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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自從明白了霍斯維的心思以後,自從開始注意起他對自己的一點一滴以後,好像很多東西都開始慢慢起變化了。

蘇淩並不喜歡這樣的變化。

人都是這樣的,不喜歡改變,一旦和自己預想的有什麼不一樣,內心就直覺地開始回避,還有抗拒、排斥。

因為改變是需要代價的,當人不確定能否承受這個代價的時候,就貿然開始,不是個讓人覺得安心的事情。

蘇淩卻不知道,他眼裡瞬間的猶豫和矛盾已被霍斯維儘數捕獲。

因此而在黑色瞳孔中散發的點點笑意蘇淩自然也沒有注意到。

霍斯維卻沒有解釋什麼,他微笑著問:“怎麼了?晚上主要和你講講出行的事宜,順便和你品嘗美食。”

蘇淩心知他做事不會這樣毫無章法,心想他大概都已經安排好,也無須自己做這樣的擔心,他回答:“好的。”

出去的時候,又在那邊耗了個把小時。

聽說晚上為所有賓客準備了法式大餐,蘇淩對楊景琛表示無法前往,楊景琛說:“那也沒什麼關係,下次有機會,今天人這麼多,確實有些無趣。”

蘇淩忙說:“師兄,千萬彆這麼說,今天過來認識這麼多人物,我心裡是高興的,隻是晚上是早就約好的……”

楊景琛拍拍他肩膀:“小師弟,你性子還真沒怎麼變,又見外又愛當真。你要是忙,就儘管忙去,我今天可能要陪到比較晚了,畢竟李總對我一直很照顧,下次我們有空再聚。”

蘇淩笑笑,心裡卻想:我沒怎麼變嗎?變化大了去了吧。

大概過了一會,接到一條短信,果然是霍斯維的。

“蘇淩,我在外麵車上等你。”

和楊景琛還有主人告辭了,蘇淩突然走出會所的時候,突然感覺有點輕鬆。

本質上,蘇淩並非一個喜歡熱鬨的人。

其實學畫的人都相對比較喜歡安靜的環境。

但是蘇淩還是從商了,當然他一直都還算適應,畢竟生活是現實的。

隻是偶爾也會覺得掛著那種不知所謂的笑容,在人前謙遜得體也是件累人的事情。

蘇淩畢竟覺得自己不是鐵人,他本來就不是那種人,因為境遇而不得不去改變;而不像霍斯維那樣做什麼都是天成,這樣強自壓抑也有疲憊的時候。

難怪自己會喜歡和霍斯維待在一起,一開始即使是客氣也得到很好的反饋和回應,後來更是覺得自然而然,再沒有什麼隔閡。

甚至開始……享受起他的照顧和體貼。

這次倒不是霍斯維自己開車,也不是上次的瑪莎拉蒂總統,而是一輛奔馳s500。

坐上車子以後,霍斯維問他:“蘇淩,想去哪裡吃?”

蘇淩鬆了鬆領口,坐在車子裡還真是放鬆了不少,他說:“隨便吧――就近找一家好了。”晚上還要回去公司加班,不希望這頓飯花太多時間。

霍斯維對司機說:“去林州館吧。”他接著對蘇淩說:“聽說這家最近來了個江南大廚,做的菜可能合你口味,我們去試試。”

蘇淩不想多說話,靠在座位上,隻是點點頭。

霍斯維看著他線條優美的側臉輕聲說:“休息一會。”

蘇淩嗯了一聲。這家菜館他去過,是老字號的餐館了,這幾年對菜式做了改良,很多南方商會都喜歡來這裡聚餐,漸漸也成為京城較為高級的南方菜館,價格也是一路飆升。

原本是準備靠在座位上稍微休憩一會,畢竟車子開過去大概也要半個小時。

可漸漸地,閉上眼睛後,就覺得有一陣困意襲來。

慢慢地,蘇淩也有些睡著了,或者說,是夢境中的慵倦狀態。

好像身體陷入一個溫暖厚實的地方,臉上似清風拂過,輕輕地感覺,淡淡的舒適……

夢境裡似乎回到一個春天,有漫天的柳絮……飛揚……

很舒服……很酣暢……

――

蘇淩慢慢睜開了眼睛。

身體的感官也在慢慢啟動――他發現――車子已經停下來了――而他剛才……睡著了……而且――鼻間聞到熟悉的麝香味,嗅覺刺激到腦部,蘇淩轉動眼珠,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張臉。

他竟靠在霍斯維的肩膀上。

蘇淩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然後他發現他的手和對方的手是交握的!

