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疾而終的交談,還給唐繼軒的未來埋下了一個隱患。
以至於回到唐繼軒身邊的時候她依然有些恍惚。
不過壽宴一直延續到許鐘情帶人回來才開始。
宴會廳的玻璃大門被兩名身穿黑色西裝的大漢一左一右的推開,許鐘情穿著黑色的絲質晚禮服,雙手交疊在胸前,大方優雅又不失隆重,她進門後便退到一邊,將主位讓給跟在她後頭的女人。
一個帶著黑色輕紗戴著黑色手套穿著黑色小禮服的女人。看不清她的長相,但是從她的身段以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來看,應該是個五十開外的女人,不過具體多少年紀,光憑一身的黑,真的看不出來。
許鐘情對她很客氣,欠了欠身才在前頭領路。
許老爺子微笑的看著她,她走到許老爺子跟前,微微施禮,雙手往後拍了拍,剛剛開門的其中一個大漢捧著一個紅棕色的實木禮盒走過來。
女人開口,聲音靜幽,也由此可以斷定,她是真的有些年紀的:“許老,生日快樂,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
許老爺子很高興,許銘城上前來接,不過他可能沒想到盒子到底有多重,所以接過去的時候明顯胳膊一沉,剛才那個大漢捧著便是輕如鴻毛的樣子,不知裡麵裝了什麼。許老爺子並沒有現場打開,他對女人說:“請坐吧。”
“不了,許老,我是受陳生之托而來,現在任務已經完成,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有一點私事要處理,恐怕得先告辭了。”
許老爺子也沒有勉強:“那好吧,幫我問陳生好。”
“好的,一定代為轉達。”女人應該是在笑,顧寧看到她又有禮的欠了欠身,然後施施然轉身,從她跟唐繼軒麵前經過。
她步履輕盈,但步態沉穩,無絲毫停頓,如行雲流水,微昂著頭,保鏢一左一右護駕,顧寧猜她應該受過英國皇家禮儀的訓練,一派女王的派頭。無人知曉她什麼身份,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非富即貴。
許老爺子也對她客氣三分,可見來頭不小。
顧寧扭頭看唐繼軒,卻發現他盯著他的背影,目不轉睛的。她輕輕的碰了碰他的胳膊:“你認識她嗎?”
唐繼軒搖頭,他隻是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而已,但是他可以確定,自己是沒有見過這個女人的。
壽宴正式開始了。
賓客魚貫而坐。
顧寧已經沒了剛開始來的興致,許老爺子在台上樂嗬嗬的接受眾人祝福,他們的禮物也送到,任務已完成,顧寧有了想走的念頭。
不過許鐘情走到他們身邊,端著酒杯,基於禮貌,他們也站了起來。
“我敬你們一杯,謝謝你們出手相助。”許鐘情先乾為敬,倒沒有與他們為難,與許銘城有幾分相似。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唐繼軒說:“不客氣,這是應該的,我們不會見死不救。”
許鐘情的表情很淡定,沒有被激怒的意思:“我知道,所以謝謝你們,吃的愉快點。”她說完就走了。
來去如風,讓人猜不透她的意思。
“她不會再恩將仇報了吧。”這是顧寧最希望的。
現在萬都查出了假鈔的事情,唐繼軒也希望許鐘情能在這件事情上有所收斂,這次他是絕對不會再手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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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寧找出數據線,將王帆拍的照片傳上了網,雖然有些失真,但是經過處理看起來還是很唯美。
偌大喧嘩的宴會廳,他們卻仿佛置身事外,獨享著那一片寧靜。顧寧坐在椅子上自我陶醉一番後,看到一邊的日曆,日曆上用紅筆圈出了幾個日子。今天,正好是紅筆圈出的第一天。
是,她這個月的排卵期。
唐繼軒披著毛巾出來,到她身後一看,突然湊出的黑色腦袋,嚇了顧寧一跳:“嗬!”
“照的還不錯。”唐繼軒也給予肯定。
顧寧突然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隔著椅背,又正好能瞧見她臉上的紅暈。
“老婆,你這是在**我嗎?”他灼熱的氣息悉數噴在她的臉上。
顧寧的臉更加朝他貼近了,發現自己的心跳如擂鼓,果然,她真是何時何地都抗拒不了他,臉上的紅色更加加深了,在他唇角輕啄了一口,再想退開時就根本不可能了。唐繼軒反手抱住她的身體,將她整個抱起來,落在床上。
“老婆,今天換你來伺候我?”唐繼軒咬著她的耳朵低低的笑。
笑的顧寧耳朵根子發燙身體發軟,她還沒應答,身體已經整個被唐繼軒翻了過來,換成她趴在他的身上。她的雙臂抵著唐繼軒的胸膛,想下去,但被他阻止:“老婆,就這一次。看在我以往那麼賣力的份上。”
“流氓!”這種事情也能討價還價。
他說:“你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你不會反抗?”
