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危瞳,聽說練武的人很講義氣,說的話一是一二是二,從來不會弄虛作假是不是?”
“……”
“本來倒也沒想讓你負責的這麼徹底,但既然你都開口了,我一個男人沒道理讓女人失望,對不對?”
“……”
“所以,我們就這樣說定吧。”
“……”
﹌﹌﹌﹌﹌﹌﹌﹌﹌﹌﹌﹌﹌﹌﹌﹌﹌﹌﹌﹌
次日,危瞳拎著背包,一臉世界末日狀站在自家門口。
昨天清晨從這個家門離開時,她還是快快樂樂的單身貴族,而此刻,她已正式跨入已婚婦女一族……
淩泰的辦事效果驚人,昨天就解決了釘子戶墜樓事件,今天早上把收尾工作交給趕到s城的陸路,之後直接載她回z城,順路去了趟民政局。
當她以“沒帶戶口本不如改天有空坐下來慢慢聊聊具體細節”為借口死活不肯下車時,淩大boss表情淡淡的自電腦包裡取出一早由陸路送來的戶口本……
由此可見,危家老爹並不是個有危機意識的老人家。
拍照、填資料、蓋章……
辦事處的老阿姨邊辦手續邊一個勁誇讚她有福氣,老公這麼年輕這麼好看。
當看到資料上麵的淩泰的出生年月時,對方著實一愣,又急忙改口,說年紀大點的男人好,大一點的才懂得心疼照顧女人!
危瞳很沉默……
一如此刻,對著前來開門的危老爹沉默。
危老爹剛剛吃完飯,正在品茶,聽見敲門聲捧著茶杯就出來了,看見自己女兒就直問,戶口本收到了吧,那事情解決了吧?
“算是解決了……”危瞳耷著肩膀,就算不去看,也知道此刻身後男人的目光正聚攏在她身上。
危老爹這時也注意到了女兒身旁這個優雅清雋的男人,目光清洌,眉宇乾淨,氣質沉穩,倒是比上次找上門那個富家公子順眼的多了。
危老爹邊喝水邊發話了,“這位是……”
“我老板。”危瞳陳述事實。
“原來是領導!怠慢怠慢!”老爹笑臉引人,順便又押了口水。
危家大姐大接著開口,依舊陳述事實,“你女婿……”
危老爹的笑容僵住,他呆了三秒,接著一口茶水噴了淩泰一身。
﹌﹌﹌﹌﹌﹌﹌﹌﹌﹌﹌﹌﹌﹌﹌﹌﹌﹌﹌﹌
這天的晚飯,危家多了一個陌生人。
礙於危老爹那張死板的八卦臉,十一個師兄弟沒人敢出聲詢問。
飯吃到一半,危老爹開始喝酒,順便也幫淩泰倒了一杯,接著一語不發就要和他乾杯。淩泰笑了笑,爽快的乾掉了。
危老爹臉色緩了一點,又倒了第二杯,兩人依舊乾掉。
乾完第五杯,淩泰握著筷子的手微微顫了顫,危瞳覺察到了,想開口,但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轉變的身份,又把話壓了回去。
終於,一瓶白酒見了底,危老爹的臉也漸漸放了晴,朝一聲未坑的淩泰豎豎大拇指,“酒量不錯!”
“哪裡,是爸您手下留情。”淩泰聲音平靜,清淡的眉宇間卻染上了一份淺淺醉意。這份醉意令他的五官在暈黃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
這個“爸”字,讓危瞳嗆了一口。
危家老爹沒理會女兒,繼續道,“酒品也不錯。淩先生是不是,和我們家瞳瞳認識多久了?”
“叫我淩泰就好。我們五年前就認識了,隻是中間因為一些事一直沒遇到,去年秋天才重新見麵。”
“哦……那也不算太短。”危老爹抓了兩下頭,又道,“淩泰,實話跟你說,我這個女兒從小就寶貝的很,自從我老婆去世後,就更寶貝了。你們都是成年人,結婚這種事說到底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可婚姻不是兒戲,你們這麼登記了就算是結婚了?”