因為天色已暗,車內又沒有燈光,司機已經不在,霍斯維的表情有些看不清楚。

隻是,蘇淩的手動了動,對方卻沒有放開。

過了大概幾秒鐘,兩個人的視線在黑暗中糾纏了一會。

霍斯維輕聲說:“醒了?”

這才放開了他的手。

那厚實溫暖的手抽開的一瞬間,蘇淩感覺手指間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也才明白剛才兩人幾乎是……十指交纏。

蘇淩微低下頭,說:“不好意思,霍總。”第一次在車裡睡得這麼舒服,竟然是在彆人的肩上。想想都有些尷尬。

霍斯維微笑:“你最近太累了。走吧,我們去吃飯。”

蘇淩點頭。

大概剛才睡得有些沉,到飯店的時候,蘇淩捧著冒著熱氣的茶杯,還是有些懶懶的感覺。

這時候是晚飯高峰,竟然兩人也能坐到靠窗的位置,不得不感歎霍斯維的人脈。

點菜的事情也直接托給霍斯維了。

霍斯維點完菜,看著對麵的蘇淩,微低著頭,手裡托著個圓茶杯,好像在出神(說實話這孩子出神的次數還真不是一般的多),又好像在思考,這個樣子倒也難得見到,少了幾分平日的端莊,多了幾分隨性和……可愛。

霍斯維也沒有叫他,就這麼靜靜看著他。

過了一會,蘇淩才反應過來霍斯維正在看著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端坐了身體,說:“霍總,對了,和我說說出行的事情吧。”

霍斯維說:“倒也不急。計劃可能在路上會有調整,大概是後天下午出發,這次初定兩個地方:杭州,無錫,一個一線城市,一個二線城市,前者發展潛力很大,後者預備項目很多。”他笑了笑,繼續說:“順便我們可以一起欣賞一下西湖和太湖風光。”

蘇淩說:“嗯,兩個好地方。不怕霍總你笑,我去杭州大概兩次,上次路過六和塔進去看了看,其他景點都未曾瀏覽。”因沒有無錫的公務,對這個城市隻聞其名,沒有去過。

霍斯維說:“那就正好了,具體的我們路上再說。機票什麼的我這邊都會定好。”

蘇淩知道推辭也沒用:“好的。”

這是第一道菜已經上來,兩人暫時停止了交談,開始專心吃飯。

反正都不想喝酒,也就直接叫了米飯,難得吃飯可以從酒宴中避免,真是一種幸運。

霍斯維還是一如既往了解蘇淩的喜好,點的菜無一不是他平日喜歡的。

和霍斯維吃飯,總是能從緊張和倦意中擺脫,第一次就是如此,總帶有輕鬆和愜意。

霍斯維還是一樣地照顧蘇淩,蘇淩剛想喝湯,碗裡已經盛好了;每道菜剛上來,第一份總是先夾給自己;而且更為難得的是,霍斯維頻率不高,不會把碗裡的菜堆得跟小山似的,但總是恰到好處,這麼一下來,蘇淩基本都不需要自己夾菜了,隻管埋頭吃就好。

這麼多次下來,蘇淩已經……近乎習慣了,反而不再惴惴。

若是拒絕來拒絕去,反而顯得不夠禮貌、小家子氣了。

偶爾蘇淩也會觀察霍斯維會吃哪幾樣菜,幫他夾一下。

雖然蘇淩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和女朋友吃飯的時候蘇淩一般都不會這麼做。

可雖然如此,蘇淩也沒有任何違和感。

霍斯維看著碗裡的一片醬肉,挑了挑眉,什麼都說沒,就放進嘴裡。

吃完才說:“不用管我,顧你自己吃。”

蘇淩淡淡一笑。

十分融洽的一頓晚餐。

吃完後,霍斯維很自然地結了賬。

反正不是很貴,蘇淩想著下次再回請好了,接下來應該有的是機會。

回去的路上,霍斯維自己開的車。

“蘇淩,你這兩天有空整理一下你們之前做的政府項目,還有係統建設經驗。到時候可能用得上。”

蘇淩說:“好的,還需要其他東西嗎?”