“不會,無條件服從。”唐繼軒攤開雙手雙腳,“我做好準備了,把我吃了吧。”
顧寧真是受不了他,雖然覺得羞愧難當,但又覺得這人兩個人愛意的表現,便很快軟了下來,如他每一次一般,主動吻住了他的唇,一番耳鬢廝磨後,逐漸往下,她很喜歡唐繼軒啃咬她胸部的感覺,但是當她咬住他的**時卻並未那種美妙的刺激感,反而有些生硬,她很快就要放棄。
可是在那一刻,唐繼軒卻發出低啞的驚喘,在顧寧撤退的時候用力按住她的頭顱,他也喜歡這樣的感覺。所以顧寧滿足了他,很久也沒有移動。
久到他完全硬了起來,按捺不住的時候主動引領著顧寧的手去靠近才結束。
她微微蜷曲著手指,卻被他塞入自己的內褲內,滾燙的熱源仿佛有生命力,一撥又一撥的刺激著顧寧微弱的神經,清晰的感受到他在她的指尖不停的變大變熱。她幾次要抽手,都被製止。
唐繼軒的表情痛苦而享受。顧寧燥熱著臉貼近他的耳朵問:“舒服嗎?”
唐繼軒睜開眼睛,望著她燦亮的水眸,看穿了她的惡作劇,在她撤離的那一刻已經化被動為主動,強勢將她壓在自己身上。
顧寧掙紮幾次掙不開,原本的睡衣底褲被脫了個乾淨,男人天生有一種本能,就像很久以前他就無師自通能夠單手解內衣扣,顧寧說這個絕活她學了三十年都沒有學會,沒想到唐繼軒真是孺子可教。
可能,這也是男女的一種差彆。
唐繼軒邪惡的笑著說:“還有一種區彆。這就是。”他用力的挺進,惹來顧寧的驚呼。
在男女的世界中,他永遠是攻,而她是受。就像矛和盾,離了誰,都不再完整。
顧寧把唐繼軒不經意的語出驚人歸結為歪理,外加不要臉。唐繼軒總是笑嗬嗬的無條件接受,並且回一句:“在老婆麵前要臉乾什麼。”
“你還能再無恥一點麼。”顧寧真被他打敗了。
“可以,你翻過身去。”在顧寧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唐繼軒輕鬆翻了過來,進行新一輪的折磨。
這樣的戲碼幾乎每天晚上都要上演,可是他們樂此不彼。總是在最後的水**融中尋找著各自的幸福與快樂。
顧寧原本興致很高,但也禁不住唐繼軒三次的索歡。所以沉沉睡去。
唐繼軒也很累,發泄了過剩的精力,卻不能讓他的腦子停止思考。見顧寧呼吸均勻,睡的沉穩,他替她腋好被角,翻身下床。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裡翻出顧明橋給他的那封信。
這封信出自唐振華的手。是唐振華讓她交給他的。
唐繼軒還未拆過,無人知曉裡麵到底寫了什麼。
他坐在台燈底下,拿起來照了照,裡麵隻有薄薄的一張紙。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撕了開來。
但是對於信得內容,卻遲遲未展開。
又坐了一會兒,他才緩緩攤開來。
信是最普通的白紙寫的,內容更是簡單,短短的一句話,但是這句話卻足以讓唐繼軒憤怒。
他捏著那張紙,久久沒有動作。
紙張被揉捏的不成樣子,表情也瞬間變得凝重。
“你怎麼還不睡?”身後毫無預兆傳來顧寧的詢問聲,唐繼軒倏然回頭,發現顧寧起身喝水,立刻說:“我幫你拿過來。”至於那張紙,被他撕成兩半丟進了垃圾桶。
“謝謝,你在撕什麼。”
“哦,我也起來喝水,發現有張廢紙,還要嗎?”顧寧咕嚕嚕喝了水,顯得睡意朦朧,搖了搖頭,唐繼軒也跟著上床,熄燈。好似剛才的一切並未發生。他見顧寧的手放在他的腰上,為了怕驚動她,想著隻好等明天早上再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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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情,他就是去看垃圾桶。
不過垃圾桶內原本的塑料袋已經換過了,顧寧穿著睡衣走進來,對他說:“你醒了,早餐我做好了,放在桌上,我先洗臉刷牙。”
“你已經換了垃圾袋。”
“對啊,我看到筒都滿了,順手換了,等下我們下去的時候把垃圾帶下去就可以了。”她在衣櫃裡拿著衣服說。
“好。”唐繼軒沒有猶豫,下床穿衣。
吃了早飯,一個人拎著兩個垃圾袋跟顧寧一起下樓。
顧寧在底下跟他揮彆,自己開車上班去。
唐繼軒囑咐她:“路上開車小心點。”
“知道了。你也是,拜。”她神態自然的去上班。
然後與遇到的每個同事打招呼,直到進了自己辦公室,關上門。將包放在桌子上,拉開拉鏈,又從裡麵掏出那團廢紙。她昨晚雖然迷糊,但不至於全然無感覺。她起了個大早,特地從裡麵拿了出來,當然並沒有拆開來看過。
一直到現在,才能坐下來好好揣摩下。
她原本以為,要花些功夫才能恢複的,但是事實上,即使這張紙被撕碎了,也並無妨礙閱讀。
紙張的內容更是簡單的一目了然,她看了,似乎一盆冷水兜頭澆下,霎時無悲無喜,失去了感知的力量。
她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
直到後來,沈若男在外麵敲門,她趕緊把這條掃進了抽屜。
“進來。”
“小寧,你臉色很難看。”沈若男原本興味盎然的進門,雙手背在身後,一進門卻看到皺著眉頭的顧寧,興味霎時沒了,“你身體不舒服?”
