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銘城最擅長的,就是這種威脅。當然,他是說到做到。
隻是這一次,他晚了。唐繼軒終於得逞。
顧寧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打了個激靈,推著身上的唐繼軒,唐繼軒卻懶洋洋的叮嚀兩聲,置若罔聞。
叫囂聲還在持續,大有誓不罷休之勢,顧寧推不開唐繼軒,隻能維持這樣的姿勢,心頭亂糟糟的。如果這扇門被打開,是不是會被現場捉奸?
不一會兒,外頭的聲音就小了。緊接著,又響起了爭執聲。
“對不起,先生,請您不要在這裡大吵大叫打擾彆的客人休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您可以告訴我們,我們願意為您效勞。”聲音的主人態度很好。
“把這扇門給我打開。”
“這是客人的隱私,很抱歉,我們無權。”
“這裡麵有人,萬一她出事了怎麼辦!”
“不如這樣,您先打個電話進去看看客人是否在,也許她出去了也說不定呢。”
就是因為電話在裡麵響許銘城才要撞門。
顧寧豎著耳朵聆聽,不過酒店房門的隔音效果不錯,聲音小點就聽不清了。顧寧這才記起自己已經換了房間,就算許銘城真的把門打開,就算許銘城腦子再聰明,也不會想到顧寧此刻正躺在與他一牆之隔的床上的男人身下。
難怪唐繼軒如此淡定,是她太不淡定了。
也難怪唐繼軒如此處心積慮的換房間,若是在原本的房間內,怕又是無疾而終,而且會惹來很大麻煩吧。不得不佩服唐繼軒的先見之明。許銘城是個定時炸彈,總會不定時的炸一炸,搞得雞犬不寧。
“喂,你動一動,好沉,壓的我好難受啊。”歡愛過後,**褪去,殘餘的體力實在不堪負荷如此的沉重,果然**會激起人無限的潛能,讓她瞬間化身大力士。現在打回原形,她很累。
唐繼軒隨意的哼哧了兩聲,往旁邊一挪,離開了對顧寧的壓製,但沒放鬆對她的鉗製,大手一撈,將她撈進了自己的懷裡。
熱烈的氣息撓著她的耳根子,疲倦的身體發出休息的信號,她的雙腿之間酸澀不已,根本無暇再做其他的動作,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之後,也任由黑甜的夢鄉席卷她,徹底將外頭的吵嚷隔絕在外。
可憐的許銘城卻依舊在外堅持要求打開房門,當然驚動了隔壁幾間的住客,紛紛出來咒罵,提醒他注意素質,彆打擾了彆人的休息。
許銘城著急又不解氣,給顧寧打電話,手機就在裡麵響,沒道理睡的那麼沉,礙於麵子,也隻好先回了自己的房間。想著她可能是出去了吧。
一場風波看似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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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寧是被騷擾醒的。她的頭昏昏沉沉,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可是雙腿卻被人撥開,那個強碩的身體硬是擠入了她的兩腿之間。
早已被摧殘的胸部如今又再一次受襲,被人啃咬在嘴巴裡,用力吮吸,搓圓捏扁著。而滾燙的小鐵棍則在主人的驅使下奮力完成著自己的使命不停的騷擾著她。
顧寧就算再想睡,再這樣的情況下也睡不下去。
因為身上的男人正饑渴,貪婪的索取著。
顧寧喜歡他親吻她時的那種輕微戰栗的感覺,是能從心底生出來的渴望。而他懂得掌握這樣的技巧,很快便將顧寧弄醒了。
她眼睛酸澀的睜不開,卻發出低啞如在指尖磨砂的銷魂聲,指甲用力掐著唐繼軒的背脊。
唐繼軒身體往上,用她嫣紅的蓓蕾中抽身,改為吻住她的唇。
午夜時分,酣戰正濃。這是屬於**與放浪的時刻。
顧寧的理智被感情壓倒,與唐繼軒擁吻著。
他的舌頭闖進她的牙關,用力糾纏,如同電視劇裡最纏綿的法式舌吻,不停變化著方向。顧寧一直以為這樣的親吻會很惡心,如今遇著了,卻感覺很美好。
沒有人的打擾,沒有電話的騷擾,房間內安靜的隻有彼此劇烈的喘息與濃濃的銷魂聲。
唐繼軒像是變了個人,說出來的話大膽而直接:“顧寧,你下麵濕了。”
顧寧呻吟一聲,覺得羞人又有快感。