霍斯維說:“暫時沒有了,我相信你的這裡。”他指了指頭。

蘇淩說:“霍總你過獎了。對了,麻煩你送我回公司吧。”

霍斯維說:“好的,不要太累了。”

蘇淩說:“我也想,隻是公司事情實在不少,更何況接下來還需要離開一段時間,我必須先交代好。”

霍斯維說:“蘇淩,有件事我應該和你講一講的。其實一個好公司,除了有好的領導,還應該有好的團隊,我知道你是技術出身,很多事情會管的比較細,這次谘詢方案裡,我讓他們適當加入對你們團隊的評估和公司結構改善因素,到時候你自己看一下,我覺得長久來看,你對你的公司的管理要慢慢轉為集中抓財務和人事,一線項目適當介入即可。慢慢的,你會發現其實這是一種更輕鬆的管理方式,要學會適當放權。”

“當然,你的能力確實很好,但是不要忘記,你當初招聘來的員工他們有些也具備你沒有的,其實一個老板,除了要會看人,能要會用人;一方麵來看,你很年輕,公司在還處於初級成長期,很多方麵確實少不了你,但是在這個階段更需要建立一個更為科學和完善的管理體係,過了幾年,你就可以從繁冗的日常事務中抽身,轉為抓概念和資本運作,然後開始考慮適當的行業多元化,那時候才是公司真正的收獲時節。”

第三十九章

製高點

蘇淩點點頭:“霍總你說的很對,前段時間對公司的治理機構還有工作思路我也有相關的想法,但現在公司也處於控製成本和政策緊縮期間,我之所以參與和介入一線項目,也是想看看公司項目運作效率以及成本流程上是否有改進空間。”

霍斯維說:“蘇淩,當然我明白你這樣的想法,但是千萬不要著急,也不要弄得自己太辛苦了,你既然明白問題的形成不是一天兩天,當然要轉變也並不著急於一時。雖然這些話有些老生常談,但是還是希望你能明白。”

蘇淩說:“霍總,這哪裡是老生常談,你這些經驗對我來說真是非常寶貴。其實說真的,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學到很多,和你比起來,我有時覺得自己很不夠。”

霍斯維笑了笑,在心裡輕聲叫了他一聲傻瓜。“蘇淩,你還年輕,我二十八歲的時候未必有你這麼優秀。”

蘇淩淡淡笑說:“霍總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兩人相視而笑氣氛難得地很輕鬆愉快。

其實兩個人都沒有說客氣話或者假話,在霍斯維看來,蘇淩這幾年的進步是顯而易見的;而對於蘇淩來說,和霍斯維在一起,不僅學習為人處世的達觀和大方,更學習商業和工作上的手段和技巧。

第二天蘇淩正和王副總還有公司幾個中層開了個例會,交代了相關事宜。

事情不少,幾個人也討論了挺長時間,王副總做事細心穩重,蘇淩倒是很放心他,今天的會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聽;交代助理泡了咖啡過來,剛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淡棕色的液體隨著聲波和移動蕩漾出圈圈波紋,蘇淩眨了眨眼,似乎眼前白色的瓷體上出現了斑點,他閉了閉眼,伸手按了按鼻根,等睜開眼的時候一切又恢複了正常,通體的白色咖啡杯,上麵沒有任何斑紋。

王副總這時轉頭對蘇淩說話:“蘇總您看……”

蘇淩又專心投入於工作了,他將剛才內心的一點疑惑拋之腦後了。

回到辦公室,秘書小姐告訴蘇淩剛才有個電話是一位叫田野的先生打過來的。

蘇淩道了謝,心想著田野應該是從廈門回來了,這人,神出鬼沒的。

蘇淩直接撥了電話過去,田野一出口就是調侃:“帥哥,真忙啊你。”

蘇淩說:“過幾天要出個差,今天忙一些,晚上有空一起吃飯不?”田野打電話的意思蘇淩當然知道,他們兩人也不需要太過客氣了,再說其實早就說明白的事,蘇淩巴不得趕緊把這人情還了,省得老那麼吊著。

田野說:“就是這事,我那個表妹也會來啊。”

