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重!”
饒他是後天境的武夫,畢竟沒有專門練過橫練功夫,在不運轉內力的情況下,三四百斤的全身負重,已然是到了極限。
而且,這劍匣中還沒裝哪怕一柄劍。
“糯糍粑呢…”
“荷包雞…”
“辣炒嗦螺…”
西風渡這條街,南北三百來步,客棧、酒樓寥寥幾家,最多的還是露天的小食攤,招待的客人多是碼頭力工,行腳貨郎、江湖人士,走在街上,煙火氣息甚為濃厚。
“劉嬤嬤糍粑!”
那招幌上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應該有年頭了,靠著大樟樹下,擺著八副桌椅,多已坐了客人,而二十幾步外,便是川流不息的西風河,坐在這裡,可以聽見滔滔河水聲。
張玉找了這處風景最好的食攤坐下。
“來一份糯糍粑。”
婦人身材瘦小,頭發略見斑白,手腳卻十分利落,有湖湘女子的乾練,她很快端上來一碗滑膩膩、軟糯糯的糍粑,外麵灑了層芝麻,看起來便頗有食欲。
“客人請慢用!”
這幾日,衡陽地界多了不少外地口音人,提刀佩劍,都說是來赴衡山劉三爺金盆洗手大會來的,賣糍粑的劉嬤嬤已經習以為常。
她隻是不太明白,洗手而已,為何還要舉辦什麼大會?
那手該得多臟啊?
張玉後麵那桌,坐著四人,也是這幾日到衡陽府的江湖漢子,聽其口音,有些像長沙府人士,湘中江湖許久未逢此等盛事,他們雖各懷目來此,但也與有榮焉。
瘦漢子數著手指:“這幾日到的,便有丐幫副幫主張金鼇、鄭州六合門夏老拳師、海砂幫幫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筆盧西思……”
有人問道:“嵩山派、少林武當還沒到?”
“貴客嘛,自然來得晚。”
“就怕晚了,衡山城裡已經沒有客棧了。”
衡山隻是座小縣城,烏壓壓湧入了上千號人,各門各派的掌門,都將這視為帶門中弟子遊曆長見識的機會,少則五六個人,多則幾十號人,城中客棧都擠滿了,許多江湖人士,隻能到幾十裡外的衡陽城入宿。
“沒有誰的席鋪,也不會沒有那三家的。”
“這話倒是,不過衡山城中彆的地方擁擠得緊,倒有一處鋪蓋寬裕,就怕少林的高僧、武當的道長們去不得。”
“什麼地方?”
那瘦漢子笑道:“衡山群玉院啊,那地方房間倒是寬裕,就是沒有幾十上百兩的身家,彆想過一夜,不然就得站著進去,橫著被扔出來。”
他對麵那人歎氣道:“唉,來了衡陽,若說沒去過群玉院一趟,實在心有不甘。”
瘦漢子忽然神秘道:“聽說幾個月前,群玉院中來了位姑娘,色藝雙絕,有富商豪擲千金,想見她一麵,都被拒之門外。”
“好大的麵子,莫非是哪國的公主不成?”
“聽說是……”
那人正說到興頭上,忽然止住了話頭。
街上過來四條壯漢,胳膊上都有塊刺青,卻是密密麻麻的黑點,像得了麻疹一樣,也不知是何寓意,為首的疤臉漢子橫著走路,腰間彆了把解牛刀。
“黑沙幫的人來了……”
“本地幫派不好惹啊!”
長沙府那些人,紛紛閉嘴,低頭吃起自己碗裡的糍粑。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黑沙幫在衡陽府有些勢力,上百號漢子,盤踞西風渡,欺行霸市,已有五六年了,也算名聲在外。
“砍腦殼的,上旬才來收過淨街費,又搞什麼名堂嘛?”
劉嬤嬤見了那四人,登時滿麵愁容,低聲罵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