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畫作未完成(二)_校園偵探司慧珺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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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畫作未完成(二)(1 / 1)

此前我還弄不明白,方才趙思檬那句“我和他的工位都在最裡麵,你站在門口是絕對看不到什麼東西的”究竟是什麼意思。當畫室內的景象呈現在我麵前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畫室內的陳設大大迥異於尋常教室。普通課堂裡擺放著的是製式的桌椅,座位上有沒有人在一望而知;而眼下這間“綜合教室2”,內裡卻林立著幾十具畫架與畫板。一人多高的畫架與豎橫不一放置著的畫板組合在一起,好似一麵麵由木頭構成的風帆,阻攔住了一切向裡窺視的目光。

“慧珺,你發現沒有,這個畫室出人意料的大啊,最內側的後排牆壁居然離門口那麼遠。”梁怡菲嘖嘖稱奇道。

“恐怕是因為它是由兩個教室拚合起來的吧。”我伸手指向畫室的中部。那裡的天花板和左右兩側牆壁上,各有一段突出的建築結構,這圈功能不明的磚石顯得尤為多餘。“我猜在原本的這個位置,曾經存在過一堵牆壁。為了方便教學,學校在假期請來施工隊砸牆,把兩個教室打通了。你再看角落的那堆雜物後麵,是不是有一扇門若隱若現?我想它可能並非什麼畫室的後門,此前應該曾作為後半段教室的正門使用。”

“有道理,這些美術生使用的畫架畫板以及擱在腳底的畫材工具,實在是太占地方了。要是在普通教室裡作畫的話,一定會施展不開的。”

“是啊,還得考慮到那個靜物組合,也要占去一塊不小的麵積呢。”

畫室的正中央,擺放著由數個不同材質的器皿、各種花朵、水果和兩塊異色畫布組成的靜物模特,學生們以此為圓心,圍其而坐進行繪畫。畢竟隻是教學用具,又因趕上放假而一連幾天沒人打理,插在大肚廣口花瓶裡的鮮花早已成了枯枝敗葉,幾枚蘋果看著也不太新鮮的樣子。

儘管是普通教室的兩倍大,可畫室給我的感覺依然逼仄,滿地的雜物實在不知道讓人怎麼落腳。就連身為畫室使用者之一的趙思檬,也得小心翼翼的穿行在畫架之間,千辛萬苦才跋涉到位於內側的工位。

“啊!”

毫無征兆的,一聲慘然的驚叫打斷了我們的對話。聲源來自於畫室內部,那麼顯然趙思檬就是發出尖叫之人。由於事發突然,我和梁怡菲便也顧不得許多,我倆一邊粗暴的撥開擋道的畫架畫板,一邊急促的詢問起來:“思檬,你怎麼了?!”

回應我們的隻有無聲的沉默,這使我們的內心更加焦躁。我倆幾乎是硬生生的衝撞出一條道路,幾秒內就趕到了趙思檬身邊。最後半步路程時,梁怡菲手中的奶茶袋不巧被某個畫架的一角勾住,毫不知情的她無意一扯,袋中的奶茶順勢掉落而出,重重砸在地上。

儘管我們三人在飛濺的奶茶下無一幸免,但此時的我們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顧慮去漬去汙這類小事了,因為麵前的奇景勾走了我們全部的心神:此刻,一個年輕俊朗的男生映入眼簾,他正仰麵躺在冰涼的地麵上,枕在一片豐富多姿的色彩中。而五彩斑斕的大團錦繡裡,那抹妖豔的鮮紅是最惹眼的存在。

男生英俊平和的容顏與遍及他身上身下的大量顏料都沒有吸引我的視線,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此人的胸口上——那裡正紋絲不動的插著一柄短刀。短刀隻留漆黑的刀柄在外,雪亮的刀身自然是全數沒入了他的體內。

中刀處恰在心臟的位置。換言之,眼前這個遭到利刃透體的男生,存活的希望已經相當渺茫了。

在意識到距我近在咫尺的地方赫然倒著一具疑似屍體的物件後,我的大腦一時失去了對現實做出思考的能力;梁怡菲的反應也沒有比我好太多,她正展現出我此前從未見過的手足無措的模樣,想來巨大的視覺衝擊力對她的神經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趙思檬大著膽子走上前去,她的動作喚回了我倆飄忽的思緒。儘管不久前還被眼前這幅駭人景象驚嚇出聲,但她應該是此刻畫室裡最為冷靜的人了。相比於我和梁怡菲這一對兒無腦神遊的稻草人,她的表現絕佳,頗有大家之氣,行為處置堪稱穩妥且高效:

“我......感覺不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趙思檬跪在男生身側,用手指探了探後者的鼻息與脈搏,快速且反複確認了這一噩耗後,低低的嗚咽聲隨之傳來。

“啊......”