“的確是我倉促了些,但我是真心誠意和危瞳結婚的。儀式我會補辦,當然還是要看爸您的意思。我這邊沒有長輩,所以一切都聽您的。”
“哦。”危老爹又抓了兩下頭。這人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實在沒其他好挑剔的。
想了半天,他又擠出一句,“你知道我女兒之前有個男朋友吧?”
【二十七】雇主是老公
噗……危瞳噴了口湯。老爸,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淩泰神情倒未變。他擱下筷子,笑意緩緩,“我知道,洛安他是我侄子。他們性格不合,分開也挺遺憾的。”
“侄子!?”旁聽的十一個師兄弟中,終於有人忍不住,不過很快被危瞳一個雷厲眼神秒殺。
危老爹這回打從心裡毛躁了起來(所以說,女兒總是隨父親的……),抓頭又抓頭後,他再次上下將淩泰仔細打量了一回,之後道,“你今年……多少歲了?”
“三十一。”淩泰有問必答。
“哦,保養倒是不錯!”隔了一會,再問,“對我女兒和你侄子的事,真不介意?”危老爹到底心疼女兒,怕對方隻是嘴上說說,等領回家之後給臉色給脾氣。
淩泰握起身旁人的手,擱在自己掌心握住,說道,“爸,我對她是真心的,您放心。”
雖然知道這晚上他說的話大部分都不是真的,但這一刻,握著她手說真心的淩泰還是令她心跳有點失衡。
危瞳甚至在想,如果這男人每天都能這麼溫柔,也許和他在一起也不算一件太壞的事。
當然這個念頭隻在腦中閃了一瞬,她到底不是花癡,哪有可能這麼快又喜歡上一個人。
這場婚姻說到底是兩場意外的後續,其實她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要怪,隻能怪自己禍從口出!
當晚,危老爹招呼新女婿在自家住下,他答應並非常自覺的進了危瞳房間。
門關上後,憋了一整晚的十一個師兄弟躡手躡腳一湧而上,用耳朵貼著門聽裡麵的動靜。還沒聽出什麼來,危老爹再度出現,一巴掌甩過去,無聲無息拍飛了幾人。
一眾師兄弟躡手躡腳鳥獸散,回頭再看,他們老爹正蹲在門邊做他們剛才做過的事……
﹌﹌﹌﹌﹌﹌﹌﹌﹌﹌﹌﹌﹌﹌﹌﹌﹌﹌﹌﹌
房內,危瞳尷尬的看著開始脫衣服準備洗澡的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男人轉過視線,詢問,“想一起洗?”
她使勁搖頭,“不客氣,你先!”
他輕輕一笑,進了旁邊浴室。
十五分鐘後,某人完事,某女進浴室開始洗。
一個小時後,某女還沒出來。他放下電腦,走去浴室前敲門,很有禮貌的三下。
“我想多泡會,你先睡吧。”危瞳縮在浴室木桶裡,無聊的玩泡泡。
半個小時後,洗蛻一層皮的危瞳終於吹乾頭發走了出來。房間的燈調的很暗,淩泰果真已經睡了,占據了她半張床。
穿著一身小熊棉布睡衣的女人站在床邊很糾結,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床上居然會多個男人!
這個男人昨天還是她的雇主,今天居然成了她的老公!
這心情怎一個毛躁能概括啊!
她抓了抓頭,心一橫,關燈爬上了床。管他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誰怕誰!
剛剛閉上眼睛沒多久,身旁的男人翻了個身,手臂自她身後探來,從她腋下穿過,將她擁在懷裡。
“怎麼洗這麼久?”男人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在寂靜的夜裡聽來竟帶了一抹性感。
“你還沒睡?”
