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海圓滿,便是後天,兩者隻是一線之隔。”
“準確來說,隻差了一口氣,繼往之氣!”“所以有江湖逸士,在手劄中總結,丹勁、破甲、氣海,這三重境界,都隻是在武道築基而已,為的就是煉成這口繼往之氣。”
“這口氣,是對之前種種的抒發,或正或邪,或善或惡,或剛或柔,或陰或陽,可以包羅萬象,可以小至一隅,可以無邊無垠,亦可以刹那芳華。”
“什麼都可以!關鍵隻在於一個信字。”
“在江湖上,邪教惡人中,高手往往層出不窮,經久不衰,而正教中的名門正派,在初代輝煌綻放過後,如果沒有天才中興人物出現,或者即使出現了,卻受到教條約束,違背本心,淪為方仲永之流,往往處於不上不下的尷尬境地,便如今日的……華山派。”
“因為人心複雜,多欲多求,相對而言,純粹的善,總比純粹的惡要更難。”
“如果用作畫比喻,後天之下,隻是畫匠、畫工。”
“作品再如何精美,也隻是照葫蘆畫瓢,有形而無神,有色而無韻,到了後天境,才有資格稱為畫家,探索屬於自己的武道之路,至於能走多遠,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江湖上有句話,叫‘以敵為師’,與強者生死相搏,便是突破武道桎梏的最好的方法,隻是輸的代價有點大,不是誰都會走這條路。
否則也不會有師父徒弟,這種江湖上最牢固的關係存在。
與木高峰這樣的凶殘至極的強者交手後,張玉從那些玄奧縹緲的武學理論中,掙脫出來,隱隱看見了自己的方向。
……………
閩江上源,離建寧縣三十裡處,南岸長著片蘆葦蕩,當間有座蛟神廟。
原本倒也香火鼎盛,十幾年前一場大水,淹沒了周邊村莊,活下來的村民也搬走了。
洪峰退去後,這裡隻剩蘆葦,和這座破廟。
今夜,廟中生起了篝火。
梁上結滿蛛絲,神壇上的蛟神像殘破不堪,頭顱早已不知所蹤。
屋外風雨大作,山風呼嘯。
木高峰放下盤龍拐棍,起身將廟門關上,又抱起石墩子,抵住中縫。
“真是邪門!”
他這才稍微放下心來,一瘸一拐地回到篝火堆前,取出金瘡藥,灑在腿上的血洞周邊,再用紗布包裹起來。
“任我行銷聲匿跡十餘年,他的傳人竟然跑到江湖上來了。”
武林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十年。
上一代的江湖中,日月神教任我行,無疑是最璀璨奪目的太陽。
他憑借吸星大法敗儘天下高手,連五嶽劍派中獨領風騷的左冷蟬,對上任我行,也是敗多勝少,隻有老一輩的少林方證可與之一戰。
真要論起來,東方不敗在他們這些人麵前,還是後起之秀,隻不過因其戰績過於耀眼,無人敢以晚輩視之。
十一年前,任我行忽然失蹤,有傳言說他死了。
木高峰並不相信,一直覺得他躲在某個角落,繼續閉關修煉絕世神功。
“吸星大法!”
“他竟然會吸星大法。”
瓦當碼頭對戰時,木高峰雖然受了重傷,但並未力竭,還有幾道殺手鐧,未曾使出來。
之所以倉惶逃竄,隻是以為任我行在周邊,這才風聲鶴唳。
後麵見張玉沒追來,反而駕船離開,才想到自己判斷有誤,任我行不在附近。
“若是得到吸星大法,駝子我突破先天境,或許就有希望了。”
木高峰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