難怪沈若男說女人三十餓如狼。她如今也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酸疼卻渴望更深的觸動。
她的身體微微扭動一下,就碰到了她灼熱而碩大的堅硬。
可是唐繼軒卻不滿足她,將她翻了個身,讓她趴在他的身上,依舊是那麼邪惡的語氣:“想要的話就自己進去。”
羞恥與倫理道德擺在顧寧的麵前。她不得不睜開眼,房間內暖黃的燈,曖昧的如***,她一低頭,就看到了沉浮在她身下的唐繼軒。
仿佛為了懲罰她的失神,他拉過她的一隻柔軟,用力的一揉,此時她的身體正敏感,根本禁不起這樣的挑逗,很快身下有淡淡的汨流流出。
她伸手關燈。這一次唐繼軒沒有阻止。
真正的水**融,拋上雲霄,共同達到欲望的頂峰。
刹那間持續而綿長的快感,讓她如觸電般痙攣久久無法停止顫抖。
顧寧沒有拒絕唐繼軒射在裡麵的要求是因為她很確定自己在安全期。而那種被滾燙填滿的感覺,讓她滿足。
又是一番激烈纏綿的翻雲覆雨,徹底榨乾了顧寧的體力。汗水蔫搭搭的濡濕了她的頭發,她口乾舌燥的裹著被子躺在那裡。
唐繼軒問她要不要喝水,顧寧卻答不上來,隻是抿了抿乾澀的嘴唇。
於是唐繼軒下床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又到床上吻住顧寧的唇,顧寧就如貪婪的小鹿喝著瓊漿玉液不停的在他嘴裡探索。
唐繼軒甚是享受,居然有些愛上這個法子。蹂躪著顧寧的滋味又是一番美妙滋味。而等他停下來時,那個女人已經神智全無跑去跟周公約會了。
他歎息,眼神卻笑著。
勝利的喜悅足以抵消先前的一切不快。摸著她如今晶瑩剔透的肌膚,有些心疼累著她了。
他並不看重女人的那層膜。隻是有些嫉妒那個比他快了一步的男人而已。可這又怎麼樣呢。他要的,隻是是她的未來。
去洗手間清洗了自己,他又擰了熱毛巾出來,顧寧已經不省人事,叫了也沒用。他就自作主張的掀開了她的被子,用熱毛巾替她熱敷一下。
她的意識很薄弱,突然的熱燙也僅僅讓她如貓咪般叮嚀一聲,可即使是這樣,唐繼軒也懊惱的望著逐漸堅硬的某個部位。
看來今晚他是不用睡覺了。
他從未有過如此的放肆。這是第一次。但他不希望是最後一次。
隔壁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可無損他的好心情,他重新將那個小女人攬進懷裡,共赴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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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寧一直睡到中午十二點才醒來。看著橫在自己腰間的手,有些恍惚茫然。再看看紋理糾結的手臂上那張飛利浦的麵容,以及房間內似有似無殘留的特殊氣味和糾結淩亂的白色床單,昨晚的一切霎時清晰起來。
她跟唐繼軒——發生關係了!顧寧雙眼直勾勾的望著天花板,沒有尖叫,也沒有覺得荒唐,隻覺得這一切發生的很不真實。
伸手捏了捏觸手可及的俊臉,是熱的有肉的。
想抽手時,手指卻被唐繼軒一把**,用力的被吮吸了幾下,顧寧羞的要抽出來,也如願了,唐繼軒卻說:“你還想**我嗎?”
到底誰**誰啊!昨晚的瘋狂舉動曆曆在目。顧寧飛快將自己的手藏進被子裡。
“現在才知道害羞是不是太晚了一點?”唐繼軒的調侃伴隨著低笑在她的耳畔響起。
顧寧想找個地縫鑽了,她在他的麵前算是徹底沒了自主權。
看著顧寧紅著臉酡紅雙頰惱怒的模樣,雖然他很想再來一次,可也深知不能逼得太緊的道理,又笑一聲之後就去扯她的被子:“好了,趕緊起來吧,太陽曬**了,我肚子餓了。”
顧寧的肚子也在此時發出應景的咕嚕聲,可她怎麼還能夠若無其事的麵對唐繼軒?而且,還有一個問題縈繞在她的心頭。
唐繼軒也聽到了,加深了臉上的笑意,與顧寧奮力拉扯著被子。顧寧是倔驢,事到如今,覺得丟人丟到太平洋了。
唐繼軒則開口勸解她:“顧寧,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夫妻之間,這隻是最平常的事情而已。”
“可我們根本不是夫妻!”顧寧的聲音悶悶的。
“那你的意思是跟我領了證做這種事情就不會不好意思了?”
