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棠本來很期待今日,特彆想知道,裴璟現身鳳花宴會有怎樣的反應。
以往由六部所所準備的鳳花宴千篇一律,早已索然無味。
這次齊雲棠卻是傾儘全力的用心準備,宴會上一貫使用的鳳尾花,被她特意換成了黑鳶花。
她曾聽了解裴璟的人說,裴璟最愛的便是黑鳶花。
巧的是,她幼年間曾種過一盆,隻可惜黑鳶花生的嬌貴,後來養護不當死了,她便再沒養過。
共同的喜好本該算作緣分,可如今,再深的感情,也隻能藏著了。
齊雲棠坐在銅鏡前,唇角勾起勉強的笑容。
玉竹一邊為她梳發,一邊心疼道:“小姐,這樣真值得嗎?您為鳳花宴耗費了半個月的精力,連一個好覺都沒有,到頭來……”
“玉竹。”齊雲棠不讓她繼續說下去了,“娘昨日說得對,我不該為沒有結果的感情而糾結,暗慕五年的感情,也是時候結束了。”
隻是齊雲棠早前便立了誓,這輩子非裴璟不嫁,既不能如願,便也做好了打算,像祖母一樣,入軍吧,生死交付戰場。
有祖母作為先例,朝堂之上,應不會有人反對。
玉竹為她不甘:“萬一,萬一裴將軍拒絕了賜婚呢?裴將軍生性灑脫,慣然不會輕易被皇室所束縛。”
齊雲棠瞧著銅鏡中的自己,逐漸失了神。
拒絕賜婚……
可是多麼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啊。
若裴璟不在意娶誰,便不會輕易違抗皇命,若真拒絕,隻怕是……心裡已經有了人。
所以,不論決定如何,都與她無益。
一須臾後,玉竹為她添好了妝麵,麵若桃花,唇紅齒白,眉間淺藍色玉蘭鈿,將齊雲棠襯托的優雅溫柔。
為了今日,她做足準備,如今卻隻餘乏味,渾身提不起勁頭。
玉竹將京城第一繡莊,連夜趕製的碧螺春色鑲金線紗裙取了來,“小姐,奴婢服侍您更衣。”
齊雲棠淡然瞥了眼,“換掉吧,今日不想穿它了。”
“這不是小姐專門為今日準備的嗎?怎說不穿便不穿了?”
“換。”
玉竹隻得重新為她選衣服,最終齊雲棠穿了件與往日相比再尋常不過粉色暗紋長裙。
爹娘祖父母他們更早些出了門,知道齊雲棠這段時間沒好覺,不讓下人驚擾。
好在齊雲棠也不算晚,趕在宴會前到達。
剛落座,席間便傳來不悅聲:“國公府的小姐便是架子大,竟讓所有人等著。”
齊雲棠眼角餘光掃去,說話的是沈澈友人,明顯針對。
席間皇上皇後與太後已經落座,她顧全大局,並未接話,懶得一般見識了。
倒是那公子哥,瞧她神色清冷,愈加囂張:“齊雲棠,你該向皇上問罪才是!”
國公府視她為掌上明珠,但對方是小輩,出言維護的自然是齊雲瀾:“此次鳳花宴乃小妹耗時半月,一手操勞準備,敢問孟公子是出了什麼力,這般叫囂?”
孟書賢冷笑:“一手操勞?過往幾年鳳花宴都是六部合理完成,就算這次交給國公府,也隻是稍微督促下罷了,能累到哪裡去?”
話音剛落,坐在身邊的戶部孟侍郎便低咳提醒:“不想活了?這等宴會之上,你敢公然得罪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