“在等你。”
“等我做——”後麵兩個字,被淹沒在他微涼柔軟的唇裡。男人的吻有些急切,大約因為喝了酒,力度微有些過頭,探入她口中的舌尖比以往的吻都要熱情,那溫度煨燙著她,令她的臉陣陣發燒。
他用了她的浴液,熟悉的香氣裡有著男人特有的清爽氣息。
她感覺他的手指正滑入她衣襟,摸索著到了後背,將內衣的扣子解開。
胸口一鬆,她有點著急,剛想推他,他的手指卻已撤了出去。
男人微亂的沉重氣息貼著她耳朵響起,“以後睡覺彆穿內衣,對身體不好。”
“我自己會脫!”這種事難道她會不知道?還不是因為床上有個他!
腰間的手指沒有離開,他擁了擁她,輕輕道,“睡吧,晚安。”
以為又是一場“狂風暴雨”的危瞳大大鬆了口氣,目前最大限度是跟他同睡一張床,至於夫妻婚後的某些義務,還是慢慢再說吧……
﹌﹌﹌﹌﹌﹌﹌﹌﹌﹌﹌﹌﹌﹌﹌﹌﹌﹌﹌﹌
淩泰回公寓後,危瞳又在家住了三天。
危老爹雖疼女兒,但也知道婚後應該和丈夫同住,沒多久就催促女兒打包了行李,通知女婿來接人。她的東西不多,感覺像是去外地十日遊,就一隻背包,一隻行李箱。
危瞳趁著老爸不注意,繞到車後壓低聲音朝放行李的淩泰表示,如果他不方便她可以繼續住家裡,完全沒問題!
淩泰看了她一眼,道,“也行。那我通知陸路今晚把我的行李整理過來。”
“……”這種換湯不換藥的事有個屁意義!危瞳怏怏作罷。
當晚,淩泰回請嶽父,在清風望山附近的川菜館訂了個包間。危老爹尤愛吃辣,心情一好,又拉著淩泰乾掉兩瓶黃酒。
飯後,危老爹上淩泰公寓坐了一會,看慣了舊街老宅,自然對這套公寓比較滿意。
裝修好,風景好,大廳的保安更是客氣禮貌,唯一的不足是覺得公寓裡的玻璃陽台太有挑戰性,擔心女兒晾衣服會晾出恐高症來……
當然,這時的危老爹還不知道自己所處的公寓便是隔壁阿成口中又愛又恨的“清風望山”——號稱z城第一的貴族樓盤。
將危老爹送上回家的出租車後,兩人新婚生活正式拉開序幕,一周之後,當兩個終於從當事者嘴裡得到可靠消息的死黨用看超人的表情問某已婚婦女新婚感受時。
危瞳毛躁的抖出兩個字:尷尬。
沒有怦然心動的一見鐘情,沒有你儂我儂的戀愛過程,沒有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隻有蓋著章的結婚證書……她想,世界上最尷尬的事莫過於此。
在公司,除了陸路,沒有任何人知道淩大boss的貼身保鏢已一次性升級成為淩大夫人。
她照舊做她的保鏢工作,人前人後稱他為淩總。每次聽她這樣稱呼,淩泰總會投來似笑非笑的一瞥。
通常有旁人在的時候,他不會跟她多說什麼。待到沒人時,便要求她重新喊,喊錯一次扣百分之五的薪水……
這個命令的下達導致危瞳本月還沒拿到手的工資已嚴重縮水,可在人前讓她一個保鏢直呼boss名字也實在做不出來,唯一的解決方法是:人前乾脆不喊,人後賣力多喊幾遍。
邢豐豐說既然結了婚,就該早點公開這件事,隆重其事將婚宴儀式補辦一回,否則顯得她太沒身價。危瞳倒是沒把這事往心裡去,反正辦不辦儀式他們都結婚了,不差這個。
至於蘇憧,她唯一表示關心的是她跟雇主老公的房事問題……
頻率如何,質量如何,形式如何……
表示完,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最近網上小說都大河蟹,我好久沒吃肉了,你讓我腦補一下吧……”
