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婆……大嫂懷孕了。”
“真的?”顧寧也很高興。
“嗯,我也想當爸爸了。”說著,他就把顧寧壓倒在一邊的床上,顧寧被他的柔情所淹沒,同樣真心希望趕緊孕育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當初害怕抗拒的要死,可是現在想要了,又這麼的迫不及待。所以他們的***無比的和諧。
也許唐繼橋與唐繼軒的關係是無法用正常的語言來形容的,一般人家同父異母的兄弟或姐妹恐怕都沒有辦法與他們相處的這樣融洽吧。不是你爭我奪,就是勾心鬥角。
唐繼軒說:“他也挺可憐的,這並不是他的錯,我們身上流著大半相同的血液,我不能剝奪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在這點上顧寧完全同意唐繼軒的想法,隻有真正成熟的男人才能做到這樣的不遷怒,這說明他有一顆正直而善良的心。
墓地最後的解決辦法,是唐繼軒定的。他說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再與這麼肮臟的人有任何瓜葛,所以決定親自為母親再選一塊墓地,至於唐振華想跟譚秀雲合葬,那就葬去吧,他也不想母親再受到這些人的打擾。
同時,他也決定再次搬出去,離開唐家。
不過這個想法遭到了老太太的強烈反對,顧寧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隻知道老太太與唐繼軒和唐繼橋兩兄弟麵談後,他們都沒有再提過搬出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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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顧寧成功坐回了事業與家庭雙得意的成功女性。沈若男重新調回了信貸部,開始一場新的並肩作戰。
不過周一開例會的時候,若男上次的事情還是被當成了典型案例進行了一場分析與警示,雖然這樣的事情不常發生,而且為此銀行還要對所有人員進行為期一周的培訓。時間定在傍晚下班後以及本周末。
培訓的內容是五筆,小鍵盤,數錢等技能以及金融金濟還有業務相關內容。與新近人員培訓內容一模一樣,務必紮實員工的基本功。
許銘城坐在首位,環視在場的人,黑色的製服似乎為他量身定做,瘦削立體的臉孔,波瀾不興的表情,他不暴怒時,舉止都是安靜優雅的。沒有人懷疑這就是他華麗的外表下真正的樣子。
顧寧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總是有幾分異樣,可是卻比剛開始帶著侵略性的欺壓好多了。他說:“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散會吧。”挺拔頎長的背影,孤傲如風。
商秋雲從她身邊經過時撞了顧寧一下,顧寧的腳崴了崴,並無大礙。
“不好意思。”商秋雲的氣色看起來並不好,似乎是捉襟見肘之後留下的疲憊不堪,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看起來比真實年齡還可怕。
“商經理,你……”顧寧想起上次她弟弟的事情,自己沒有出手幫忙,現在過問似乎也不是太好。
“我弟弟的廠房已經被查封了,是唐局長親自下的令,派人過來查封的。”商秋雲平靜的訴說著,眼底的黑眼圈仿佛黑壓壓的烏雲一下子陰雲密布了整張臉。
顧寧雖然同情,可一點也不驚訝,隻能拍拍商秋雲的肩膀,以作安慰。她想說抱歉,可是仔細一想這事情又跟她有什麼關係?甚至跟唐繼軒也沒有關係,他做的,隻是儘忠職守而已。
隻是她這麼想,其他人未必這麼想。
“沒事,如果他是清白的,我相信會還他一個公道的。”言下之意,若是不清白的,那麼大家隻能愛莫能助。
商秋雲難堪的笑笑,抽回自己的袖子:“我還有點事情找行長,先走了。”
顧寧看到她進了許銘城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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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繼軒的辦公室內,坐了幾個人。一個是稽查局局長戰鴻飛,一個是秘書陳群,還有一個是鄭廳長。
就在幾天前,稽查局局長戰鴻飛帶著征收管理股的工作人員去了萬都集團,事先沒有通知任何人,就直接闖進了財務部辦公室,現場查閱了萬都集團這幾年的當年的流水明細登記帳後並現場采集了相關的佐證材料。