這能一樣嗎?!顧寧氣的不說話了。
“而且,你,不介意嗎?”顧寧是知道的,隻是沒說罷了。
唐繼軒見她怯生生的眼神,立刻會意,摸了摸她的臉頰:“不介意,隻要你未來屬於我就好。”
這麼平實的話,每個女人聽到都會開心吧,隻是顧寧有些遺憾也有些惆悵,年少輕狂的不懂事讓他們錯失了生命中的美好。
“如果你還不相信,我們下午就去把證領了!”唐繼軒二話不說,這次毫不留情的拉開了顧寧的被子,顧寧像個無尾熊似地蜷縮在那裡。
“把被子還給我!”顧寧大叫,再也顧不得剛才所想。
唐繼軒笑的眼睛的彎了:“我也沒穿,大家很公平!”
死不要臉啊!顧寧臉色紅白交錯,果然見唐繼軒鎮定自若的站在那裡!她立刻彆開了頭,唐繼軒撿起地方的浴衣遞給顧寧:“這總行了吧。”
顧寧二話不說將浴衣穿上,才覺得圓滿了。隻是站起來的時候感覺下體一股暖流流出……她知道她是什麼,臉上的紅暈更深了。腿間雖酸澀,可也沒到不能走路的地步。
唐繼軒則拿了另外一套披上。不過就在他轉身拿浴衣的時候,顧寧看到他背上那些猙獰的血痕,眉心一皺:“你受傷了?”
唐繼軒在鏡子裡一看,嗬的一笑對顧寧豎起了大拇指:“女俠!”
顧寧啞然:“你說是我弄得?”
“除了你還有誰?”
顧寧人整個傻了,昨晚真的這麼激烈嗎?在唐繼軒調笑的眼神下,顧寧徹底囧了。
唐繼軒動作極快,三兩下就著裝完畢,與昨晚的放浪形骸大相徑庭,改頭換麵後又是人模人樣。可在顧寧眼裡,即使知道這一切不過表象,依然險些被迷惑。
這個男人,強勢的像龍卷風,在她的心湖中掀起驚濤駭浪。顧寧覺得自己花癡了,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唐繼軒則在她的麵前,嘖嘖稱奇:“顧寧,我感覺你的眼睛已經把我吃乾抹淨了。”
他們第一次見麵之時的那個晚上,顧寧也是這樣對著他發傻,那時候他最討厭女人這樣盯著他看,覺得她也不過如此,現在她卻覺得他傻得可愛,被她看著,也會產生衝動。
顧寧逃也似的奔進了浴室,又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唐繼軒似乎有先見之明,在她急的懊惱不知如何出去時主動敲響了洗手間的大門,並且仁慈的猶如上帝的恩賜:“衣服我放在門口了,你自己拿吧。”
顧寧半信半疑的拉開一條縫,果然見門口放著一套衣服,捧著它的人嘴角依舊沁著笑,可見他的好心情。顧寧的威信已經被他擊的丁點不剩。
接了衣服便果斷上鎖。
唐繼軒果然是有備而來的,這套衣服分明就是她留在家裡的,根本不曾帶來北京。她果然是太笨,上了賊船。
雙腿間那乳白色的液體已經順著她的大腿根部緩緩下流,顧寧拿頭撞了一下玻璃,馬上開了水龍頭,站在淋浴下衝洗昨晚歡愛過後留下的痕跡。
但是有些東西一旦沾染上,就永遠洗不掉了。
顧寧出門的時候唐繼軒已經神清氣爽的等在那裡,可是顧寧卻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出這個門。
唐繼軒洞察秋毫,告訴她:“放心吧,我已經替你把過風了,許銘城出去了,保管他猜不到你就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唐繼軒說這話的時候春風滿麵中帶著幸災樂禍的得意洋洋,就連顧寧的這點小心思都察覺了。
顧寧已經無話可說。
走之前她還是先拉開門確定走廊上沒人這才快速朝自己房間門挪動。欲蓋彌彰的味道太濃,看的身後的唐繼軒直笑:“你很有當女特工的潛質嘛!”