危瞳當場捏爛了一隻紅豆餅,和淩泰的“那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病,要不是先前兩次意外,就不會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麵。
﹌﹌﹌﹌﹌﹌﹌﹌﹌﹌﹌﹌﹌﹌﹌﹌﹌﹌﹌﹌
其實剛搬去清風望山那晚,她就主動跟他提了這事,大致意思是說她還沒適應目前兩人的關係,所以問能不能分房睡。
說完後,他眯著眼睛看了她半響,期間隻感覺屋裡的溫度降了又升,升了又降。
最後他淡淡表示不行,說他們已經結婚,分房睡太不像話,何況他家也沒有第二張床。如果她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倒可以妥協,答應她慢慢來。
聽到他妥協,危瞳自然也覺得不能太過分,於是同意。
隻可惜她獨自睡了二十四年,就算不做那件事,這一個多星期她也沒睡安穩。因為每晚淩泰都會吻她,吻完便抱著她一起睡。
男人的呼吸和身體就在身後,他的溫度和氣息令她很不習慣,想要適應,估計沒這麼容易。
除此之外,倒也有好事。
例如同住的第二天,淩泰便給了她一張卡,說是家用和零花,以後想買什麼就直接買,不用跟他說。
危瞳趁上班間隙去提款機打了回卡,被裡麵的數目震驚了。
那天回家後她一直不怎麼爽,後來直接從自己的包裡摸出三張紅票票,想了想又塞了一張回去,接著將兩張紅票票遞到淩泰麵前。
見他不解看著自己,危瞳趾高氣揚的說道,“拿去!這是你這個月的零花!以後每個月都有,想買什麼吃的用的就自己買,不用跟我報備!”
前女友是嬸嬸(上)
“零花?”他摸著那兩張單薄的紙幣,發現自己居然也有無語的時候。
“嗯,我給你的零花!”危瞳重申。
那天,淩泰捏著錢,笑了很久。她從沒見過他如此愉悅的笑容,那極清俊的眉宇完全舒展開來,優美的唇邊拉出好看的弧度,墨黑深邃的瞳一直凝在她身上。
笑完,他將她拉過去,在她額頭親親,慎重其事的說了句,“我會好好用的。謝謝,老婆。”
危瞳頓覺揚眉吐氣,“老婆”二字聽著倒也沒那麼突兀了。
總體來說兩人的新婚生活還算不錯。
如果可以,危瞳願意就這麼一直把淩夫人的名號維持在“隱身”上麵。隻是,在這件事上淩泰卻有自己的計劃。
﹌﹌﹌﹌﹌﹌﹌﹌﹌﹌﹌﹌﹌﹌﹌﹌﹌﹌﹌﹌
眨眼到了五月下旬,淩氏開辦周年酒會,在花園酒店鋪開了草地自助餐會。這天中午吃過飯,淩泰沒回公司,直接帶危瞳去了某家形象設計中心。
危瞳看著設計師拎出來的一件件小裙裝,臉色逐漸毛躁,“我不愛穿裙子!穿著裙子工作多不方便啊!”
“下午不用你工作。”淩泰安坐在一旁沙發上,隨手翻看雜誌,“今天晚上是淩氏的周年慶祝酒會,也是你第一次以我太太的身份出席。”
“……公司的職員都會去?”
他看著她,神態如常,略一頷首,“但凡淩氏本部的員工,都會出席。”
“我不去行不行?”
他沒出聲,擱下雜誌慢慢走到她麵前,拉著她的手在她麵前半蹲下,“危瞳,你應該明白,我完全可以不提前和你說,直接帶你去周年會。”
“嗯……”
“我現在告訴你,是因為我尊重你。我們已經結婚,應該要互相尊重遷就,對不對?”男人的語氣和目光都異常溫柔,她不知不覺間就朝他點點頭。
他撥了撥她垂落的發梢,繼而道,“那麼,我現在尊重了你,你是不是也應該遷就一下我?”
“你說的也對……”的確,如果他做到而她做不到,實在也沒什麼義氣!
