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最是惱人,鬨的人睡不安穩。
房間內開著空調,舒適宜人,顧寧蜷縮在被子裡無一絲活動的欲望,門鈴卻按得很有規律,大有鍥而不舍誓不罷休的意味。讓顧寧想起許銘城那廝來。
她哀嚎一聲,費力睜開眼睛,房間內不見一絲燈光,判斷不出什麼時候,拿起手機一看,才知道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她試圖坐起來,牽扯到背部的肌肉,很疼,可是身體到底暢快不少,因為穿著睡衣,她隨手就撈起了唐繼軒放在一邊的外套。
“寧姐,你的身體好些了嗎?”門一開,廖君書熱情而不失溫柔的問候聲傳來,手上還拿著幾瓶藥,遞給她,“這些藥都是消暑的,我看你一直沒下來,我不放心就上來看看,沒什麼大礙吧。”
“謝謝。”顧寧看著那些藥,卻拒絕了,“這藥你留著備用吧,我房裡有,而且已經沒大礙了。”她素麵朝天,眼神溫和,身上脈著如靈動的水流般的靈動,赤腳站在地上,有種飄逸的灑脫,很容易激起男人憐惜的欲望。
“這樣啊。”廖君書似乎有些失望,對身後的陸遠航說,“遠航,要不那這些藥你拿回房間去吧,我在這裡陪寧姐一會兒。”
是的,廖君書的身後還跟著陸遠航,所以顧寧一直很認真的與廖君書對話,企圖忽略身後的男人。
看得出陸遠航真的對廖君書很好,也很聽她的話,聞言便點頭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說話才是顧寧想要的,真開口了,能說什麼呢?
不過剩下的沒轍,隻好讓開讓廖君書進來。她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顧寧給她倒了一杯水,隨著她的動作,顧寧身上的外套緩緩下滑,露出她漂亮的肩頸,其實她的後背很疼,火燒火燎的,比美容院的拔罐疼多了。
廖君書望著她,露出羨慕的神情:“寧姐,你到底是怎麼保養身材的,為什麼我看了都還是嫉妒呢。”她似笑非笑半真半假的望著顧寧。
顧寧愕然,對廖君書嘴裡說出嫉妒兩個字,她不知道如何反應:“你嫉妒我什麼?你比我年輕,比我漂亮,家世比我好,身材比我好,我真不知道有什麼值得你嫉妒的,要嫉妒也是我嫉妒你吧。”儘管話雖如此,可對於嫉妒兩個字,顧寧還是有些上心了。
她雖然有時候會羨慕彆人,但從來不至於嫉妒,人生在世,最多不過百年時間,與其花時間去嫉妒,不如好好經營自己已有的生活,可是這不代表她對彆人的嫉妒之心全然無防範,相反,她更忌諱彆人的嫉妒之心。
尤其是女人的嫉妒心,最是可怕。原諒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家世再好再漂亮又如何,你若成不了你心愛的男人那個心底的唯一,是不是一切都是枉然?”廖君書惆悵的話就像是帶著某種隱秘的暗示,漸漸揭開神秘的麵紗,顧寧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感覺到什麼,可她拒絕去深究,四兩撥千斤的回道,“不會的,我看得出陸總很愛你,男才女貌,你們是令人非常羨慕的一對。”
“是嗎?”她的笑容輕輕的,夾雜著一些離愁彆緒,與她平時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顧寧的警惕也隨時深起來。真的,不要怪她小人,她寧可先兵後禮,也好過被人背地裡捅刀子。可是她的第六感也向來很準,對廖君書,她無法做到毫無保留的敞開心扉,人對危險的事情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顧寧隻能嗬嗬笑了兩聲做為回應。
“寧姐,其實你和唐局長才是令人羨慕的一對,你不知道唐局長看著你的眼神,整個都是溫柔的,好像他的眼裡就隻裝得下你一個人,其餘都是擺設。”
“啊,是嗎?而且擺設,太誇張了吧。”這個顧寧倒是沒怎麼在意,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恐怕是身在局裡而不自知吧。
“他看彆人的眼神總是冷冷清清,客氣而疏離的,隻有看著你的時候,仿佛都會把周圍的人融化,那種感情是從心底發出來的,騙不了人的。”此時廖君書的語氣是真的帶上了羨慕。
顧寧躊躇著不知如何應對:“陸總對你也是這樣的啊,你沒發現他什麼都聽你的嗎?事事把你放在第一位,難道這樣還不夠嗎?”女人真是很奇怪的動物,明明有個好男人在自己身邊,偏偏還要羨慕彆人的,難道真的是彆人的才好?
