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不能容忍!
“砰!”
車廂劇烈晃動,幾乎要跳起來。
車輪像被東西彆住了,忽然停下,兩人滾成一團。
“出來吧!”
有人在外麵喊道。
童玉康掀開車簾子,跳下馬車,環顧四周,麵前沒有彆人,隻有那四名渾身籠罩在紫袍裡的護殿騎士,他們皆有三流高手的實力。
春娘皺眉道:“丘護衛,你有什麼事嗎?為何阻攔車駕?”
童玉康眯著眼睛,抬頭看向為首那名紫衣騎士,臉上露出笑意。
“或許丘護衛不想去彭澤湖,他有了更好的去處。”
紫衣騎士收回抵在車輪下的長矛,架在童玉康脖子上,冰寒側鋒,緊貼著脖頸血管,隻需手掌運力,矛頭微震,就可了卻此人性命。
“奉聖姑之令,請童三公子回南昌!”
童玉康輕歎一聲,並未太過意外。
“我怎麼能不誇她厲害?連成德宮的護教騎士,都向任大小姐輸誠了。”
春娘質問道:“你們要背叛神教嗎?”
丘胡冷笑道:“好教兩位知道,丘某世受任家厚恩,自入神教,就是任家的人,真正背叛神教正統的,恰恰是你們,還有成德殿裡的楊蓮亭!”
童玉康低下了頭,語氣低沉:“任大小姐沒讓你立刻殺我,她是準備如何處置我?”
“聖姑說了,張副堂主將至南昌,要將童公子當見麵禮,送給他。”
說完之後,四名紫衣騎士哈哈大笑。
丘胡原本不欲說的,隻是這一路上,童玉康作威作福,自命不凡,又無武功服人,早已惹怒他們,他原本就是任大小姐暗樁,經過策應,另外三位也倒戈了。
童玉康臉色冰寒,雙手握拳,指甲劃破了掌心,幾滴鮮血從拳縫落下。
“禮物?”
他想起那夜,自己主動去東湖畫舫拜訪任盈盈,有意交好,想留條退路,可是對方連見他一麵都不肯,眼下更是要用自己當禮物,去討好張玉……
“原來他們早勾搭成奸了!”
童玉康自上黑木崖後,兩人再未見過麵,他卻覺得自己的世界,到處都是張玉的影子!
這個世界,人人都愛張鯉魚啊!
這不公平!
我不心服!
“走吧,童三公子,有你這個禮物,張副堂主應該會高興的。”
張玉在衡山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上,力挫五嶽劍派,紫薇劍仙的名號,已經傳至江西,丘胡自然也聽說過,又覺得張玉是聖姑的人,語氣多出幾分敬意。
“是該走了,不過不是我……”
童三公子看向四名紫衣騎士,嘴角微微裂開,似笑非笑。
“嗖!”
未待丘胡反應過來,一隻長羽箭從後麵貫心而出,箭頭非銅非鐵,似用黑石打造而成,看著粗糲,卻能洞穿兩層鐵甲。
能射如此重箭,弓手也非等閒之輩。
“嗖嗖嗖~”
丘胡落馬,重重摔了下去,仰麵看著羽箭飛過,接連幾聲悶響後,另外三騎,也被射殺了,形勢瞬間逆轉,他身體逐漸冰涼,卻見童玉康緩步走他身前,俯身耳語。
“丘護衛,該走的是你們!自作聰明……”
春娘手中多出一支金釵,正要有所動作,兩聲弦響,鐵箭分彆從後腦、後心貫穿,她應聲撲倒在地,意識瞬間陷入黑暗。
“賤人!”
血漿四濺,落到童玉康手上,紅粉佳人變成血葫蘆,他眼裡沒有絲毫可惜,隻看了坐在車轅上的‘肉凳’,冷笑道:“你可不要學她!”
林間腳步聲響起,陸續走出幾十號人,手端弓弩,腳踏官靴,在四周戒備起來。
“三公子,我們沒來晚吧。”
為首那漢子虎背蜂腰,背著一張鐵胎弓,跨過四具屍體,快步過來。
“朱千戶來得正好,再晚些時候,童某就被當成禮物送人了。”
朱玄通笑道:“那我護送三公子回黑木崖?”
童玉康搖頭道:“還是回南昌府。”
朱玄通道:“我才收到消息,楊蓮亭安插的人,昨夜儘數遭到清洗,在黑木崖反應之前,朱雀堂現在完全落入任盈盈手裡,這個時候回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童玉康暗自思量,任大小姐算計入骨,許多人或主動、或被動入局,成為她的棋子,自己逃回黑木崖的計劃,已經被識破了,豈知她有無後手埋伏,還不如借錦衣衛的官皮遮掩一二,靜觀其變。
“在任大小姐眼裡,我頂多算一隻小麻雀,她苦心織就這張大網,不是為童某準備的,這個時候潛回南昌,便是燈下黑,她未必能料到。”
朱玄通無奈道:“萬指揮使讓我配合三公子,你若下定決心,那就回南昌府吧!”
“想辦法告訴狄白鷹,任大小姐已經完全掌控了朱雀堂,讓他……小心!”
山風拂過,一隻彩冠鳥似為血腥氣所驚,振翅而起,直衝雲霄,在梅嶺上方盤旋幾圈後,朝東南方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