顧寧憋著鼻子重重哼了一聲,打開門想關上,被唐繼軒捷足先登,未能如願。未免發生更大的爭執,她隻好讓步,讓唐繼軒登堂入室。
她快速奔向手機,上麵二十幾個未接來電,顧寧眼前發暈,大多是許銘城打得,夾雜著幾個其他人的,分彆是沈若男,老媽,和陸遠航。
顧寧正猶豫著先給誰回,手機又響了。
毫無例外的許銘城。他幾乎是每隔半小時就打一個,顧寧接電話時忐忑不安。
唐繼軒就站在她的身後,出其不意的抱住了她的腰肢。
“顧寧?你現在哪裡!”許銘城原本不抱希望的心情陡然一震,氣勢十足的問著。
顧寧被唐繼軒騷擾著,乾笑了兩聲:“對不起啊,行長,我現在人在……外麵……”她怕許銘城突然從某個犄角旮旯冒出來,場麵會不可收拾。
“哪個外麵?你昨晚去了哪裡?外麵你怎麼會拿著手機?你回酒店了?”他果然是明察秋毫,一點蛛絲馬跡都瞞不過她。
顧寧隻好說:“是啊,剛剛回酒店拿手機,不過我已經走了!”她刻意強調那個走字,示意許銘城千萬彆回來。
“那現在在哪?”
唐繼軒適時的舔弄著她的耳垂,並在她的耳邊吹氣:“寧寧,我肚子餓了。”
顧寧的後腦勺嗖的冒起涼氣,同時還起了雞皮疙瘩。唐繼軒卻若無其事的擦拭著那塊地方。
“顧寧,你在乾什麼?”許銘城太精明,太敏感,顧寧覺得仿佛是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們。
“沒事,跟我朋友聊天呢。”顧寧嗬嗬笑,“昨晚我在路上遇見一個老同學,所以沒回酒店,下午我就回去了。”顧寧語速飛快,怕許銘城起疑,立馬掛了電話。
唐繼軒在她耳邊吃吃的笑,顧寧的生氣用力一擰他手背上的皮肉,唐繼軒吃痛,但沒收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摟住她的脖子:“打是親罵是愛,不過我怎麼不記得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老同學?嗯?還跟老同學共度良宵?”
顧寧被戳中軟肋,氣的牙癢癢,憤恨叫道:“唐繼軒!”
“嗯,我餓了,可以走了嗎?”
顧寧氣的渾身哆嗦,卻拿唐繼軒沒辦法。
唐繼軒大刺刺的選擇了大堂中央的位置吃飯,尤其是現在吃飯時間已過,隻他們一桌坐在那裡,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顧寧儘量壓低頭,試圖讓人忽略,但很快發現這樣做隻是更惹人注目罷了。
是真的餓了,所以唐繼軒吃的旁若無人,不一會兒顧寧也開始風卷殘雲。
吃飽喝足,唐繼軒問她接下去有什麼安排,顧寧想回房間給老媽和沈若男回電話,就借口有東西落下了,要回去一趟,請唐繼軒自便就可以。
唐繼軒的確挺自便的,如跟屁蟲一樣跟著顧寧上樓,又從自己的房間拿了筆記本來到她的房間,占據了房間內最舒服的軟座。
顧寧從未發現唐繼軒從來也是如此的無賴。這種無賴與許銘城的無賴有著本質上的區彆,他會在自己可以掌握的領域內儘情的肆虐,隻要想到的,都會將他貫徹落實。顧寧隻要節節敗退,步步妥協的份。
索性眼不見為淨,到一邊給她們回電話去了。
顧媽沒啥大事,就是問到底跟唐繼軒怎麼樣了,好不好雲雲,顧寧讓她一百個一千個放心,顧媽囑咐最好不日就能聽到好消息。
顧寧掛了電話,深深感覺到婦女主任賦予她的為祖國添磚添瓦的偉大責任。
又給沈若男打了個電話,隻不過礙於唐繼軒在場,她的言辭隱晦的多,沈若男隻是讓她幫忙帶點北京的果脯而已,懷孕的女人總是喜歡這些酸酸甜甜的東西。
唐繼軒沒有問顧寧通話的內容,顧寧也沒有刻意提起,主要是她不知道提起有什麼意義。
可是唐繼軒卻出其不意的抬頭對她說:“你放心,晚上我會更努力的。”
顧寧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來,等她反應過來時,立刻羞得滿麵通紅:“你偷聽我們說話!”