廖君書聽聞此言,卻重重歎了一口氣:“寧姐,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煩,我也不知道該跟誰說,想來想去隻有你了,你知道嗎?遠航就是對我太好了,百依百順,我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樣反而讓人不踏實,沒有安全感,有一次我們在海南的時候,我突然對他說,遠航,你能為我跳海嗎?他二話不說就跳了下去,當時弄得我感動死了,可是冷靜下來想想,這哪裡是夫妻啊,根本就是上下級好不好,他對我唯命是從,好幾次我都想跟他說,但我又怕說了他會多想,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她看起來樣子很無助,很迷茫。
可這到底是彆人的感情,顧寧不會妄加插手更不會妄加評論,隻能中肯的建議:“有些話還是攤開來講比較好,畢竟夫妻嘛,有什麼話不能說呢,”顧寧覺得自己說了等於沒說,但也好過一句話都不說的冷場強。
“寧姐。”廖君書突然激動的抓住她的手,“是不是他以前心裡就愛著其他女人?”
顧寧啊了一聲,心臟在一瞬間緊縮,麵對她急切的眼神,有種被看穿的狼狽:“君書,你想太多了,就算以前真的有,現在他是你丈夫,你應該想的是如何與他維係這段感情,而不是去追究過去的事情知道嗎?”
在這點上,她覺得自己跟唐繼軒很有共鳴。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他們很遺憾沒有參加彼此的過去三十年,可他們有現在有未來,如今看到廖君書這個模樣,顧寧更加堅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人最大的敵人往往是自己,也都是自己把自己給束縛了。與其哀怨的活著,不如樂觀的往前看。
“這麼說他心裡是真的有人了……”
顧寧突然發現廖君書的思維很奇特,跟她溝通起來很有困難,她似乎是在驗證某些事情,而顧寧剛好肯定了她的答案,她身上蒼涼的氣息令顧寧感覺不安,多說多錯,她決定不說了。
“寧姐。”她突然又抬頭,顧寧隻好等著她說,“我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件事情?”
“嗯,你說,不過我隻能儘力。”
“你可以的,你肯定可以,我想請你跟遠航談一談,看看他心底是不是真的有人?沒有最好,如果有,我也會聽你的話好好維係這段感情的。”
顧寧覺得很可笑,試圖讓她打消這個荒謬的念頭:“君書,我怎麼跟他談啊,我跟他又不熟,你怎麼能肯定他會聽我的?而且男人的思維跟女人不一樣,我說了也可能等於白說。”
“不會的,”廖君書很肯定,“我覺得遠航很欣賞你,總是若有若無的盯著你看,你說話時他也會仔細聽,我覺得你說的話他一定會聽的!!”
這句話又讓顧寧心驚,陸遠航望著她?而廖君書將一切看在眼底?就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不知自己何時已經成了那隻蟬。
“就這麼說定了,寧姐,明天下午四點遠航會在遊泳館遊泳,到時候就麻煩你了。”
顧寧要拒絕,可是此時唐繼軒卻開門進來,廖君書見此,立刻站起來說:“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你好好休息,寧姐夫,拜拜。”
她快速離去,就像不曾來過,隻在房間內留下一抹暗香。
顧寧蹙眉,依舊赤腳站在地上,唐繼軒挑眉從背後抱住她:“老婆,醒了?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怎麼還站在地上,這陸太太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她是來串門的。”顧寧收起滿腹心思,結束廖君書的話題,嘟著嘴,“你什麼時候出去的啊,我肚子餓了。”
唐繼軒莞爾一笑:“出去辦了一點事情,正好我也餓了。”說著就把顧寧抱上了床。
顧寧咯咯直笑:“放開我了,流氓,我說真的,我肚子餓了,而且我背好疼,你下手也太重了!”
“這叫不狠不出成績,恩,起來吧,我先帶你出去吃東西。”
“噢,”{77讀書}顧寧這才發現他留在床頭的紙條,“你出去沒吃東西嗎?”
“沒有,留著肚子陪你呢。”
他的話取悅了顧寧,暫時將一切煩惱拋掉,她需要兩個人獨處的甜蜜時光。
她換了衣服,與唐繼軒一起下樓去,不著痕跡的觀察唐繼軒。發現這一路上他都對她體貼入微,而對彆人則始終彬彬有禮。
“你已經看了我一路了哦,唐太太。”坐定後,唐繼軒調侃她,麵不改色,“是不是為你自己精準的眼光感到驕傲?”
顧寧臉一紅,回道:“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我是在看你啊,明目張膽的,不像你,唐太太,偷偷摸摸。”
“哼!”顧寧佯裝生氣,其實是怕他戳破自己的心事,“唐先生,某人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唐繼軒失笑,不再逗她:“明天早上我要下鄉調研,你跟我一起去吧。”
“調研?”