然後又去了底下幾個與他聯係密切的幾個分廠,還有他們名單上的可疑廠商。
很多人都本以為這是一場類似於保衛莫斯科那樣的持久戰,不耗個一年半載直到彈儘糧絕硝煙彌漫不痛快,沒想到結果卻是突襲波蘭的閃電戰,唐繼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號施令,整風完成,他們還來不及應戰,就輸了個一敗塗地。
他們到底還是低估了唐繼軒的決心。他出手快準狠,殺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然而,後續的問題也很嚴重。
此刻說話的也是鄭廳長:“繼軒,你這次太輕率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沒跟副市長請示下。”
唐繼軒很早就把如何展開對萬都的調查報告書麵呈交給副市長秘書處,但是副市長方麵一直未給回應。可沒副市長的批準,難道地球就轉不下去?該乾的還是要乾。
“萬都偷稅漏稅,證據確鑿,已經是鐵板釘釘。而且我已經把調查報告呈上去了。”
“繼軒,但你知不知道你這可能是在犯錯。”
可不就是在犯錯,越級處理,真追查起來,恐怕連市長都保不住他,更何況唐市長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戰鴻飛雖然一言不發,可眉頭皺的越來越緊,見鄭廳長還是委婉的指責他們這次做錯了,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鄭廳長,作為稽查局局長,我覺得自己有義不容辭的責任,這事兒跟唐局無關,上頭有任何指示直接衝我來就好了。”
“老史,你看你這話說的,你這衝動的脾氣必須得改,我跟你還好說,這今天要是換了彆人,回頭就給你小鞋穿了,老史,你也不想想,上頭真要有什麼指示,我還會坐在這裡跟你們談話嗎?我隻是不希望你們犯了政治上的激進主義和官本位主義。”
唐繼軒知道他是一番好意,看在唐振華的麵子上好心提醒他們一下,當然誰也不能否認他有沒有參與其中,甚至有可能唐振華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隻是這張網既然已經撒開了,就絕不會這樣草草收場,他也不允許在自己手上出現這樣的敷衍了事。
鄭廳長剛走,唐繼軒跟戰鴻飛才聊了個開頭,他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
陳群接的,但是電話很快又轉到唐繼軒的手上,是副市長,請唐繼軒去辦公室一趟。
戰鴻飛與陳**換了一個眼神,大家心知肚明。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便是唐繼軒此刻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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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軒,你們該是嫌稅務局裡太清靜了所以非要整出點麻煩來是不是?你說你們一天老是這樣神經兮兮的查來查去、查來查去的,查出什麼來了,難道這a市就真的有那麼多的‘稅耗子’?”
“有沒有,查了才清楚。”唐繼軒的態度不卑不亢,“關於萬都的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空穴來風,至於開展方案我已經提交給你,我希望市委能認真考慮我們稅務局的工作思路,給予我們一定程度上的配合,這關係重大!”
“我看你們就不要庸人自擾杞人憂天了,這‘萬都’能有什麼問題?那麼大的一個企業,a市要扶持一個多不容易,若是他倒了,你知道有多少人要失業下崗,甚至對a市的gdp都會造成嚴重的影響。”
“就因為跟經濟問題休戚相關,市委才更應該重視才對。”
副市長被他氣得臉色發紅:“繼軒,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這萬都有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即使有,我看也是你們大腦的問題。你自己想想該怎麼做吧。”看在市長的麵子上他也不想把話說得那麼絕,但是唐繼軒這人太直,做事太認真,絕對是要打破砂鍋乾到底的。他也難免憂心。
唐繼軒站在他的麵前被劈頭蓋臉這一頓罵,不帶喜怒的一張臉,身板站得筆直:“副市,我會全力辦好手頭上的工作,來回報組織的領導。希望副市能鼎力支持。”他的話說完,副市長的臉立馬就綠了。
“你……繼軒,你……”敢情這小子都把他當成的話當成了對牛彈琴,一點沒聽進去!
