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惻寒也不以為意,紀惻寒對自己的武功當然是有信心了,朝鮮人的功夫本來就沒有辦法同中原人相比,如果打不過,他們功夫遠遠不及中原武林人士,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是他跟紀惻寒說,朝鮮人的功夫超過了紀惻寒,那紀惻寒反而要生出疑慮了。
紀惻寒便又問了一些李元嘯的情況,從姚永生的口中得知,這個李元嘯是一個荒淫無道的人,他之所以能夠奪權成功,當然跟他的野心不無關係,但是這個人向來不得人心,他崇尚武治法治,在百姓們的心目中,很多人都對他有意見。
打聽清楚了這些之後,紀惻寒便多謝姚永生,然後告辭。
紀惻寒走回來之後,仔細的想姚永生和他說的關於李元嘯的事情,李元嘯既然這麼生性多疑,那麼他一定會在自己的宮中加重防衛,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是他爭天下的時候,凡事絕對會往最安全的地方去做。
如果他要進宮行刺李元嘯的話,那麼就一定要一擊擊中,否則的話,驚動了皇宮中的侍衛,以他的武功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殺掉李元嘯了,而要全身而退的話,就要趁李元嘯晚上睡覺的時候,從房頂悄悄的潛入到他的房中。
紀惻寒自信,以他的輕功和武功,要想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殺一個人,那實在是很容易的事情,隻要不驚動四大天王和外麵的守衛,那麼一切便容易得多。
便是萬一驚動了,就要趕快解決掉四大天王離開皇宮,到時候等到守衛們發現,紀惻寒已經逃出宮外了,何況他現在有地圖在手,要想進宮,那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想清楚這些之後,他心裡便漸漸的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意,紀惻寒本來就武功高強,再加上頗有智慧,他覺得此去皇宮刺殺,隻要安排好,恐怕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隻要一旦刺殺了李元嘯,那麼依附李元嘯的朝臣,沒有辦法之下,一定會重新依附姚箬吟,而姚箬吟到時候就可以輔佐小皇帝繼承皇位。
姚箬吟說她手中沒有丹鐵卷這件事情紀惻寒是不肯相信的,如果她手中真的沒有丹鐵卷的話,又怎麼會如此的淡定?
其實紀惻寒也曾經聽說過諸葛亮的空城計,能夠使姚箬吟如此安枕無憂的隻有兩個可能,第一個就是她手中其實是有丹鐵卷的,但是去調動兵力,也需要一定的時間,說不定她一方麵在拖延李元嘯,另一方麵早已經派人去邊關調動兵力去了。
第二種可能就是她手中真的沒有丹鐵卷,如果這個女人手中真的沒有丹鐵卷,還可以坐得如此安穩,那她實在是一個非常有謀略的,而又非常鎮定的女人,也難怪她可以輔佐朝鮮王朝這麼多年了。
事實上丹鐵卷在不在她手中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紀惻寒無論如何也要幫她完成使命,除掉李元嘯,這樣不管怎麼,結果是如何,她就一定都可以對付得李元嘯了。
雖然紀惻寒心中也有一種被人利用的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但是反過來,他也很清楚事情的嚴重性,朝鮮王朝的命脈如今就在他的手中,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借不到兵,恐怕簡懷箴同皇帝之間的惡戰也不會那麼輕易解決,他同簡懷箴乃是幾十年的老朋友,這樣的忙,他是一定會幫簡懷箴的。
他算計妥當之後,就決定第二天晚上出發,進入皇宮刺殺,他臨行之前把地圖上的每個關口都檢查得一清一處,檢查清楚了之後,他就可以很快的進入到皇宮之中,有了這張地圖在手,皇宮中就算是守衛再多,也不容易難得倒他。
到了第二天晚上,夜色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他換上了一身夜行衣,便悄悄的來到了朝鮮皇宮的外麵,到了外麵,他四處看了一下,見正門和偏門處各有人把守,他仔細估量一下,便施展輕功,躍到了高牆之上。
紀惻寒的輕功當真是出神入化,這麼高的高牆一般的人根本就躍不上來,然而對他而言隻是小菜一碟。
進了宮闈之後,他便徒步在高牆上行走,很快的,就按照地圖所說的到了李元嘯所住的正元宮的旁邊。
到了正元宮的外麵後,他就悄悄的從圍牆上跳下來,然後按照地圖潛入到正元宮的旁邊,他四處看了看,見這裡果然是守衛森嚴,要想從正門或者窗子進去,根本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於是他便按照原定計劃,重新躍到屋頂。
他在屋頂上輕輕的行走,身輕如燕,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唯恐被人發現,很快的,他幾乎把整個正元殿都給轉了一圈,每轉到一間房子,他都會揭開瓦往下看去,終於讓他找到了李元嘯所居住的宮殿。
這宮殿實在是很富麗堂皇,雖然跟中原的皇宮沒有辦法比,可是在朝鮮,也算是極具奢華的地方了。