唐繼軒看了她一眼:“嗯,遊玩為主工作為輔嘛,地稅工作的開展一直是市政府關注的重點。”
“哦,那你是去工作的,我去乾嗎啊。”
“明察暗訪嘛,一起出去走走有利於身心健康。”唐繼軒解釋,“這個地區環境非常好,很多生態基地,對你身體也有好處。”
“那什麼時候能回來。”顧寧也不想一個人呆在酒店,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是廖君書的請求她又不能置之不理,想著如果晚回來說不定就避開了。
“晚上還有個飯局,吃完飯就回來。”
“ok!!”顧寧答應的很爽快。
唐繼軒淡淡一笑,兩人心照不宣。
*************************************
調研的工作很枯燥。在分管稅務的副市長和當地官員以及村乾部的陪同下,沿途考察當地的發展。
一行輕裝簡從,很親民。
國家稅收分為地稅和國稅。國稅用於上繳國庫,而地稅則用於支持當地經濟發展,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重要民生工程,市政府有義務將地稅落實到實處。
不過這一路看下來,受益最多的,是顧寧。這裡有很多生態農莊,她的手上已經拿了不少綠色水果和蔬菜。她原本隻是見黃色的小番茄可愛,問了一句這個可以吃嗎?誰知道村長立刻叫人給她現場采摘了一筐,嚇得她趕緊擺手,再也不敢說了,可是後麵不管遇到什麼水果,熱情的村長總會給她捎上。
搞得顧寧非常不好意思,本來她是跟著唐繼軒出來了就想在車裡睡覺的,唐繼軒非要她下車走走,鍛煉身體,於是她成了萬綠叢中一點紅,頗受照顧。
今天的日頭不大,不過唐繼軒還是給她做好了細致的防備工作,防曬霜,帽子,太陽傘,一樣不少。她嫌雨傘麻煩,就留在了車內。
走了一整天,往返三個鄉鎮,雖然很累,但她的精神頭依舊很好,回到車裡的時候已經四點半,她去拿放在座位上的手機,果不其然,上麵有十五個未接電話,三條短信。
今天一整天她都不帶手機,就是為了避開廖君書的奪命連環call,事實再一次證明,她是明智的,如今時間已過,該是過了安全期吧,她暗鬆一口氣。跟打仗似地,敵進我退,敵退我躲。毛主席老人家要是知道了,非吐血不可。中華民族怎麼出了這樣的縮頭烏龜?
唐繼軒跟著坐上車,見她對著手機發呆,不由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事。”她心情好,拿起手邊的小番茄遞到他嘴邊,他則樂意享受了這樣的待遇,“怎麼樣,甜不甜。”
“恩,不錯。”見她臉蛋紅撲撲的,唐繼軒心情也不錯,“累嗎?”他的眼神溫柔的掐出水來,顧寧不敢與他對視,彆開頭說,“不累。”
她觀察了一整天,終於發現廖君書說的。的確,唐繼軒在麵對外人時,是如此不苟言笑,炯俊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帶著不容人辯駁的強烈氣勢,無人敢與他對視。但是麵對她時,總是柔情蜜意,體貼周到。
思及此,顧寧的眼神也柔和下來:“你們晚上還有飯局吧,我就不去了,今天也夠了,我先回酒店。”
人群離開,平靜下來之後顧寧的疲色也俱現。
“那好吧,我派人送你回去。”唐繼軒沒有勉強,伸手摸了摸她依舊發燙的臉龐,並承諾,“你先回去休息,我會儘快回來的。”
“嗯,好。”顧寧沒有拒絕唐繼軒的安排,她也確實累了。
****************************************
謝彆了司機,顧寧低頭撫額往內走去,視線卻不經意的出現了一雙棕色的休閒鞋,她閉了閉眼,打算從旁邊繞開,可是那雙鞋子卻如影隨形,每次都阻擋她的去路。
顧寧想說借過,但是一抬眸,看到那張俊逸而冷沉的臉時,麵色也沉了下來。
“對不起,陸總,借過。”顧寧壓下心中的惶恐與不安,平靜的說著。
陸遠航穿著白色的白色的t恤上衣,黑色的休閒褲與棕色的休閒皮鞋,看似隨意而灑脫,實則玉樹臨風瀟灑非凡,即便此刻的顧寧也不得不承認他有這樣的資本。
“跟我走。”沒有贅言,他拉起她的手,極速朝門口的停車場走去。
顧寧嚇了一跳,低聲警告:“放手!”她不敢大聲叫嚷,更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
可是,他根本沒把她的警告放在眼裡,用力將她塞入了車內。
顧寧心中的不安爆發到極致,陸遠航的麵容太可怕了,就像他進監獄那一刻,顧寧最後一次看到他眼底的深沉如鐵。
車速驚人,很快離開了景區的範圍。顧寧伸手摸手機,被陸遠航發覺,他一把奪過,打開車窗,連同自己的,都扔了出去。
是的,他把自己的手機和顧寧的手機都扔了出去。
顧寧聽到塑料外殼碎裂的聲音,又被車輪無情碾過,心也咯噔一下。她不是心疼手機,而是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擔憂。
她努力冷靜下來,與他對話:“遠航,你到底想帶我去哪裡,如果你有話要說,咱們就找個地方好好談談,行不行。”
陸遠航不說話,顯得顧寧很傻,可是她心跳加速,口乾舌燥就像當初自己第一次被抓進去時候的那種惶恐劇烈顫抖的感覺。
車速太快,又是盤山公路,顧寧隻得死死抓著手邊的把手,到後麵再也不敢說話了。
天色已暗,隻有路邊一排慘白的路燈,另一邊便是萬丈懸崖峭壁,黝黑嚇人。
此時天空卻突然打下一個悶雷,顧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被天空驟然劃亮的白色光芒驚得吞口而出,直接叫出了聲。
陸遠航的車子也是一震,右前輪已經懸空在外邊。顧寧不敢動彈,也不敢驚叫,儘管她感覺全身的血液已經凝固,手腳發冷。
陸遠航同樣喘著粗氣,逼自己冷靜下來,看到了顧寧慘白的麵容,他卻笑了:“怕嗎?”
