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七歲那年,被姥姥張舒珍接到了小山村。那時的他身體孱弱,重病纏身,薛懷川總擔心這個外甥性命難保。
路景到小山村沒多長時間,就出了一件讓薛懷川後怕的事——路景失蹤了。
當時邊疆戰事正激烈,薛懷川在前線收到妻子發來的電報,感覺天都要塌了。
小山村地處偏遠,四周都是野獸出沒的深山,路景要是不小心走進山林,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大家絕望之時,一隻脖子上掛著銅鈴的老黃牛,馱著昏迷的路景出現了。
黑山羊走路時銅鈴叮當作響,張舒珍等人把路景抱下來後,它聽到一陣哨聲,便迅速跑開了。
兩個多月後,路景的病情逐漸好轉,張舒珍到處打聽那隻通人性的老黃牛,找遍了村裡養雞的人家,都沒發現它的蹤跡。
多年來,張舒珍一直惦記著這事,她想找到救外孫的恩人,報答這份救命之恩。
薛懷川聽了妻子的話,看向路景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她就是救你的人?”
路景望著滿樹梨花,輕聲說:“我從來沒忘記過她,這些年一直記著呢!”
“那你為什麼不說!”薛懷川有些生氣,“你姥姥這些年到處找那個救你的養雞女,都快著魔了!”
“我小時候太弱小,怕保護不了她。你們也知道,我當初失蹤不是意外。”路景語氣有些冰冷。
“你們知道為什麼找不到那頭老黃牛嗎?它死了,送我回家的路上,它和小主人一起被人推下了山崖。那隻老黃牛很有靈性,墜崖時它用身體護住小主人,小主人勉強保住了命。山崖上的老夫妻花光積蓄救了她,但她失去了以前的記憶。”
路景的聲音微微顫抖,“舅舅,她不記得我沒關係,我記得她就行。”
聽到這些,薛懷川不再阻攔路景娶溫寒煙。
路景和溫寒煙有了夫妻之實,還有多年前的救命之恩,路景為溫寒煙赴湯蹈火都願意,就連薛懷川也覺得這份恩情難以報答。
“彆告訴她這些,她選擇忘記,肯定是不想回憶那晚的恐懼,我隻希望她能開開心心過日子。”
回到小院,溫寒煙正坐在椅子上發呆。
看到路景進來,她趕忙起身說:“你之前答應借錢給我,還算數嗎?我想今天就帶奶奶去省城看病。”她沒提昨晚的事,故作鎮定,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嗯?我答應過你這事?我怎麼不記得了?”路景看著有些緊張的溫寒煙,臉上帶著調侃的笑容。
溫寒煙愣住了,仿佛剛燃起的希望又破滅了,那種絕望的感覺再次襲來,她差點哭出來。
張舒珍見狀,正要教訓外孫,路景卻先開了口:“除了借錢,你就沒彆的想說?比如昨晚……”
他笑著湊近溫寒煙,小聲說:“我可不想把錢借給不負責任的人!”
溫寒煙一臉疑惑,心想自己還能怎麼負責?她又不是男人,總不能娶他。
“思想放開點,現在新時代了,女人也能娶男人!”路景一點也不害羞,一步步引導溫寒煙。
“咱們結婚後,我的財產都是你的,姥姥的財產也有你一半,你想怎麼用都行!”
張舒珍聽了又好氣又好笑,這小子真是被慣壞了。
溫寒煙還在發呆,路景開始大聲嚷嚷,一邊解襯衫扣子一邊說:“你昨晚太過分了,又咬又掐,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夥子,被你強行……”
溫寒煙滿臉通紅,趕緊捂住他的嘴。
“負責!我負責還不行嗎?不就是結婚嘛,我嫁你!”溫寒煙被路景弄得暈頭轉向,隻想趕緊讓他閉嘴,不然昨晚的事都要被抖出來了,她看到張舒珍和蔣書星臉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就連薛懷川也不自在地彆過頭,假裝看風景,可那邊隻有一棵老枯藤。
半個小時後,溫寒煙在鄉親們的送彆下,離開了養育她的小山村。
鄉親們往她懷裡塞了好多東西,老村長把一把零錢塞到她手裡,說:“閨女,在外麵要是過得不好,就回來,這兒永遠是你的家!”
丁大姐趴在車窗上叮囑:“出門在外,受了委屈彆忍著,該出手時就出手,彆丟咱村的臉!”
車子開動,小山村越來越遠,這是溫寒煙上輩子從未經曆過的新生活,雖然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應該不會比上輩子更糟糕了。
路景摟著溫寒煙的肩膀,掏出手帕幫她擦眼淚:“哭什麼,以後想回來隨時都能回,這兒永遠是你的娘家!”
突然,車子急刹車,要不是路景眼疾手快抱住溫寒煙,她差點被甩出去。
“張叔,你怎麼開車的!”路景哭笑不得地說。
還沒等張龍嚴解釋,一個人衝過來,趴在車頭上攔住了去路。
來人是王悅,王強的妹妹,上一世溫寒煙的小姑子。
更重要的是,上一世王悅和路景是夫妻。
“路景,是我啊!我是王悅,我是你老婆,你不記得我了嗎?”王悅哭著趴在車前蓋,嘴裡說著隻有溫寒煙能聽懂的話,“咱們才是一對,跟你隨軍的應該是我,不是溫寒煙這個賤人!”
王悅突然罵起溫寒煙,“你這個賤人,以前在王家像條跛腿狗,為什麼悔婚?為什麼要害我家人?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重生了?故意搶走屬於我的一切,是不是盼著他死,好霸占撫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