蘇淩微微苦笑:“我知道,地方你定吧。”田野會吃會玩,好吃的地方自然他都知道,這些富人少爺口味本來也刁,讓他做主顯然最妥當。

田野自然不客氣:“行,到時候短信告兒你。”

晚上蘇淩有些疲憊地開車到了田野說的地址,這是一家私家菜館,蘇淩來過一次,但是那次是趕場,也沒吃出個所以然,倒是簽賬單的時候發現價格確實不是普通的貴。

後院一個停車的地方,觸眼儘是好車,這地方確實也不是普通人來的起的。

到了田野定的包廂,一打開門,屋子裡明亮的燈光和微微的冷氣一起撲麵而來,蘇淩臉上掛起了平日的笑容。

穿著暗花色塗鴉t、頭發微染成栗色的田野正在和他旁邊一位女子低聲說話,看到蘇淩過來,田野說:“好歹來了,上菜吧。”後一句話是對服務員說的。

蘇淩脫了外套交給服務員,田野說:“我表妹,徐婭。”

蘇淩對她笑了笑:“你好,我是蘇淩。”說實話,蘇淩對這位所謂田野的表妹幾乎毫無印象,但是他還是得裝出是第二次見麵的樣子,這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平心而論,這位徐婭小姐長得還算不錯,不過在蘇淩眼裡,這些富家小姐幾乎都是差不多的模樣:氣質不錯,樣貌中上,舉止得體。

而且晚飯幾乎都是田野和蘇淩在說話,這位徐婭小姐似乎不怎麼愛說話,真有點難以將眼前這個淑女和田野口中那位“聒噪”的表妹形象聯係在一起。

蘇淩今天忙了一天,卻沒有多少胃口,吃得並不多,照顧到女性在場,他和田野也沒有喝酒,吃得東西入口也就忘記是什麼味道了,席間聽田野說起一些事情,蘇淩也跟他聊了最近公司的事情。田野這個人彆看講話直率,其實講話也是極有分寸的,不該說的他是一句都不會說的。但總體上,他確實是個挺好相處的人,至少蘇淩明白,這種人不屑於耍什麼心眼。

結賬的時候,田野接了一個電話,臉色有些異常。隨後他靠過來對蘇淩耳語,表示他待會還有事,他身上帶著一股清爽的男士香水味,蘇淩眼睛一低,看到他脖子蕩著的彆致的掛飾,突然覺得有些眼熟。

當下倒沒想太多,隻是答應了,田野這廝晚間節目異常豐富,他的意思就是讓蘇淩送這個表妹回去嘛,這個倒沒什麼問題,這本來就是一種禮貌。

田野也沒讓兩人送,自己匆匆走了。蘇淩對徐婭說:“徐小姐,走吧,我送你回去。”做了個手勢,讓她走在前麵。

在等泊車小弟把車開過來的空擋,徐婭突然問蘇淩:“蘇淩,田野說你有女朋友了?”

蘇淩有些驚訝,這位徐婭之前一直都沒說話,沒想到一開口就是這麼直接,他看向外麵,說:“嗯,我現在不是單身。”不管怎麼說,他對高意涵始終有一份責任,即使她做錯了事情,現在也不是開始一段新戀情的時候。

徐婭說:“蘇淩,我很欣賞你,第一次見到你我就非常有感覺。我這個人講話比較直接,希望你不會介意。如果你沒有女朋友,我一定會追你。”

蘇淩正要講話,眼睛一瞟,卻好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微微探頭一看,兩個人影卻忽然不見了,他視力還算不錯,距離不遠,他應該並沒有看錯,他們兩……在這裡乾什麼?……

“蘇淩?”

蘇淩回神,發現車子已經開過來了,他幫徐婭開了門:“上車吧。”

上車以後,蘇淩才說:“不好意思,我很感謝你的厚愛,但是我想我們做朋友更合適。”

徐婭笑了笑:“沒關係,我可不會這麼看不開,在田野麵前有些話我不好說,不過其實我更看重有責任心的男人,像我們這種跟什麼人結婚都幾乎不能自主的人,實在是很希望能找到條件好而且自己也中意的。”

蘇淩聽到這番話,看了她一眼,他沒有想到他們才第二次見麵,這位徐婭就對他說這樣的話。當然這些話確實應該是發自肺腑,像她們這樣的出身,雖然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富貴和榮華,但是也代表了不自由和壓力。

蘇淩說:“徐小姐……”

徐婭說:“不要老是徐小姐徐小姐了,叫我徐婭。”

“好的,徐婭,我不是恭維你,你的條件真的不錯,你應該值得更好的。”

徐婭淡淡說:“連你也要說這些空話嗎?”