“沒有啊,我很好。”顧寧說,“可能今天粉擦得白了點。”
“你以為能騙得了我嗎?”沈若男一摸她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確定沒發燒。
顧寧拍掉她的手:“我騙你乾嘛啊,真的沒事,可能有點低血糖,我泡杯糖水喝喝就好了。”
“好吧,這是這個月信貸部的統計資料,你看看,沒問題的話簽名交給行長。”
“行,你放下吧。”顧寧動手處理事情。
沈若男看了好一會兒,才按住她的手:“你資料拿反了。”
“謝謝。”顧寧撫了撫額,顯得有些無力。
“到底怎麼了,”沈若男雙手撐住桌子,“跟唐繼軒鬨矛盾了?”
“沒有的事情。”顧寧瞪她,“隻是她爸爸的事情讓我力不從心,看到他這麼忙我又什麼忙都幫不上,心裡煩而已。”
“這有什麼好煩的,男人的事情就讓男人去解決吧,你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行了,我明白的,你先出去吧,中午吃飯再說。”
“好。”沈若男又把手背著出去。
顧寧叫住她:“你等等,手上拿了什麼,讓我看看。”
沈若男笑笑:“沒什麼。”
“拿過來,讓我看看。”
沈若男歎氣,顧寧的眉頭都快打結了,直到沈若男把那份報紙遞到她麵前,她已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無視市長父親身陷囹圄,稅務局長公開調情妻子秀恩愛
碩大驚悚的大字報標題,占據了整整一大頭版頭條。
雖然照片上的兩人很模糊,但是配以文字解說,便一目了然,還解說的有模有樣,儼然把他們寫成了隻顧玩樂與風花雪月之輩。
顧寧耐著性子將文字從頭看到尾,不得不佩服這位記者的文筆與斷章取義扭曲事實的歪理,還寫得頭頭是道,看到中間部分,她脖子上的青筋與額頭上的太陽穴都突突跳了起來。
沈若男有些擔心的站在一邊,原本她隻是想跟顧寧說一下這件事情的,見顧寧臉色不太好,便不想再增添她的煩惱。
“小寧,這份報紙一向都是靠歪曲事實來博人眼球的,你就隨便看看好了。”
顧寧看完後,忽的一笑,又生氣的一拍桌子,對沈若男說:“你先出去吧,我還有點事情。”
“小寧。”
“你先出去!”顧寧的態度很堅決,沈若男感覺到她的窩火與不耐煩,隻好先退出去。
報紙上的照片本該是昨晚被刪除的,誰知道今天又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她想到能找的人,隻有王帆。
她是有王帆電話的,當初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存下來的,沒想到今天還有用到的一天。
電話一接通,王帆的道歉聲立刻傳來:“對不起,顧小姐,真的對不起,我也是剛剛看到今天的報紙,但是我保證,這張照片絕對不是我流出去的,昨晚上你也親自刪掉了不是嗎?我保證,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那為什麼照片還會出現在報紙上?”顧寧憤怒的質問,“為什麼你言而無信,是不是你又把照片從垃圾站裡麵恢複了出來?王先生,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顧寧很憋火,說話也很不客氣,她心中憤怒的燃燒著的那團火焰幾乎將她燒毀,她不顧一切的想要選擇一個發泄的出口,現在王帆就是她唯一能找到的宣泄渠道。
“對不起,顧小姐,我知道這件事情跟我脫不了關係,我已經叫人去調查了,暫時還沒有得到消息,麻煩你再耐心等一下可以嗎?”王帆似乎也很頭疼,他極力解釋著,同時也知道自己的解釋起不了多少作用。
顧寧一口咬定照片從他這裡流出去,但他說:“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做過,顧小姐!”
“那你說為什麼會這樣!現在我就告你侵害彆人隱私,損毀彆人名譽!”顧寧懊惱的撐著頭,顯然快被氣暈了。
不知道唐繼軒看到了會怎麼樣,到底誰要這麼耍他們。
現在這樣的風口浪尖,每出一件事情她都心驚膽顫。
“我也不清楚,王帆說,那照片你刪了後我絕對沒有恢複,但是後來有人借用了相機,我不知道這中間是不是出了點什麼紕漏。”
“是誰。”儘管這麼問著,但是顧寧心中似乎已經有了底,“是不是廖君書?”
“你怎麼知道。”王帆很震驚,卻也坐實了顧寧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