正眼鏡訕笑:“年輕人火氣旺,保不齊是…”
“保不齊?”
陸川“啪”地甩出賬本:“上月采購單寫著艾草千斤,實際入庫七百三——剩下二百七哪去了?周會計要不要看看王癩子家新砌的豬圈?”
劉嬸絞著藍布頭巾打圓場:“川子消消氣,瘌子叔好歹是…”
“是村長的表舅?”陸川冷笑截斷話頭。
“去年臘月他偷伐集體林,前年克扣五保戶救濟糧——各位叔嬸的菩薩心腸,是單對我陸川鐵麵無私?”
趙鐵柱突然踹翻條凳,搪瓷缸“咣當”砸在地上:“狗日的王瘌子!上回說好分我兩成…”
話音戛然而止,黑臉膛漲成豬肝色。
窗欞“吱呀”一聲,月光漏進來半尺。
陸川摸出軍刀插在賬本上,刀柄紅綢像團跳動的火:“明早六點封山,問題艾草全部銷毀。誰走漏風聲——”
刀刃寒光掠過眾人脖頸,“我親自送他去鎮派出所吃牢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