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時,圓月幽幽,皎潔的華光落在青瓦上,兩排平房靠著山壁,鎖月派怎麼也稱得上是名震一方的正道勢力,此地居住環境十分簡陋,與掌門公子的身份並不相稱。
沉月穀口,折騰半宿後,除了留下值夜的人手,多數守衛都已經回房歇息。
床榻邊有兩雙鞋履,歪歪扭扭擺放著。
妙齡婢女縮在角落。
她隻裹著輕紗薄衫,膝蓋、胳膊被竹席上壓出額紅腫印記,在雪白嬌嫩的肌膚上格外顯眼,汗水將鬢發貼在額頭上,雙目緊閉,儘管在睡夢中,還是偶爾痛苦地微微蹙眉。
“呼呼…”
劉盤四仰八叉睡在床上,鼾聲如雷。
他心中煩悶,橫豎折騰了小紅好一陣子,把負麵情緒統統發泄出去,總算得以入睡。
……兩輪巨大的日月,同時從兩座黑石山上升起,隨著時間推移,漸漸發生變化,他獨自站在山亭中,見兩輪日月變得血紅奪目,呼吸急促起來,想逃離此地,那座山亭卻像囚牢一般,怎麼也衝撞不出去……
“嘭!”
一聲巨響,山崩地裂。
血色日月從天空中墜入穀中……
劉盤猛然驚醒,翻身坐起,同時抓起床頭的佩刀。
婢女小紅這時也被驚醒,她點燃燭火,見劉盤滿頭大汗地坐在床頭,神情驚恐,不知發生了什麼,隻得低聲問道:“公子,你做噩夢了嗎?”
“夢?”
“對了,這隻是夢。”
劉盤稍鬆口氣,
小紅問道:“公子,你夢見什麼了?”
劉盤想起夢中具象化的血色日月,不由得再次煩悶起來。
“一頭吃人的老虎而已。”
小紅輕笑道:“沉月穀附近都是光禿禿的石頭山,哪會有老虎?要真有老虎,它隻能靠啃石頭飽肚子了。”
劉盤望向小紅稚嫩臉龐,眼中露出淫邪之色,他想到了讓自己暫時忘記煩悶恐懼的法子。
“跪下。”
小紅顫聲道:“公子,還來啊?”
“賤奴才,你敢違抗我?跪下!”
劉盤之母也是婢女,劉掌門一次酒後之歡的意外,才有了這個在鎖月派不太得寵的二公子,被發配來沉月穀,一年到頭,連回鎖月派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小紅知道盤公子平日溫文儒雅,隻是在床榻之間,脾氣格外暴烈,稍不如意,就拳腳相加,鞭棍交加。
“奴婢不敢。”
她趕忙依令跪下,將雙臂撐在竹席上,緩緩彎腰,高高撅起,屈辱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牝畜,果然都是這個德行!”
劉盤愈發興奮,他一手揪起長發,一手掀開門簾,見桃溪山徑依舊紅腫,卻無半分憐惜之意,抽刀及鞘,沒入半截時,外間忽然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日月神教殺來了!”
一道聲音徹底劃破夜空。
“趙莊乾什麼吃的?他不是在山亭值夜嗎?”
劉盤提起褲子,一腳踹開小紅,拎著刀便往屋外衝了出去。
三百多名礦工手腳鏈銬都被斬斷,身穿破衣爛衫,胴體黝黑,拎著鎬頭長鍬,從穀中陸續走出,像洞裡鑽出的山魈一般。
他們擁著一杆大旗,上麵用炭頭寫著‘日月神教’四個大字。
鎖月派年輕一輩中武功最強的高手,站在空地上,像被人抽走了魂魄。
劉盤喊道:“趙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