蘇淩說:“在某些時候,真話聽上去並不那麼像真話。”

徐婭定定看著蘇淩,說:“你愛過人嗎?有時候你給人感覺太冷靜了。”

蘇淩說:“……抱歉。”他愛過嗎?這個問題看似輕飄飄,但是他竟然無法立刻給出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

他愛過嗎?

什麼是愛?

在蘇淩心裡,愛是一個神聖的詞,至少應該是兩情相悅,相濡以沫的。

但是他沒有過。

若是以往,隻是……單戀罷了,更何況,蘇淩經曆了一些事情,他明白,這不能稱之為愛,也許隻是一種獨占欲,也許隻是一種太過自然的習慣。

但蘇淩現在還不能肯定,他是否曾經愛過。

他思念過,他幻想過,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愛過。

愛與不愛,真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最大的原因,是蘇淩尚不知道真正的“相愛”是怎麼樣的。

相愛,相互愛戀,這多麼難得……可惜蘇淩活了二十八年,竟然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滋味。

徐婭說:“蘇淩,彆看我這麼問你,其實我也沒有愛過……我們這個圈子,都是在攀比,看誰嫁給高官嫁給世家,用你所嫁的男人來衡量你的地位和能力,真的很悲哀……其實我有時候很羨慕田野,他至少活得輕鬆自在……”

蘇淩說:“田野他未必活得比你輕鬆,他以後的路可能也已經定了,隻是他不會表現出來罷了。”

徐婭說:“是,我知道,但至少他能擁有屬於他自己的回憶,而我,什麼都沒有。”

蘇淩說:“徐婭,恕我直言,我覺得你應該看看你自己所擁有的,你已經比很多女孩子幸運了,你擁有良好的家世,不需要為生活操心,有些女孩子在你這個年紀,已經承擔起生活的重任了,彆說什麼愛了,連生存都是問題。若是平時,我是斷不會對人說這些話的,我覺得你是個好女孩,你應該好好利用你現有的資源和條件,真正地去尋找你的幸福。”

徐婭愣了愣,半晌,她低頭笑了笑:“蘇淩,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惜每次都是這樣,我喜歡的人都不會喜歡我……”

蘇淩聽到她這句話,覺得陡然有些心酸。

這句話是那麼簡單,但世界上的事情永遠都是這樣,不如意有八九。

可是那如意的一兩分我們卻始終不明白珍惜。

蘇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這個女孩子,接下來的車程兩人都沉默著。

其實有時候人的喜愛,不僅僅因為眼緣或者其他,大概隻是曾經有相同故事罷了。

很多年後,蘇淩對徐婭的模樣都有些記不清了,卻惟獨記得他們之間的這次短暫的談話。

第四十章

製高點

收拾了東西,第二天直接把行李帶到公司,上午忙了一些事情以後,就接到霍斯維的電話了。

“蘇淩,午飯後我過來接你,我們一起過去。”

蘇淩說:“好的。”

於是蘇淩中午找了項目組幾個員工到樓下吃了商務簡餐,順便了解了一下他們的進度以及最近到風林調研的情況。整體看來,組長之前的報告還是準確的,進度還是超乎日程了,客戶那邊也很滿意。

蘇淩對相關技術細節讓他們做進一步推敲,給了項目組很大的鼓勵,中飯自然也是他這個老板出錢,表示項目成功結束後會宴請所有項目組的人出去吃飯。

總得來說,老板該如何對待下屬,不僅僅是個恩威並施的問題。

蘇淩這幾年總結出來的經驗大概有幾點:第一,自己需要非常勤奮,這是最重要的表率問題,如果員工天天看到老板花天酒地自己卻忙的要死,他心裡肯定是不平衡的,也肯定覺得在這樣的公司學不到什麼;第二,要敢於分錢,員工福利一定要照顧到,不管大事小事,儘量都體現人文關懷,這樣員工才會忠誠於公司;第三,良好的公司文化和紀律,賞罰分明,才能一碗水端平;第四,老板不要天天坐在辦公室裡,要經常和員工一起吃飯、交流,一能明白員工之間到底在想什麼,二也能拉近彼此的距離,至少這個時候員工會覺得老板是重視他們的。

