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吳國公府。
當魏叔玉看到裡麵的景象時,也是傻在了那裡。
隻見院子裡,一個麵色黝黑的魁梧壯漢,彎著腰蹲在那裡。
壯漢皺著眉頭,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仿佛在遭受著什麼劇痛一般,哼哧哼哧喘著粗氣。
魏叔玉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己此前誤會了。
院子裡古怪的聲音,不是有人在進行不可描述之事,而是有人生病了。
聽到腳步聲,壯漢沒有抬頭,不耐煩道:
“不是叫你出去找大夫嗎,咋這麼就快回來了?大夫呢,找到了嗎?”
“吳國公,你這是咋了,沒事吧?”
魏叔玉一臉好奇地問道。
曆史上,尉遲恭活得挺久啊,沒聽說有啥病痛。
“嗯?”
聽到聲音,黑臉大漢猛然抬起頭來,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你……你是魏家那小子?你來做什麼?”
尉遲恭強忍著疼痛坐在了台階上,長輩的尊嚴還是要的。
上一次在皇後生辰那天,作為全場最大的現眼包,尉遲恭是見過魏叔玉的。
當時,程咬金還偷偷給他使過眼色,想著萬一要是魏叔玉出事,讓尉遲恭出麵保一保,好歹都算勳貴這一派的。
“小侄過來,是想讓國公幫忙,打造一件鐵器。”魏叔玉開門見山地說道。
“鐵器?老夫多年都不打鐵了,哪裡有功夫陪你這娃娃玩耍。
看在老程的麵子上,就不追究你冒犯的過失了,要是彆人,這會已經躺在地上了,明白嗎?”
尉遲恭板著個臉,神情顯得有些不悅。
房遺愛隻告訴了魏叔玉尉遲恭的手藝厲害,卻沒有說尉遲恭極為討厭提起自己身為鐵匠的過去。
畢竟當時他是投軍不成,才做了鐵匠,提起來,有些沒麵子。
“哎,看來是小侄沒那個福分了,也罷,既如此,小侄便告退了……”
魏叔玉裝模作樣地哀歎一聲,朝尉遲恭作揖一拜,隻聽得胳膊上馬上傳來一陣金石相碰之聲。
“隻是可惜了這些金鐲子啊,本來還想讓國公幫忙品鑒一下的……”
魏叔玉挽起袖子,撫摸著金鐲子,手指快速滑過,看得尉遲恭眼睛都直了。
“且慢!”
尉遲恭快步追了過來,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
“賢侄第一次來老夫家裡,連杯茶水都沒喝,如何能走?
這要是傳出去了,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我尉遲家不懂禮數嗎?”
尉遲恭親切地拉著魏叔玉的胳膊,來到內廳,連忙招呼下人上了茶水。
落座之後,才笑道:
“方才聽說賢侄想要打造什麼鐵器?不知是何物啊?不是老夫誇口,這天下就沒有老夫打造不了的東西!”
“真的嗎?”魏叔玉一臉“猶豫”。
“可是方才小侄見國公一副為難的模樣,要是太過麻煩,還是算了吧,畢竟你和程將軍是兄弟,處墨又叫我阿祖,咱們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的。”
聞言,尉遲恭老臉一黑,端在空中的茶杯也僵在那裡。
“小子,老夫勸你少學老程那不要臉的勁,哪怕他認你當親爹呢,那也是他的事情,想拿這來惡心老夫?
哼哼,你信不信老夫明天就帶著全家老小,住在你這位‘長輩’家裡?”
“臥槽!將遇良才,棋逢對手了啊!
不愧是大唐雙壁,能身居高位,混跡廟堂的老油子,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魏叔玉嘴角一抽,也不再開玩笑,連忙將畫好的圖紙遞了過去。
在看到圖紙的一瞬間,尉遲恭臉色猛地一變。
他看向魏叔玉,目光中滿含驚駭與疑惑。
“這圖紙是你畫的?你打算用這東西乾啥?”
“就是個逗小孩子玩的小玩意,不值一提。”魏叔玉嘴上打著哈哈。
這鳥銃不就是逗長樂那丫頭玩的麼。
也沒說錯。
可尉遲恭顯然沒有那麼好忽悠。
作為久經戰陣的老兵,他一眼便看出來了,這絕對是個危險的東西。
一個弄不好,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