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中,第五朵紫金蓮,枝葉逐漸清晰起來。
真氣化成了淡金色的湯液,滋養著這池蓮。
“嗖~”
金池丹田上方的大旋渦,源源不斷吸納著氣海中儲存的內力,去蕪存菁,轉化為北冥真氣,直至耗儘了那三名氣海境高手的‘遺澤’。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
“眾人匹之,不亦悲乎。”
“窮發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
那氣海大旋渦,明明已經枯竭,卻彙聚出無色之氣,緩緩落下的過程中,吸收青光,最後竟然化成了一尾灰白小魚,躍入蓮池中,穿梭在五株紫金蓮間,逍遙自在的暢遊。
“呼!”
張玉吐出濁息,嘯氣如劍,奔出六七尺遠。
他睜開雙目,環顧四周,隻覺天地大為不同。
天邊最後那抹殘陽落下,麵前是煙波浩渺的江水,背後卻是張燈結彩的大城,一動一寂,一明一暗,仿佛是陰陽的邊界。
“寄殘軀於孤舟,藐滄海為一粟。”
“殘軀孤舟,靈魂所寄,滄海茫茫,無處可依,處處可依,心安意遂,是謂——逍遙。”
張玉從甲板上起身,碼頭前停滿了大大小的船隻。
“客人,你睡醒了?”
年輕船夫正在給白馬梳毛,見張玉起身,笑著打招呼。
他還未曾見過,坐著就能睡著的奇人,還睡了一天兩夜。
張玉沒有回應他,徑直走到船頭,抬起右手,掌心朝著下方江麵,真氣在五指間浮動。
後天之境,出無形,入有形。
他感受著掌心的北冥真氣,由寒變熱,又從熱變寒,兩種矛盾的形態不斷融合著,陰陽權禦之變,天地逍遙之道,似乎皆在其中。
“呼…嘩然…”
水麵無風,卻起了個小浪頭,轉瞬之間,一蓬水,被攝在了掌心,變換成為各種形態。
“嗤嗤!”
張玉忽然收攏五指,朝上握拳,絲絲寒氣逐漸從掌心中升騰。
“還是不行啊!”
片刻之後,張玉輕輕搖頭,有些失望。
他鬆開了手,藍色冰片四分五裂,逐漸化作齏粉,從掌心中散落,其中小半藍色粉末,被江風一吹,落到了江麵,在那瞬間,凝結成了手指甲大小的冰塊,隻是很快,就徹底被江水融化,消散得無隱無蹤。
“陰陽之道,最為玄奧,差之毫厘,謬以千裡。”
“要在冰片上附著剛陽之氣,比在豆腐上雕,還要難上百千倍。”
“要想煉成北冥神功中,記載的生死符,的確不是容易之事。”
前宋不遠,往事可追。
兩三百年間,天下雖然屢遭兵火,但還是有不少典籍手劄,得以保存下來,記載了北宋末年那場‘江湖大年’,山河不幸武夫幸。
或是隱士手劄,或是假托傳奇,
從前人筆觸間,可以一窺那些驚才絕豔的前輩風采。
生死符為武林中第一等的暗器,利用液體,逆運北冥真氣,將剛陽之氣化入陰柔之中,使掌心中發出來的真氣冷於寒冰數倍,手中液體自然凝結成冰,打入體內,對方便隻能任由擺布了。
逍遙派分支靈鷲宮有位天山童姥,便極擅長使用這種名喚‘生死符’的暗器,用之控製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幫主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