聽聞這個消息,我和梁怡菲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移向彆處,我倆都沒有做好與一具屍體共處一室的心理準備。

“怡菲、慧珺,”趙思檬抬起頭,露出哀傷的麵龐,縱使雙眸噙淚、嗓音顫抖,她依然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請你們把物管站的保安師傅喊來好麼,向他說明這裡發生的事情,以及打電話報警和叫救護車,我來把現在的情況彙報給輔導員,拜托了。”

“好的好的。”

我和梁怡菲忙不迭地的點頭,轉身踉蹌著按照她的吩咐去辦這兩件事。物管站就設立在致美樓的門口,我倆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屋前,梁怡菲負責向一頭霧水的值班保安講述畫室裡的所見,我則先後撥打出那兩通求助電話。片刻之後,我們把將信將疑的保安大叔帶到了綜合教室2,並遵循電話裡警方的指示,遠離屍體、保護現場,不得讓任何無關人員靠近這間畫室。

在此期間,還是多虧了保安大叔的協助,我和梁怡菲才能近乎連拖帶拽,使出吃奶的勁讓趙思檬從那個死去男生的身邊離開。她的精神已在驚天的變故中瀕臨崩潰,一定是先前強令自己保持鎮定的舉動耗儘了全部的力氣。把趙思檬安頓在隔壁空教室後,我與梁怡菲相顧無言,默契而擔憂的交換了神色:從趙思檬的反應來看,那名死者恐怕毫無疑問就是她口中的男朋友了。

一夕之間,與愛人竟然已是天人兩隔,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安慰的話語都顯得那樣蒼白無力。我見證了梁怡菲幾度欲向可憐的女孩兒說些什麼,張了張口卻無從談起,遂隻能把後者摟得更緊,以肢體動作提供些許慰藉。

半小時後,警方、醫護人員和美術學院的行政老師均已到達事發的畫室。在確認了被害人的死亡後,作為第一發現者的我、梁怡菲與趙思檬,都被警察分彆請進一間辦公室,以征詢我們三人的口供。

............

下午三點,在一間臨時征辟的教室裡,已經做完筆錄的我和梁怡菲,正靜靜等待著趙思檬的出現。作為死者的伴侶,她理所當然的比我倆受到了更加細致的盤問,什麼時候能走出那間辦公室真是一個難解的未知數。

教室裡並不隻有我和梁怡菲二人,除開我們與一名陪同的年輕警官,還有兩女一男枯坐於此。我本不清楚這三人的身份與他們此時此地現身的理由,直到那名男生忍受不了死寂的氣氛,開口說話了:

“這可真是無妄之災啊。”男生不滿的揉了揉鼻子,“我隻是像往常一下,來工作室看書而已,誰會想到被當成殺人凶手看待啊!”

哦?眼前的男生居然被警方視為犯罪嫌疑人之一了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不由得支起耳朵,生怕漏聽一個字。

“誰說不是啊,我下午的安排都被打亂了,連帶晚上的計劃也得跟著做調整。”一旁留著短發的女生回道。

“我今天倒是清閒。”最後那位梳著馬尾辮的女生也打開了話匣子,“但是無論如何,隻因為上午進入過致美樓這種站不住腳的理由,就把我們當做嫌疑人看待,實在太過分了。”

“三位同學請不要誤會,我向你們保證警方並沒有那個意思。”

聽聞三人的怨言,年輕警官站起身子,用儘量平靜和氣的口吻敘述道:“先前做筆錄時,我們已經了解了你們今日的行程,以及和死者的私人關係,現在我的同事們正在努力確認各位的說法是否屬實,相信很快就能收到好消息了。”

“反正不是我,我和呂家頤都不是一個年級的,根本毫無私交。”男生忿忿不平的擺擺手。

“沒錯,我倆都是大二的學生。”男生的話語得到了馬尾辮女生的讚同,“我記得,死者是大三的學長吧?”

“哦?這麼說來,你們兩個同級生是認識的啊。”年輕警官對他們的辯解充耳不聞,反而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而且聽你們的說法,你倆對死者似乎有一定的認識,至少不是完全一無所知嘛。”

的確,呂家頤正是被害人,即趙思檬男朋友的名字,也確為三年級的美術學院油畫專業學生,與我和梁怡菲同屆。這個信息還是我在筆錄時從警察口中獲知的,相比於麵前這兩個自認為遭到厄運牽連的學弟學妹,我這個純粹的局外人才更應該覺得倒黴吧。

“呂大少嘛,美院誰不認識呀。”男生的語氣略帶不屑,“他的事跡可太多了,內容還不帶重樣兒的,大部分美院學生多多少少都會聽說過一點。”

“我不是美院的,可以說給我聽聽嗎?”

梁怡菲突然以一種很自來熟的蠻橫姿態插入了對話。儘管唐突,但我也在心裡暗暗給她叫了聲好,畢竟吃瓜的誘惑著實難以抵擋。

“啊......”

麵對突如其來的請求,男生撓了撓頭,沒有猶豫太久:“我其實知道的不多,還都是轉了好幾手的過時消息,基本屬於在美院人儘皆知的事情,所以告訴你應該也沒問題。”

隨後,男生開始了講述。誠如他自己所言,他知曉的訊息事件不過二三條,沒幾分鐘便說完了。不過另外兩名女生也來了興致,紛紛加入對死者呂家頤的深扒,使得我和梁怡菲這兩個其他學院人士也對其形象有了基本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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