唐繼軒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聽的光明正大:“你們說的那麼大,我想不聽到也難。”
在口頭爭辯這件事情上,顧寧永遠沒有唐繼軒的本事,她放棄了,蹙眉問他:{百度搜:77讀書查看本書最新章節“你到底為什麼來北京?”
“來找你的。”唐繼軒說的很實誠,反倒叫顧寧接不上話。在顧寧眼中,一直以為唐繼軒是一個高深莫測的人可是現在相處下來她發現他其實並不難懂。
“為什麼要來找我?”
“因為我們還有事情未完成啊,我耐心有限,”唐繼軒的語氣簡直跟談論天氣沒什麼兩樣,卻能叫顧寧抬不起頭來。
“流氓!”顧寧罵。
唐繼軒很受用:“我更喜歡你在晚上的時候叫我。”大膽而露骨的言辭刺激著顧寧的心,她覺得屋內的空氣都稀薄了,她想要一個人安靜的想一想,這一天一夜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躲進了洗手間,這個相對密閉的私人空間。
她坐在馬桶上,托腮思考。
唐繼軒則坐在軟坐上,處理各種公文。
細碎的光影斜射進來,微風擺動一邊的窗簾,直到門鈴打破這樣的靜謐。
顧寧在第一時間拉開洗手間的大門,可是晚了,唐繼軒已經斜倚在門口似笑非笑的望著外頭一臉錯愕的男人。
許銘城來了,的確被唐繼軒的突然出現打了個措手不及。
顧寧上前的時候也晚了,因為許銘城已經一拳揮出,饒是唐繼軒身手再敏捷,在有限的空間內還是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拳。
許銘城不解氣,對著唐繼軒就是拳打腳踢,唐繼軒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就像兩隻發情的公牛打在了一起。
顧寧震驚之餘立刻跑過去試圖分開兩人,可她發現連靠近都難。
許銘城雖然占了先機,但是很快就分出高下來,他根本不是唐繼軒的對手。換成他結結實實挨了兩個拳頭。許銘城被打倒在地,顧寧倒抽一口氣,趕緊擋在他的身前叫道:“唐繼軒,夠了,住手!你們這是在乾什麼!”居然打架?“你們以為自己還是十五六歲的小夥子?荷爾蒙這麼旺盛!”
兩個男人打得白熱化階段,更激動的是許銘城,推開顧寧還想站起來,卻被顧寧一把按住:“夠了!你有完沒完,動手就打人,你老師是這麼教你的嗎?”顧寧罵起人來毫不含糊,就像她是老師,而許銘城是犯錯的學生,需要被嚴肅教育,改邪歸正以免誤入歧途。
可她也記起了,這個男人,是她的頂頭上司!所以一時間反而接不上話了。
唐繼軒搓了搓流血的嘴角,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許銘城還想動,顧寧警告他:“不許動了!”
許銘城目光一轉,盯住自己的臉:“這就是你口中的老同學?昨天晚上你就是跟他在一起?”許銘城生氣不是沒有道理的,就在他為她擔心的想要報警的時候她卻跟唐繼軒在一起,他全身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
顧寧答不上話來,尤其是在許銘城飽含譴責的眼神下,她雖然覺得自己沒必要為此感到抱歉甚至內疚,可她還是感謝許銘城對自己的關心,她訥訥的張了張嘴,發現開口是那麼無力。
“不用問了,他的確是跟我在一起,而且我們就住在6012。”顧寧的房間是6011,許銘城的房間是6011。
他用這樣簡短的一句話揭開了兩人的關係,顧寧氣惱的抓狂,許銘城的雙目一怔,緊接著瞪圓,不敢置信的問顧寧:“他說的是真的?”
