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醫先上手消毒,鄉下簡陋,大多是用酒精擦拭傷口,但是酒精比較刺激,碰到傷口會有刺激的疼痛,尤其是較深的傷口,必須清理到裡側。
夏季天氣熱,要是清理不好傷口很容易感染,到時候剔除腐肉更是痛苦。
“忍忍。”村醫將酒精棉按在他的傷口上,仔仔細細擦拭了一遍。
周寂黑瞳靜靜地看著煤油燈,村醫消毒完之後擦了擦額頭上的傷口,他看了一眼周寂,發現他並沒有什麼痛苦的表情。
他奇怪,手指碰了他一下手臂其他地方,發現是一層薄汗,證明也不是不疼,隻是忍著不吭聲。
“我剛才要是力氣重了你也說一聲,不用強忍著。”村醫提醒。
周寂不理解的看了他一眼,“耽誤治療。”
村醫:“……”
他好奇道:“你說說這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去打野豬……”
“兩個。”周寂提醒。
“……對,你們兩個人去打野豬,多危險啊,還是晚上,這次就是傷了點手臂,以後可不能這麼乾了。”村醫驚歎周寂的體力,“就像是去抓野豬,也得組織村裡的青少年一起啊。”
周寂垂眼沒吭聲。
村醫:“……”
村醫拿出來了村衛生室唯一的一個縫合針,開口道:“醫療不好,就申請到一點點麻藥,早就已經用光了,你忍著點。”
周寂這種程度的傷口必須縫合,村醫說著就要上手,針勾上了周寂的皮肉。
周寂眉眼沒動,就在這時,薑南溪從外麵跑進來,她喘著氣走向前看到了手臂上猙獰的傷口。
周寂手臂上那一塊的血跡已經擦乾淨了,六七厘米的傷口血肉外翻,能看到鮮紅色的肉甚至隱隱透出來的血。
薑南溪有點想暈,又急又氣,她問周寂,“我先前問你的時候,你不是說你沒事嗎?受傷了怎麼不說?”
薑南溪一從外麵進來,他放在腿上的手指捏了捏自己褲子上的衣料,他黑瞳不自然的動了動,腦海裡想到沈信民跟他說的。
“三哥,該喊疼的時候得知道喊疼,這樣的話我小妹肯定舍不得罵你,還會心疼你。”沈信民出於兄弟之情提醒,“還是得嬌弱一點。”
周寂腦子轉翻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嬌弱,他抿了抿薄唇,問村醫,“怎麼這麼疼?”
村醫:“……”
“剛才不是說了嗎?沒麻藥了。”村醫無語道:“你忍忍吧,我也沒辦法,今天必須縫合,要不然你稍微一用力就會流血,還會感染,過不了兩天就得給你清理腐肉。”
“沒有麻藥?”薑南溪看著周寂手臂上側的傷口,不用想就知道沒有麻藥有多疼,她著急,“怎麼會沒有麻藥?”
“本來就是稀缺資源。”村醫開口道:“沒事,周寂也挺能忍的,剛才酒精消毒硬是一聲不吭,縫針應該也能撐的。”
薑南溪:“……”
消毒跟縫肉能一樣嗎?薑南溪不知道怎麼辦好,她看著周寂除了上臂那一塊兒擦的乾乾淨淨的,其他還是一身血,簡直又心疼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