蘇淩這個老板做得還算是很合格的,至少他本來就是技術出身,對於公司的重頭部門項目組也是抓得比較緊,和員工也有很多話可以交流,因為說起那些術語和流程他都懂;然後呢,蘇淩公司的福利是業內公認排名靠前的公司之一,當初就是憑這個吸引了一大批高校高材生;再有,蘇淩有個很好的習慣,所有員工招聘,不論職位大小、重要,他全部要自己親自麵試,因此他對公司的人才結構也了然於心。還有一點,蘇淩並不妨礙公司的員工提出的學習、培訓或者進修要求,並表示若是學後能將知識應用於公司項目改進就可以向公司申請報銷所有學費。

其實霍斯維昨天說得一點沒有錯,一個老板不需要在任何事情上都親力親為,那樣反而失去了宏觀大局觀,看問題不夠高瞻遠矚。公司架構越複雜,規模越龐大,就更加需要一個能高屋建瓴的領導者,好的領導者能帶領團隊勢如破竹,能人儘其用;領導的手下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君子,在領導的過程中,既要親君子,也要收小人,用人最講究一個平衡,人性複雜,但得得失失、升升降降中,自有一種平衡,若能把握住,則事半功倍。

帶著筆記本電腦和簡單的行李,蘇淩坐上了霍斯維的車子。

還是那輛奔馳,霍斯維也沒有自己開,蘇淩把另外準備的一份紙質資料拿給他,他接過去翻了翻,說:“很好,到飛機上我再仔細看一下。”霍斯維含笑看著他,“怎麼樣,這兩天很忙吧?”

蘇淩輕輕一笑,靠在座位上:“還好,反正也習慣了。”

有時候竟然也覺得單身挺好的,一個人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以前多忙的時候總要照顧到女朋友,多少有些顧忌。

不過蘇淩很快就覺得這樣的想法有些不負責任,自己也不是十幾歲的少年了,怎麼能有這樣輕率的想法呢,不管怎麼說,高意涵現在還是他的女朋友,即使分手,也必須給兩人都有個交代。

霍斯維定的是頭等艙,可以在專屬貴賓區休息。

蘇淩把行李托運後,表示要到書店去一趟,霍斯維正在翻看pda日程,點點頭。

蘇淩一向在飛機上睡不著(可能是飛機上座位還是不夠舒服的關係),喜歡在飛機上看些東西,想起好久未去書店了,他也想買幾本書或雜誌看看。

也有一段時間沒跑書店了,到了書店,看到顯眼的位置上擺著的暢銷書,基本都是某些文學網站的快餐文學或者所謂的成功學講義,標題取得很慫人,越來越少看到有深度的書本了。

走到裡麵一些,也沒有找到特彆合意的書本,忽然旁邊遞來一個冒著熱氣的外賣杯,蘇淩抬頭,看到霍斯維就站在旁邊,“謝謝。”蘇淩放下書,接過杯子。

霍斯維看著他:“這邊買不到特彆好的咖啡,將就一下。怎麼,找不到想看的?”

蘇淩點頭:“最近好書確實不多,現在的書商越來越浮躁了,上次不是有人公然說要像賣牙膏一樣賣書麼?”

霍斯維說:“那是網絡文學的陣地,網絡確實催生了不少現象,好處是百花齊放,壞處是良莠不齊。”

蘇淩點點頭:“現在和以前真的很不一樣了,到處都能看電子書,我卻獨愛紙書的踏實和質感。”

霍斯維說:“慢慢都會有相應改變,不過傳統的東西也有優勢。改良這種東西我們在當時是很難評判利弊哪個更多的,但是時代總是在前進,無數的人也付出了心血,成為了曆史的記錄者。”

蘇淩問:“霍總,最近有看什麼書麼,或者平時都得看些什麼?”突然有些想知道如此淵博的人平時都看些什麼。

霍斯維說:“我這個人,偏愛曆史老書;不過你也知道,做谘詢的基本什麼都需要涉獵一些,有時候再忙也要讓書店定期把各類新書送過來,但也實在忙得看不完,很多都是淺略翻翻就作罷了。倒真有些書值得靜下心好好讀讀的。”