顧寧咬著唇,在心底罵唐繼軒,可是麵對許銘城,卻說不出謊話來。
“這麼說就是真的了?”許銘城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是,行長,不過這些都是我們的私事,你放心,我不會影響到工作的。”顧寧竭力保證。
許銘城卻刹那失魂落魄,顧寧從未見過這樣的他,隻能站在一邊,看著許銘城站起來,然後搖搖晃晃的往外走,她想開口,但是伸出手最終隻能放下。
因為兩人打架的關係,房門口一片狼藉,顧寧收拾著,明顯心不在焉。
唐繼軒在那邊重重的哼了一聲,顧寧罵的沒錯,他的確衝動的像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了,可是跟許銘城的這場架已經憋了太久,這一架,在所難免,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顧寧冷眼瞧他:“回你自己房間上藥去,我這裡沒有。”她生氣了,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氣什麼,也許是氣他這麼口無遮攔的暴露了兩人的關係。
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就因為許銘城的意外出現再次陷入冰點。唐繼軒也生氣了,就坐在那裡相互誰也不理睬誰。
顧寧收拾完戰場,見他嘴角依然有血在流,強迫自己轉過身,卻無法強迫自己轉過心,在唐繼軒輕微的一個悶哼中,她氣呼呼的拉出抽屜裡的醫藥箱,用力甩在他麵前。意思是讓唐繼軒自己動手,可是他看也不看,直接就站了起來。
“喂,你去哪裡啊。”
“回房間。”唐繼軒說。
顧寧鬱悶,也在氣頭上,沒有攔住他,她希望兩個人都能彼此冷靜下,這樣的發展太超乎她的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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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猶豫再三,還是去敲了許銘城的房門。可是敲了很久屋內也沒反應,打他手機,關機了。
顧寧能體會到許銘城昨晚的那種心情了。他應該是跑出去了吧。顧寧想。然後神情落寞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三個男人猶如天女散花,在她麵前走馬觀花,顧寧從未感覺如此累過。
在房內坐了一下午,直到華燈初放,她才打開門,可卻看見6012正有客服進出在打掃房間,頓時急著跑過去詢問:“怎麼回事兒?這裡的客人呢?”
“客人剛剛退了房。”客服說。
唐繼軒退房了?顧寧傻眼。他就帶著那張受傷的臉回去了?唐繼軒又恢複了那般深不可測。顧寧的頭越發的疼了。
“小姐,你沒事吧。”
“謝謝,我沒事。”顧寧再次回到自己房間,思量再三,又給許銘城打電話。
這次電話是通的,隻不過背景很嘈雜,像是在某間夜總會或者ktv。
顧寧陡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愣在了那裡。大約過了十秒鐘,電話就掐斷了。
哎。能說什麼呢。顧寧對許銘城從未有過任何奢想,她也不知道許銘城到底是看中了她哪點,因為年紀大?然而不管原因是什麼,他們即使走完同一條街,也會回到兩個不同的世界。
比如他此刻的聲色犬馬,而她此刻的清冷惆悵。
許銘城掛了電話,立刻有千嬌百媚的女人攀上他的胳膊,親昵而溫柔的喊著:“哥哥,陪我喝酒嘛……來嘛……來嘛……”
手邊儘是身材火辣衣著大膽的美女,可他的眼前卻浮現出顧寧的影子。他此時懷抱著的女人微微扯開自己的外套,露出裡麵雪白姣好的身材,還有那件細帶纏繞的性感內衣。
許銘城伸手用力捏了她一把,她立刻吃吃的笑,往他懷裡鑽,恨不得現在就貼在他的身上。就算他臉上有傷,依然無損他的俊美,依然無損他的權勢富貴。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偏偏是顧寧?