焉能不怕。顧寧的視線被膠著,就連呼吸都靜止了,更何況是其他動作。
“隻要我一踩油門,我們就一起下去了。”陸遠航輕忽的話輕輕的在她的耳邊回響,玉石俱焚,同歸於儘,是顧寧想到的結果。
她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嘴,居然發出了輕微的嗚咽聲。
命懸一線時,害怕是人的本能。
她想到了唐繼軒,拚命的在心底喊:“老公,救我,老公,救我……”
正在吃飯的唐繼軒總感覺不踏實,還不小心打翻了酒瓶,外頭突然打起悶雷,他突然站起來起身告辭。
電閃雷鳴之後,不多時,驟雨傾盆而至。
陸遠航手握檔位杆,一踩油門,車子後退!四個輪子全部停在盤山公路上。
顧寧抓著車內把手的指節都在顫抖,牙齒都格格作響。
他終究還是沒有失去理智。車前的擋風玻璃很快被模糊,即使陸遠航車技驚人,他也不敢再開車,將車停在稍微寬闊處的一個平台上,然後熄火。
顧寧有些後悔自己的大意,當時就該奮力叫喊讓人阻止他這一瘋狂的舉動,如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四周一片暗啞,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突然用力一喘,然後整個人趴在那裡,似乎在痙攣。
陸遠航伸出手,被全神戒備的顧寧一掌揮掉,自我保護的顯而易見。看著自己被揮掉的手,
他終於扯開無聲的笑意:“現在你可以叫了。”
就算是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她,強烈的害怕與驚恐持續了一段時間,心跳到達頂峰,身體就會出現麻煩,顧寧也冷笑,她強迫自己冷靜,索性不出聲了。剛才的事情足以證明,他還不想同歸於儘。若他不在此刻推她下車,那麼在車內過一夜她也是不會怕的。
她外表堅強聰穎,內心曾經千瘡百孔,如今卻被唐繼軒的愛溫的暖暖的,她必須鎮定下來想對策,或者等待救援。然而,雖然她不認為自己有多美貌可以讓一個男人做出對她不軌的事情,可是那麼多的恨那麼多的不甘與過往夾雜在其中,她不得不多想。
滂沱大雨,鋪天蓋地。山中很快起了霧,朦朦朧朧一片,車內的擋風上早已一片水霧,看不清外頭的景色,隻能聽到雨點落在車窗上的劈劈啪啪,很響,很嚇人,就像她此時的心跳。
“顧寧。”許久的沉默後,黑暗中傳來一聲幽幽的叫喚,褪去了戾氣,也褪去了他的偽裝。
他的聲音一向是很冷的,可是隻有在動情時,才會用那樣幽幽的叫聲叫她,好像是他手心裡的寶貝。
顧寧的心顫抖了一下,卻不知如何回應。
“今天為什麼沒有來找我。”就算他有心否認,也無法否認自己在擁有池邊等了她將近兩小時的事實。從原本的急不可耐不安興奮到最後的焦躁失望與憤怒。
顧寧則是瞪大了眼睛,伴隨著窗外的雨聲,她的聲音有些模糊,像是來自遙遠的天際:“可能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說過要去找你這樣的話。”一切都是廖君書自作主張,但這跟她無關。
陸遠航的眼睛眯了起來,窗外朦朧隱約的景色全部成了襯托:“你說什麼?”
“我說我並沒有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