蘇淩說:“霍總你是太忙了,我老是想應該抽時間讀書的,有時候卻浮躁的很。”

霍斯維說:“讀書要看心境的,以前我年輕時遇到對眼的書基本幾個小時就看完了,過了很久印象還是很深;但畢竟很難遇到特彆需要的,我們這個階段,應該從需要出發,好書太多,挑自己能看的、想看的就好,不用太糾結於這個。”

他頓了頓,繼續說:“如果是要找好書,機場書店這樣的地方可能是找不到的,應該到那種小書店去找,有時候會有驚喜;這次去杭州,我知道一家書店不錯,到時候我們去逛逛。”

蘇淩說:“可以啊。我看我還是買幾本雜誌先翻翻,解解悶。”

到了雜誌區,挑了幾本平時看的雜誌,《三聯生活周刊》、《新世紀周刊》,又問霍斯維要什麼,霍斯維拿了一本《南風窗》,付完錢,兩人走出書店。

頭等艙的好處在於,飛機上升下落幾乎沒有感覺,空間寬敞,以及空姐的優先服務。

蘇淩要是出差,倒也沒那麼奢侈,和同事們都是一起坐經濟艙。

其實蘇淩的錢賺來基本自己都不怎麼花,他並不是個特彆喜歡顯擺的人,按他的收入他完全可以過得更光鮮一些,但他也還是覺得簡單最好。

蘇淩和蘇杭兩兄弟作為所謂的官二代,活得都還算低調,畢竟從政的人還是要低調為先,私下有什麼資本也不能都放在台麵上惹人嫉妒,蘇淩的父親還是挺正直的,會做事業不會亂用職權;蘇淩母親就更不用說了,女醫生大都生活純樸,平時化妝都很少。

不過蘇杭畢竟是藝術家,還是很會從細節上享受生活的,他的東西可能都很低調,但價格未必便宜,他的奢侈在於把生活過得精致而妥帖。

而蘇淩不一樣,他本來就是個挺簡單的人,對什麼要求都不高,很多東西他隨著年齡增加也慢慢學會不再強求;在生活上,他更是覺得輕鬆就好,不需要太多東西,因此他雖然是商人,為人很大方,加上良好的教養,所以總給人一種大氣的感覺。

雖然在蘇淩自己看來,這是不夠追求生活品質的表現,但在某些人眼裡,蘇淩這樣平實的特質卻是求之不得的,比如霍斯維。

大概看過太多華而不實的人,也見過太過口蜜腹劍的人,霍斯維覺得蘇淩這樣的性格著實難得,低調又踏實,很合他的口味;至於那點小城府嘛,反正遲早都不是問題,想到這裡,霍斯維含笑看了蘇淩一眼。

飛機此時還在跑道上等待起飛。

蘇淩倒也注意到他的目光,抬頭輕問:“怎麼了?”

霍斯維問:“要不要休息一會?”

蘇淩想了想,點點頭,靠在座位上閉上了眼睛。

關於他在飛機上睡不著的事他一句都沒有提。

因為蘇淩以為霍斯維這麼問應該是他想休息了,而自己在旁邊飯雜誌肯定或多或少影響到他,所以還是就這麼躺著吧,反正閉著眼睛也是休息。

飛機正在加速、起飛。

感覺到飛機正在上升,一陣從未有過的暈眩襲擊了蘇淩。

他即使閉著眼,也能感覺到明顯的心慌、氣短。

好像有一圈圈的東西在眼前劃開,綿綿不斷,動蕩不安。

這是什麼情況?……暈機?

蘇淩忍受著越發嚴重的不適感,心裡在想到底是怎麼了。

更可惡的是,隨著飛機的升高,蘇淩覺得這種奇怪的暈眩有越來越加強的趨勢,連剛才一直非常平靜的胃也開始有些泛酸。

正在忍受著煎熬的時候,蘇淩一直緊扣在扶手上的手忽然被人拿起來握住,有柔和厚實的嗓音在耳邊想起:“蘇淩,你怎麼了?”

蘇淩喘了口氣,睜開了眼,忽然喉嚨發乾,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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