他能這麼想,可是卻不見得做得到。
女人乾脆脫了外套,直接穿著裡麵黑色的內衣環抱住許銘城的脖子。他突然感覺索然無味,無情的將她推開,站起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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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銘城看到顧寧的短信時,她已經上了飛機。
顧寧不是有意回避,隻是她覺得自己在北京的確沒什麼用處了,加上她的休假已經結束,她需要儘快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而不是在這裡浪費時間。她堅決否認這是為了唐繼軒,或者為了逃離自己的糾紛。
一個許銘城已經足夠煩,偏偏還來一個陸遠航。顧寧深怕自己疲於應付,就先斬後奏的逃之夭夭了。
她坐的是最近一班飛回來的航機,與上一班航班相差五個小時。
五個小時,足夠來回北京一趟,可是當她回到家的時候,按了很久門鈴也沒有人來開門。她的鑰匙當初走的匆忙沒有帶出來,如今隻能寄望門從裡麵打開。
但,她失望了。比她早走五個小時的唐繼軒如今還沒到家。
顧寧像是被遺棄的孩子坐在門口的行李箱上。一個寄人籬下的女人就是這麼悲哀。
她是有房子,但是房子是按揭的,如今還處於毛坯狀態。銀行的房子已經被收回,也許已有新同事住進去,顧寧思來想去,隻有老爸老媽那裡可以回,可是她知道要麵對什麼,所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就坐在行李箱上貼著門睡著了。
晚歸的唐繼軒一身疲憊一臉倦容,踏出電梯時看到蹲坐在那裡的女人,不由愣住了。
開門的聲音吵醒了她,顧寧沒坐穩,從行李箱上摔到了地上。唐繼軒的臉在逆光裡若明若暗,顧寧的臉上全然無設防的說:“你回來了啊。”
輕柔的語氣,像極了賢惠的妻子在等待晚歸的丈夫。
唐繼軒堅硬的心瞬間就柔軟了,可是又拉不下臉,轉身進去了。
好一會兒,見顧寧沒有跟進來,一直站在客廳的唐繼軒忍不住回頭一看,見顧寧正拎著自己的行李箱站在電梯旁,電梯正在下來,馬上就到了。
顧寧打了個噴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電梯到了,門開了,正要抬腳時,手臂卻被人一拉,整個人後退兩步,倒進一個充滿氣息的懷抱,電梯就在自己眼前以一貫的無情緩緩合上。
唐繼軒二話不說將顧寧往回拉,顧寧卻死死掰著門口的牆壁不願進那扇門。唐繼軒的臉很黑,話很冰:“還沒鬨夠?”
“我沒跟你鬨。”剛才的柔情瞬間被強烈的抗拒所取代,“我覺得你做的是對的,我本來就不屬於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再見。”她表現的像個英勇無敵的女衛士,她在跟他鬨彆扭,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而當一個女人存心和一個男人真心冷戰時,她的發揮又可以是超常的。
唐繼軒想要掐死她,他不歡迎她他會繼續打開著大門?但他不會說,因為這麼說就直接宣告了他先認輸了。這是男人的麵子,也是男人的尊嚴。他出口逼問:“不進去是不是?”
是的。顧寧點頭:“我要回家。”如果真要回家,又何必等到現在?她隻是生氣,生氣唐繼軒的那個態度,難道都不會說一句讓她進去的話嗎?她是不拘小節,可也沒有那麼不要臉不請自入。
“好,要我請你是嗎?沒問題!”唐繼軒二話不說,將顧寧扛上了肩膀。這一次不是抱,而是扛,就這麼直接將顧寧丟上了床,毫不憐香惜玉。
在顧寧驚恐而震驚的眼神中,鎖上了房門,並在門口對她說:“你就在裡麵好好反省,看看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說話的語氣冰冷,依然牽動了嘴角的傷口,他用手指碰了碰,顰蹙眉頭。
顧寧很生氣,她想要大叫,大罵,但都被自己控製了,生氣生著就容易肚子餓,肚子餓就會睡不著覺。一係列連鎖反應導致的就是顧寧萎靡不振的坐在床上,又不願意輕易低頭,就與自己的肚子坐著拉鋸戰,所以老祖宗說,人對的敵人就是自己,精辟。
唐繼軒讓她反省,她在回來的飛機上就已經思考了兩人之間的種種,唯一要反省的,便是他們如此這般相似的固執,誰都認為自己對,誰都認為自己應該遷就對方。一開始說好的那些相安無事相敬如賓的條例如今都成了擺設。
男女隻是需要一個相互接近的借口,才可以開始一段情。而他們的合約成就了這個借口。隻是當不再需要借口而順理成章之時,他們的矛盾也凸現了。
顧寧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唐繼軒卻在另一個房間徹夜未眠。心理上的折磨遠比生理上的來的複雜的多。開始預想的一切如今已經偏離了軌道,對顧寧的複雜感情也在理智的範疇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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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寧心不在焉的開車去上班。早晨起來的時候唐繼軒已經走了,門打開著,無任何隻言片語。
車子一直停在樓下的車庫,可是那麼長時間沒開,已經蒙了塵,看上去很臟。她選擇了最為尊貴也最為低調普通的黑色,一如衣服,百搭,紅白喜事皆可出席,可是黑色並不耐臟。
看看時間還早,她就去了小區附近的洗車場。一個不大的店麵,是用四根鋼管搭起來的簡易棚子,員工與老板是同一對夫妻,忙進忙出,不亦樂乎。
顧寧來過幾次,裡麵已經停了兩輛車子,她見最裡麵還有個空位,便卡了進去,不過她的車技並不是很好,開的進去未必開的出來。
她想著等前麵兩輛車開走就調個頭,方便離開。
差不多等了半個小時兩人才好,她已經快遲到了,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見兩車終於開走了,二話不說上車掉頭,可是那老板卻拿著水槍給她衝水,模糊了反光鏡和後檔,根本什麼都看不到了,顧寧搖下車窗,衝他喊:“彆衝了,難道沒看到我倒車嗎?”