唐繼軒施施然離開副市長辦公室,終於抹了一把臉,吐出一口氣,原本挺拔的背脊似乎有些鬆懈。頂著這樣的壓力任誰都會感覺疲憊。
不過很快,他又重整旗鼓,整了整身上的製服,看到前麵有人在等他。
是一臉著急的牧之情。看到他出來,她立刻迎了上來,掩飾不住的擔憂:“局長,沒事吧,副市沒有為難你吧。”
唐繼軒搖頭:“沒事。”
自從他結婚以來,牧之情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可但凡在稅務局裡遇到,她始終乖乖聽話的叫他一聲局長,再也沒有出現過那樣的情況。唐繼軒很滿意,雖然覺得有些對不住她,但是他更喜歡這樣公私分明。
“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看看我爸爸,他最近身體不好,秘書打電話給我說他有些不舒服,我就請了假過來。”
唐繼軒點點頭,深刻分明如刀鑿的五官,眉目不自己的深攏,似乎有煩心事。
“你現在回局裡嗎?”牧之情問。
“對。”
“那可以載我回去嗎?我剛才打的來的。”
“好。”
他言簡意賅,大步朝停車場走去,牧之情穿著一步裙,隻能一路小跑跟上。
天氣很熱,唐繼軒將空調開大,專心開車,似乎將身邊的人忘了。
牧之情坐在副駕駛座上,有些恍然。為何她不能向顧寧那樣心安理得的泰然處之的坐在這個位置上?
見她有些局促,唐繼軒主動關心了一句:“之情,最近工作上還順利嗎?”
“嗯,挺好的,唐處長把我調到了稅務處,我現在跟著劉處長。”
“哦?”唐繼軒聽到牧之情去了稅務部,有些訝異。
唐繼橋上次是說想給她換個部門,但沒想到是如此要害的部門。
“局長,你放心吧,我很清楚自己的本分,不會做出危害組織的事情的。”
唐繼軒淡淡輕笑,牧之情也是少有的聰慧之人。
“對了,繼軒哥……沒有外人的時候,我還可以這麼叫你嗎?”
此情此景,唐繼軒也並非真正無情之人,隻要她沒有了那些妄想:“可以,之情,你在我的心裡,一直是個妹妹。”
“我知道了,繼軒哥,你放心吧,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我也想通了,你放心,我不會再癡心妄想了,顧寧才是跟你最相配的人選,我也祝福你們,隻要你彆把我當仇人,我們還能當朋友的,對不對。”
唐繼軒總算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繼而釋出善意:“之情,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
“那不這麼想我還能怎麼想呢。其實我也覺得顧寧人挺好的,若是換了彆的場景認識她,我一定會很佩服她的,不過現在也不晚,隻要你們能幸福,我就高興了。”她甩了甩胳膊,像是卸掉了身上沉重的包袱,人也跟著輕鬆起來,不過很快,她又擔心起來,“繼軒哥,你最近在查萬都的案子,是不是很棘手?是不是很危險?”
“之情,你也是個聰明的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唐繼軒將車開的四平八穩,但是他的內心是否如此,隻有他自己清楚。
“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就直說,我不會讓我爸爸因為我們的事情遷怒你的。”她剛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她拿出來看著上麵的手機號,又看了一眼唐繼軒,這才接了。
不過話說得很少:“你好,我是牧之情,對,現在嗎?”
“那好吧,行,好,我知道了。”
她放下電話,抿了抿唇,說:“繼軒哥,我突然還有點彆的事情,你把我在前麵放下吧。不順路,我自己打車過去好了。”
唐繼軒的車子緩緩靠邊,並沒有追問其他的,道了聲:“那我先走了。”便離開了。
牧之情穿著天藍色的牛仔裙,上半身是白色的t恤,還背了個牛仔的包,看起來很青春也很瘦弱,她伸手攔了車,報上了地址。
這個城市,每天都在修路,一條路總是修好了沒幾天又攔起來重新給拆了,幾乎每個路段都是如此往複,今天出租車走的這條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路上都是坑坑窪窪,牧之情的心思就隨著這出租車顛顛簸簸,一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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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預定的下午茶吧時,許鐘情已經安靜的靠在寬大的沙發上,手上拿著一本莎士比亞的名作看著,牧之情推門進去,想起悅耳的鈴聲,許鐘情抬頭,放下手中的書,笑意溫柔:“之情,你來了。”
“情姐。”牧之情也跟著笑了笑,坐了下來。
“要喝點什麼?”