他掀開瓦,往下看了看,隻見床榻上躺著一個人,那個人正躺在明黃色的帳子裡,動也不動,顯然是睡得很熟,寢宮裡一個人都沒有,想必四大天王都在外麵守著。
弄清楚了形勢之後,他便再也不遲疑,輕輕的揭開了十數塊瓦,露出了一個小洞,這個小洞足夠他鑽進來了,他從小洞裡鑽進去,然而輕輕一躍,躍到房梁之上,這一躍躍得十分的輕,根本就不會驚動任何人,他在房梁上輕輕的走著,很快的就走到了房梁的另一端,然後他便攀著牆壁輕輕的落了下來。
落下來之後,他往床上看了看,隻見李元嘯仍舊睡得很熟,想必是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進來了,對於自己的功夫的這點信心,他還是有的。
於是他便再也不遲疑,拿起手中的劍,便對著床上的人刺了下去。
紀惻寒一劍劈下去之後,發現床上的人毫無動靜,緊接著就見殷紅的鮮血流了出來,見到這種情形,紀惻寒不禁大吃一驚。
他所吃驚的是因為這次的刺殺計劃居然進行得這麼順利,一切簡直順利得有些不合常理,他是走過江湖,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如果說這次的刺殺計劃艱難險阻重重,他反而能夠認可,而今竟然進行得這麼順利,一切顯然不合乎邏輯。
想到這裡,他不禁心頭一驚,他仔細的審時度勢,立刻明白到現在自己應該做的是趕緊離開皇宮,刺殺計劃成功也好,不成功也罷,都已經不重要了。
如果是成功了,那固然是好,如果是不成功,自己要保全自己,以後還有機會再來刺殺。
想到這裡之後,他便轉身提起雙腳就準備再攀上橫梁逃走,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陣煙霧向著他熏了過來,緊接著他便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到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雙手雙腳被捆著,關在了天牢裡麵,他仔細的回想起整個刺殺過程,才知道自己已經刺殺失敗。
想到這裡,不禁心裡很是鬱憤難解。
他正在想整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忽然有人哈哈笑著走了進來,那人一邊笑著,一邊說:“紀先生啊,紀先生,真沒有想到你會栽到我的手裡。哈哈哈。”
說話的人大概有三四十歲,生得濃眉大眼,上下穿著錦黃色的衣服,頭戴冠帽,一言一行都頗具霸主的氣息。
紀惻寒隻是看了他一眼,以他的閱人閱曆,就知道這個人是誰,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就一定是李元嘯。
紀惻寒微微一愣,爽朗的說道:“好,所謂勝者王侯,敗者寇。今日裡,我落在你手中,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知道如果是要殺要剮,對紀先生而言一點都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可是要說服紀先生的話,恐怕就困難得很。我知道紀先生今日來到朝鮮,想做的是什麼事,你想做的無非就是向朝鮮借兵,幫助大明王朝的皇長公主嘛。既然如此,你向姚箬吟借兵也是借,向我借兵也是借,為什麼非要向她借兵,而棄我於不顧呢?你說對不對?再說了,姚箬吟隻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而今她自己已經岌岌可危,自身難保,想要自顧猶且不能,哪裡又有什麼兵馬借給你了?但是我就不一樣了,我李元嘯而今縱橫朝鮮,天下的兵力已經有一小半集中在我手裡。”
紀惻寒聽到他這麼說後,隻是冷笑,一句話也不說。
李元嘯見到紀惻寒的樣子,知道自己無論怎麼威逼利誘,他都不會答應的,紀惻寒的大名他雖然遠在朝鮮,也曾經聽說過,知道他為了義氣是什麼事情都也做得出來的。
當初李元正到訪明朝,曾經一度很喜歡明朝的懷箴長公主,當時李元正便向明朝朱棣皇帝求娶懷箴公主為妻,而懷箴公主心中有所牽掛,而不願意嫁,這個時候是紀惻寒奮不顧身的站出來,告訴明朝皇帝說,他跟懷箴公主私定終身,所以懷箴公主不能嫁。
總之這紀惻寒年輕的時候,就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更何況現在他除了武功高強,為人狹義之外,更增添了幾分聰明和機智,若是能夠身邊有這個人相助,那一定是很快就可以平定天下。
李元嘯看到紀惻寒鐵骨錚錚,便笑著說道:“紀先生的大名在下雖然是在朝鮮小國,卻早已經有所耳聞,知道紀先生乃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在下也不想多加勉強。隻不過嘛,若能夠得到紀先生輔佐,那對在下而言,實在是一樁天大的美事。”
紀惻寒微微冷笑,說道:“我想你言重了,首先紀某人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其次就算是紀某人真的有那麼好,也不會幫助你謀朝篡位,做亂臣賊子的。”
“亂臣賊子?紀先生,我想你真的是弄錯了,在下何時做過亂臣賊子?在下隻不過是搶回自己的江山而已,這江山原本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