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的突然出現,池琛並無詢問。
可閻羅不收我,我豈不是――
無處可去!
第一次。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沒了主意。
霸王餐之事又迫在眉睫,池琛卻不疾不徐的拉過我的手,把我手拿起,他另隻手輕易劃破衣衫,割下白襯衫。
那邊兒樓上還在叫囂著:“媽的!快給我把他們堵死在這胡同裡!”我想縮回手,他卻沉聲道句“彆動”,瞬間,我就像是被施了魔咒般真動不了。
池琛低垂著眸,長睫毛濃又密。
我縮不回手。
寵乾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女人的身和心是相通的,他什麼都不要說。隻消碰碰我的手,我就已入深淵,萬劫不複。
我感覺到有個哀怨的目光在身後,約是寵乾。而池琛頭也不抬冷聲道:“放進來一個人,打斷你一條腿,你掂量著自己有幾條。”
那邊兒寵乾似乎還在吃雞翅,一邊吧唧著嘴一邊道,“嘖嘖,隻要不打中間那條,其餘兩個我都能再造出來……”
池琛不耐煩道句“你可以滾了”,握著我的手一鬆,淩空一躍。我回頭間看他姿勢甚是瀟灑的從一腳把寵乾給踹到巷子口去――
“我草……咳咳咳……你想卡死我!”他話沒說完,那邊兒一群保安已經過來了,手持著電棍,架勢凶猛的很。寵乾把雞翅狠狠咬了咬,丟了骨頭在地上後,眯起桃花眸,不顧手上的油膩,擼擼袖,“一群雜粹,讓本少主……”說到這裡頓了一頓,轉口又道:“讓我活動活動筋骨!”
然後,也不知道從哪兒又拿出來一個雞腿。
那邊兒一群人。衝上來,寵乾功夫的確不淺,也難為他裝了那麼久的孫子。陸九重裝孫子,是因為我像是那個人,寵乾呢?
我想不明白,看他自是甚是帥氣的周遊在保安中,一個沒放過來。時不時還要咬一口手裡順來的雞大腿……嘴角竟然有些想勾起,然後,手上一疼。
是池琛的手,稍稍用力了些,抓住我被玻璃軋破的手心。
“嘶。”
我倒抽口氣,不解看他,他眸含不悅,聲音也不爽――
“想逃,嗯?”
那聲音一挑,威嚴十足。,他麵具還在酒店裡,因為那張傾國傾城的魃魅臉。即便是威脅,也不嚇人,反而勾人。
我沒做聲,他卻彆開臉去,沒再責備,聲音有些彆扭,“回家吧。”
聞言,我心猛然收緊。
回家?我怔了怔後,輕笑,嘲笑,無奈笑,“嗬,我現在,還有家嗎?”
池琛似乎沒想到我這麼說,猿臂一伸撈起我就跳了起來……那邊兒寵乾也趕緊跟過來。
下頭一群人喊著“天哪!他們會飛!飛跑啦……”
我陡然記起,池琛好像把所有錢都打給江家。
難道說,這王八本來就打算吃霸王餐?
真是……
無話可說,但也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兒。
我看著他奔跑中的絕色側顏,區區凡人,哪追得上一神通廣大之魃?
片刻功夫,我們就到了郊區,這邊兒,霧還沒散,我們三人不過才剛停下,耳邊傳來蒼老的聲音,“三位施主請留步!”
隻聽聲卻不見人,想必,是佛門的千裡傳音。
話畢,打前頭薄霧裡走來三素衣小佛僧。
晨霧薄薄中,頗有世外高人之感。
我肯定這三人功夫絕不在陳世朝之下,要不能說是一品佛麼。
沒點本事,上得了一品?
之前我不知道門主大會在哪。
隻知道由一品佛操辦。
不過,那夜才知道,上次佛門出事,就是門主大會時,佛門被罌粟門滅了足足一座城,損失近千弟子,也是上次,才得了閻羅關注,隻可惜,靜奈乃是扶桑之靈,閻羅無法管理,很容易挑起界域的紛爭,隻能交給池琛……
這廂兒,三名僧人已經行至麵前。皆麵色坦誠,合手作揖,聲音不卑不亢:“還有七日便是門主大會,這是通往長白山的往返機票,還請校尉屆時不要遲到。”
為首之僧說著,雙手遞去一信封。
信封,不是給我和池琛,而是給寵乾。
他們突然出現,且遞與信封,這無疑表明,寵乾之事,他們早有所知。畢竟上次,寵乾坐了校尉椅,都知道。
那廂兒,寵乾嘴裡還咬著逃跑前的雞翅,修長玉手接過信封,黃皮紙頓上多幾個油膩手指印。他玩世不恭的挑眉,“呸”的一聲吐出雞骨頭,桃花眸微轉,回頭對我和池琛道――
“我隻想安安靜靜做個花美男,二位少,你們誰要當校尉?”
那三名僧人不多言,不苟笑,在寵乾說話中,隻打個佛禮道句“貧僧告退”,便繼續往前走。仿佛,隻是路過,看似一步一個腳印,速度卻極快,隻眨眼間,走遠數丈……
池琛沒理寵乾,看向我,然後,他抬手給我抹去嘴角飯粒。
“吃飽了?”
他聲音淡淡,我怔了怔,還是點頭。然後,直接低頭,看著自己被包紮好的手,不敢多言。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現在……
很迷茫。
閻羅不要我了,我沒有退路了。
池琛卻突然道“我帶你去見個人”後,抬手,在寵乾沒反應過來之前,把他打昏。然後,他在我錯愕中,一手抱我一手提寵乾,飛快跳躍,與千麵一般,飛快的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