“粉紅佳人。”
“粉紅佳人!”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說完,許鐘情感慨:“哎呀,之情,都這麼多年了,沒想到你的口味還是沒變。”
看著許鐘情麵前的卡布奇諾,牧之情說:“你不也是。”
“我啊,其實早變了,我是特地到這裡來緬懷我們過去的歲月的,我現在更喜歡喝黑咖啡。”
牧之情哦了一聲,點了一杯粉紅佳人。
這個地方,位於近郊,環境清幽,不過來的人並不多,曾經的她們,也喜歡這裡。要說牧之情善良,真的很善良。她喜歡唐繼軒,可是許鐘情跟他結婚了,她傷心難過的同時,也跟許鐘情保持著很好的關係,這種關係不是因為嫉妒而蓄意的接近,隻是單純的姐妹間的情誼,她的心,很好。
如今,她再一次遭受打擊,卻發現自己不得不再做一次善良的姑娘,不過她真心希望唐繼軒能幸福。真正愛一個人,就是無論他有沒有跟自己一起,都能幸福吧。
許鐘情伸手在她麵前揮了揮:“之情,怎麼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我找你出來打擾你了。”
“沒有,”牧之情說,“我隻是覺得沒想到一眨眼又過去這麼多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一眨眼我都快成老女人了,之情姑娘也出落得娉婷嫋娜,楚楚動人了。”
“瞧你說的,哪有那麼誇張,你還是很年輕很漂亮。”
“歲月是一把殺豬刀你不知道嗎,正一刀一刀往我身上割呢。”
牧之情嗬嗬笑,她還未到那樣的年歲,還未能體會這樣的心情。
“那你這次回來是還要走呢還是就不走了。”
“我還沒考慮好,不過應該是不走了。”許鐘情答。
“是為了繼軒哥回來的嗎?”
許鐘情喝著咖啡,咳嗽了一聲:“他都結婚了,難道我還能吃回頭草啊。”
“哦。”牧之情露齒一笑。
許鐘情笑起來:“之情,你這小丫頭,是不是還沒死心呢。”
牧之情一愣,看著她的眼睛,有些笑不出來了,在許鐘情同情的眼中,她卻驕傲的抬起了頭:“怎麼可能呢,其實顧寧是一個很好的女人,也隻有她那樣的女人才能與繼軒哥比肩而立,我早就想開了,我會一如既往把他當成哥哥的,我也希望他們能幸福。”
對於牧之情的胸襟,許鐘情很佩服,同時也給予了肯定:“之情,你還年輕,大把的好男人等著你挑呢,未來的路很寬廣。”
“是嗎,那你有什麼好介紹嗎?不如你給我介紹一個吧。”
“好啊,銘城怎麼樣,我覺得跟你挺相配的。”
牧之情一噎:“情姐,你開玩笑吧。”她像是苦瓜,愁眉不展的。
“怎麼,覺得銘城不夠帥?還是工作不夠體麵?你瞧不上?”
“他很帥,很體麵,很受女人歡迎,可是不是我喜歡的。”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我喜歡成熟穩重類型的。”
“比如繼軒?”
“差不多吧,繼軒哥是我心目中的完美男人。”
“這樣你會很難嫁出去的。”許鐘情不讚成的搖頭。
牧之情聳肩:“可能吧。”
她們的對話沒什麼重點,也無固定的話題,常常是想到什麼就聊什麼。午後的閒暇時刻,窗外的陽光灑了一地,兩個明若動人的美女成了亮麗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