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空手離開庭院,眉頭緊蹙,腳步匆匆。
不過撒了半碗雞湯,引來好一陣怪話,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林家規矩不算大,便是對待丫鬟仆役犯錯,也不過就是如此了,換在十年前,依她火爆的脾氣,鐵定取來金刀,與丈夫手底下見個真章了。
鄭康遠遠止站住了,見王夫人豐腴曼妙的身姿經過,咽了下口水,心有後悔,那日在‘福威號’上,自己還是過於心急了。
“唉!”
林震南獨自坐在石桌前,長歎了口氣。
“總鏢頭。”
“是鄭兄弟啊。”
他看了眼來人,見是鏢頭鄭康,斂去臉上的落寞。
“總鏢頭,方才何故長歎?”
“坐吧。”
林震南自然不好將那點心思說破。
“平之這幾日纏著我,想拜張先生為師!”
“張先生?”
鄭康想起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臉色難看起來,他有心打聽,又是鏢局內部的鏢頭,不難從在船上的趟子手中,得知了事情原委。
“那日若非陪少鏢頭爭潮,英雄救美的就是我了。”
鄭康暗自恨上了張鯉魚,想起王夫人的嬌軀,讓另外一個男子抱著,他就止不住的妒火中燒。
林震南繼續道:“林家祖上遠圖公傳下的辟邪劍法,玄妙精深,千變萬化,隻要用心揣摩,勤加練習,威力絕不輸於當世任何一派武功,平之熱衷學彆派武功,實在是本末倒置。”
福威鏢局財力雄厚,若想得到些三流、二流武功秘籍,也是有辦法的。
隻是遠圖公以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打遍黑白兩道,威震江湖的事跡,隨著時間推移,外人或許逐漸遺忘,但在林家子孫間,卻是常說常新的驕傲。
故而麵對其他門派武功,林震南在心中,不由得要比上一比,學了可能‘威震江湖,打遍黑白兩道否’?
如若不能,便是‘不學、不學’。
鄭康壓下心中妒火,笑道:“少鏢頭通情達理,總鏢頭的話,他聽得進去的。”
林震南歎息道:“我倒並非有門戶之見,平之既然堅持了,我本有心促成此事。”
鄭康驚訝道:“總鏢頭答應了?”
張鯉魚當了少鏢頭老師,能時常出入內宅,與王夫人接觸,鄭康心中敵意大增。
他是場高手,卻最愛貞婦烈女。
總鏢頭傷了根本,王夫人正值虎狼之齡,需求旺盛,隻要自己鐵鍬揮得好,不信撬不動徑,隻是忽然多了個相貌生得極好、又救了夫人一命的張鯉魚,鄭康覺得自己的計劃,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此人武功尚可,但心思深沉,來曆也不甚清楚,讓他給平之當老師,隻怕並非十分妥當。”
林震南腦海中,食盒中的狼藉,還有那半碗雞湯,往複浮現。
鄭康見林震南並不十分信任張鯉魚,心中大喜,故作遲疑道:“總鏢頭,有幾句話,在下早想說了,就怕……”
“你我弟兄,知根知底,不是外人,鄭兄弟直言便是。”
“那夜福威號遇到水匪襲擊,在下隨少鏢頭爭潮去了,但後麵也聽在船上的弟兄,說起一二,這幾日細細想來,總覺得有些……蹊蹺啊!”
“旁觀者清,鄭兄弟素來智識過人,有何蹊蹺?快快說來。”
這件事,也是林震南心中隱憂,他派出幾路人馬,訪問閩江沿岸的水寨、船夥兒,都沒聽說過這路人馬,那六名武功高強的黑衣劍客,竟然像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般。
“總鏢頭,蹊蹺之一,便在於那六人的身份,黑衣蒙麵,行事鬼祟,明顯是不想讓人知道身份,武功高強,精通劍法,這可不像尋常水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