“很好。”男人的唇角彎了起來,他起身,朝候在一旁的幾個人眼神示意,那幾人立刻動作迅速的一湧而上,把完全沒反應過來的危瞳揪了過去。
等她意識到自己又被淩泰繞進去時,木已成舟……
危瞳人生裡第二次的裙裝就這麼生鮮出爐。裝扮完畢,危瞳對著鏡子看了好一會。
鏡中的男人目光專注,視線自她整裝完畢就不曾離開過她分毫,濃烈似火,深邃如海。
“這裙子倒不錯!”淩家太太發表她小小見解。旁一眾設計師、化妝師等麵露笑容,等待對方完美點評。
在殷殷眾目中,她繼續道,“這裙擺夠寬鬆,隻要在裡麵穿條平角褲,打架完全不成問題!”
眾:……
﹌﹌﹌﹌﹌﹌﹌﹌﹌﹌﹌﹌﹌﹌﹌﹌﹌﹌﹌﹌
周年酒會,身為淩氏少東的淩洛安自然會出席。
近來他緋聞依舊,小明星、富家女在他身邊來去不斷,但這晚挽著他手臂一同出席的卻是甚少露麵的淩家小姐淩靜優。她一入場,先前為這一夜籌謀許久儘全力花枝招展的嬌俏女職員們立刻相形遜色。
裝扮,到底是需要金錢堆砌的。
香奈兒、普拉達、愛馬仕……淩家小姐這一身不下百萬的造型讓女職員羨慕嫉妒恨的同時,也令男職員垂涎。
平心而論,淩靜優的臉孔是很美的。是那種非常典型的乖巧柔美型,纖纖動人的嬌柔身形,非常純粹的黑發黑眸,臉孔白皙柔軟,嘴唇精致嫣然。這種長相向來是男人心中最想娶回家的類型,順從溫柔,可憐可人。
感覺到四麵八方而來的熱切關注,淩靜優今晚的心情甚好。先前因為危瞳頻繁的照片和視頻,她著實煩了好一陣。就算向來清楚淩洛安有很多女人,但耳聽和眼見到底是兩回事。
那陣子,她很收不住脾氣,經常跟他發生爭執,結果反而逼得他連淩宅都不回,夜夜在外留宿。
她花的很久才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其實有錢人家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即便結了婚,又有幾個能對妻子從一而終?有錢,又有一副好皮囊,多的是女人前赴後繼,擋不住也擋不完。這個道理她一直都懂,隻是被危瞳一攪,亂了陣腳。
她不鬨,淩洛安自然住回淩宅,隻是再沒有碰過她。即便她穿著薄紗睡衣主動進入他房間,他也不為所動。
他告訴她,隻要在這個家,她就是她的妹妹。如果她想做他的女人,那以後就再也不能姓淩。
她知道他是為了上次的事才會這樣,說到底,他心裡還在想那個女人!這陣子他看似過得瀟灑自在,但她已經很多次在深夜看到他獨自坐在沒有開燈的客廳抽煙。
煙頭的火光一明一滅,她矗立在樓梯口靜靜看著,心底的恨意滋生纏繞……
周遭的讚美問候還在繼續,淩靜優縱然心底思緒千萬,麵上卻仍單純的如同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
讚美總是動聽的,等她覺察時,身邊的淩洛安已不知去向。
﹌﹌﹌﹌﹌﹌﹌﹌﹌﹌﹌﹌﹌﹌﹌﹌﹌﹌﹌﹌
酒會所在草坪臨近彆墅套房,中間有個枝葉繁茂的薔薇花園,一道曲回的長廊穿插而過。
淩洛安靠在長廊一隅的圓柱上,低頭點了支煙,才抽第一口,這片安靜的區域就來了打擾的人。
他皺眉回頭,傍晚昏沉的暗光裡,一道深藍色的窈窕身影停在在距離他不遠的彎折處。
她似乎沒發現他,正彎腰擺弄著地上什麼東西。女人的身形很美,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自肩頭披瀉而下,輕盈柔軟。
雖然沒有看見臉,但這樣的身姿卻已是上等品。男子精致的長眉揚起,他丟了香煙,如同每一次獵豔那樣用慵懶而安靜的腳步走了過去。
“這位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他很紳士的微微欠身,將手遞到那女人麵前。
麵前的女人慢慢抬起頭,身經百戰的男子刹那間僵怔在原地,甚至連伸出的手都忘記收回。
薔薇花園裡妝點的盞盞燈光慢慢亮起,嬌豔的花朵、晚春的翠葉、數不清的燈盞,仿佛這一刹那在他眼前鋪開了一道華美的電影畫卷。
她就站在這畫卷的中心,璀璨生光。
如同深海一般顏色的雪紡紗裙,帶著微微的蓬。裙擺剛及膝蓋,綴著無數細小碎鑽,腰間是黑色的寬腰帶,將她渾圓纖細的腰身完美突顯。
裙身後背微開,一個輕軟漂亮的黑色蝴蝶結恰到好處的連接裙身開口處,將背後的春光襯得若隱若現。纖巧的小腿踩著高跟的黑色複古羅馬鞋,披瀉而下的茶色長卷發和清爽妝容將她可愛與性感的特質發揮到了極致。
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危瞳,早就知道她很美,隻是沒想到打扮起來,竟會驚豔到這種地步!