聲音不大,胃就隱隱作痛,昨晚到現在的忍饑挨餓此刻完全爆發出來。有人說人在低血壓的情況下火氣會特彆暴躁,顧寧也是。
她倒車,老板衝水,不佳的車技讓她的車子避無可避的撞上了一邊的鐵柱,鐵柱旁邊有幾個尖銳的棱角,顧寧聽的吱的一聲,心裡一頓,下車檢查,劃了好長一條,在黑色上特彆的觸目驚心。
她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那老板的水槍依然開著,還有不少水珠濺到她的身上。顧寧見她置若罔聞,火大的走過去關了水龍頭,不大的事情卻因為心裡憋屈的火苗熊熊燃燒起來。
顧寧凶起來的時候總是不假辭色,那老板是外地人,見如此,不但不賠禮道歉,反而罵她:“你自己車技不好,你怪誰啊。”
“你說什麼,我不是說了讓你住手!”顧寧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就炸毛了,“你這是什麼態度?有你這樣洗車的嗎?”
“我這樣洗車怎麼了?不高興你可以滾。”那老板一副罵罵咧咧的樣子,氣的顧寧肺都要炸了。
旁邊圍攏了不少看戲的人群,有人檢查了她的車子,見問題不是很大,就勸她算了,這不是算不算的問題,而是態度問題。同樣身為服務行業,顧寧最見不得的就是這樣的人,加上心情不好,她索性跟她扛上了!
老板娘勸老板少說兩句,又勸顧寧消消氣,顧寧覺得今天真tmd倒黴!遇到的儘是一堆屁事!她說打電話報警,老板娘立刻求她:“小姐,彆把事情鬨大,他這人說話不中聽,你彆見怪!”
顧寧冷笑:“外地人在這裡這麼囂張的我還是頭一次見!”顧寧不是個欺軟怕硬的主,既然有人上門找晦氣,她也不介意將事情做得更絕一點。更確切的說,她是為所有的怒氣找了個出口。
那老板見如此,非但不低頭認錯,乾脆直接拿起水槍噴了她個全身淋透!
顧寧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蠻橫無理的情況,可這已經超出了她的底線!她咬牙,撥出了一個電話。當地派處所副所長的電話,冷水冰的她近乎咬牙切齒:“顧所,我被人欺負了,對。”隨後又報上了地址。
見顧寧來真的,老板娘當時就急了,哀求著她:“小姐,我們錯了,我們馬上給你洗車,您彆這樣。”
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的,如果剛才顧寧還是嚇唬他們的成分多一點,那麼此刻她成了落湯雞這樣的模樣又豈會善罷甘休。
她就冷臉站在那裡,如江海中飄搖的一根孤蘆。
一輛車子緩緩駛入洗車場,黑色的奧迪a6。顧寧瞪著那個車牌,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司機,一個唐繼軒。
他走向顧寧,神情肅穆,顧寧覺得狼狽,又覺得委屈,眼眶酸酸的,澀澀的,想哭,又倔強的抿著嘴。他臉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嘴角還有些破皮。
“怎麼回事兒?”問話的是唐繼軒的司機,對象是那個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