她以前是不穿裙子的,就連和他訂婚那次,也是很簡單的衛衣牛仔褲。
算起來,真的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自從在電梯被她摔過一次,他心裡也很是惱火。
以前他任何一個女人在分手後,哪個不是哭哭啼啼著求著鬨著要複合,哪怕他做的再過分也是如此。被她發現他和靜優在床上的那晚她這樣憤怒,他以為就算她表麵裝無所謂,心裡也應該是在乎的!
可她將他摔的乾脆利落,笑著離開。
這些日子,心裡居然時不時會想起她,揮之不去的莫名身影令他生煩生厭。可現在見到她,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般厭煩。甚至,內心竟泛起一絲愉悅。
﹌﹌﹌﹌﹌﹌﹌﹌﹌﹌﹌﹌﹌﹌﹌﹌﹌﹌﹌﹌
危瞳拔了很久,終於把嵌入走廊地板縫隙的鞋跟拔出,再次起身發現淩洛安竟還在麵前看著自己。
“怎麼,又想挨揍?”倒不是她不想動手,隻是之前在彆墅房間休息時,陸路再三囑咐,希望她今晚彆出紕漏,好歹給boss一個麵子。
“危危。”他這才似回神一般將手收回,見她要走,身體一挪,自動擋在她麵前。
危瞳忍了很久才把那股揍人的欲/望忍下去,“我答應了人今天不動手,所以你今晚最好給我滾遠點!”她身形利落,說話間人已閃開避過,幾步將人甩去身後。
她被造型師折/騰一下午,早就餓了。淩泰臨時有事離開片刻,陸路聽她說餓,也沒給她弄點東西來吃,直接一指酒會讓她自己去弄。
—奇—結果好不容易取了盤找到食物,淩洛安居然又出現了。
—書—探究的桃花眼放肆的在她身上流連,唇角一點點勾了起來,“怎麼,你也學公司那些女職員,想趁著今晚釣個金龜婿?淩氏企業雖然菁英眾多,但美女也不少,相較之下,少東的前女友身份可不見得能沾到什麼光。”
—網—言下之意,他淩洛安交往過的女人,就算分手,整個公司也沒有一個人敢窺覬。
“危危,每年酒會慣例有一個開場舞,如果等會覺得尷尬,我不介意你來找我。”他笑容魅惑,姿態卻依舊高調。
危瞳翻了個白眼,正要發作,已有人走了過來,“哥,人家找了你好久,徐uncle他們想找你聊天呢!”
淩靜優輕輕挽上他手臂,笑顏溫存,說完,目光似才發現一旁的危瞳,又是嬌柔一笑,“危姐姐,你也來了,今天可真漂亮呀!這衣服好像是夏潯簡大師的新款呢,仿的真不錯!夏大師最近又獲獎了,這衣服就算是仿的也比一般的品牌貴的多。看來我們公司保安組的經費還真不錯呢!”
“嗯,你這身也仿的不錯!”危瞳隨口回了句。
“你什麼意思?”淩靜優臉色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