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泰第二日沒去公司,見她在床上躺了大半天,大約以為自己酒後力度沒控製後,弄傷了她,晚上特意熬了一鍋**湯給她補。之後還補送了她生日禮物。
禮物是由陸路領著兩個男人給抬進門的,是一架跑步機。老婆生日送跑步機——對於這麼個有創意的禮物,陸路同誌也隻敢在心裡腹諫。
危瞳對這禮物倒很歡喜,起碼在家無聊時還能消耗一□力。
然而之後一陣,跑步機始終沒機會發揮它的功用。渃宸在第二天來了電話,“我才回來,你就真不想回來多住一陣?改天我又走了,可就見不到了!”
“走?你怎麼又要走?不是不回澳洲了嗎!”危瞳有點急,結果聽到他在電話那頭笑,才知道被耍,“大師兄,你真無聊。”
“你說對了,我倒是真無聊。才回來,也沒這麼快找工作,原本想陪你多玩幾天。”
“我沒說不陪你玩啊。”她現在是長假中的家庭婦女,時間大把,沒聊幾句,就敲定了次日的午飯和遊泳活動。
後麵幾天兩人經常換地方吃飯運動,閒來還會看場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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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第一次跟渃宸出去的當晚,淩泰很隨意的朝她丟了個問題,“你和你大師兄關係很好?”
“是啊。”危瞳想了想,又道,“大師兄很疼我,對我超好。”
奇~!淩泰擱下筆記電腦,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不覺得,好的有些過分?”
書~!“對我好不是很好麼?”危瞳看住他,“難道要對我不好才對?”
網~!護短心態上來,她有點不高興,轉身準備進房。淩泰的聲音卻再度從客廳傳來,一句她不怎麼明白的話,“他是一個男人。”
當然是男人,難道還會是女人?|||
她不理她,爬床關燈睡覺。
之後她照舊和渃宸出去。淩泰雖忙,但對於她的去向大概都知道,也從沒多說什麼。
她以為先前他們關於渃宸那番對話所引起的不快隻是她自己的錯覺。
直到這晚,當她掛上電話準備去酒吧與渃宸碰頭時,在客廳沙發上看文件的男人卻朝她淡淡開口,“不許去。”
“你在跟我說?”
“這裡還有第三個人?”他擱下原本就沒在看的文件,神態平和。
46、【反抗】
“為什麼?”她詫異。
他靠坐在沙發一側,疊起長腿,凝視著她慢慢壓低了眉,“你問我為什麼?”
她明白過來,臉上一紅,“你想哪裡去了!渃宸才不是這種人!”
男人微微眯眼,似有不悅,“那你的意思是,我是那種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總之,不許去。”
“我不喝酒還不行!”她有點惱了。
淩泰揚眉,仍是那樣清清淡淡的模樣,瞳底卻漸漸起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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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去,下次我陪你。”他稍作妥協,“但今天你不許去。”
危瞳當然聽得懂弦外之音,“這麼說,你是在針對渃宸?”
他蹙了蹙眉,再度不悅,“如果是針對他,就不會到今天才開口。你自己想想,這段時間你們進進出出,我有反對過一句?”
“我們又沒乾嘛,你也沒什麼可反對的!”
他不出聲,低頭喝了口咖啡,再度拿起文件翻看。
“淩泰!”
她喊了幾聲,他都沒理會。感覺上像是已把該說的話說完,再不打算開口。
危瞳心裡很毛躁,不知是因為他第一次不講道理的乾涉,還是因為他對渃宸的那些想法。
渃宸是她的家人,是她的兄長,這種念頭就算隻是想想也太難堪了!
她從來不會也不可能防備他,這種懷疑對渃宸簡直就是種侮辱!
幾次開口都不見他有反應,危瞳性急,直接走到他麵前,“你根本不了解渃宸,不能這樣不負責任的憑自己想法去斷定!”
老實說,她現在真的很喜歡淩泰,如果他換個理由,或者乾脆不提渃宸,她今天就算不出門也無所謂。
但現在她卻不想妥協,因為妥協就等於認同他的想法!
握著文件的白皙手指漸漸收緊,清淡的視線自修長濃密的睫毛下慢慢探來,有一絲微涼的深沉,唇角卻又偏偏帶著些莫測笑意,“不負責任?”
男人的神情變得有些難以捉摸,令危瞳再次想起喜怒不定這個詞。
“你對你不了解的人輕易下判斷,不是不負責任是什麼!你用猜測來限製我的自由,是不講道理!”她決定舉例說明,“而且以前我跟大師兄喝酒的次數也不算少,要有什麼早就有了!”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盯著她看了片刻之後再度平緩,似笑非笑的丟出兩個字,“很好。”
很好?
危瞳莫名其妙。
他就非要這麼深奧嗎!每次都這樣,高高在上端著優雅,說些她聽不懂的話!果然,七年的代溝差距難以逾越……
她惱起來也懶得管後果,朝他擱下一句“既然你說很好,那我就當做你同意了”,接著自顧自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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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第一次當麵與雇主老公衝撞的勇氣,在當事人出門半個小時的冷靜沉澱後,變成抓瞎……
想想不久前,她還以為不得不跟他分開,心情要多鬱悶有多鬱悶,現在好不容易好了,又出這事!
然而左思右想,這事她真不能退讓。
如果單單隻是自己的事,以她的性子橫豎都無所謂。
可這事關係到渃宸,他根本就不了解渃宸對她有多好。即便是親生哥哥,也不見得能像他這樣。
渃宸是危家第一個收養的孩子,也是在孤兒院待得最久的孤兒。
他被收養時已經十一歲。他整個童年,幾乎都是在孤兒院度過的。
院裡的人都對他不錯,但畢竟人多,加上條件有限,很多時候難免疏忽。這樣背景下成長起來的渃宸,比同齡人更加早熟懂事,也更懂得感恩。
那年她才八歲,家裡條件雖然一般,但有父母寵著,自然無憂無慮。渃宸待她好,很長一段時間她一直認為理所當然。
但凡爸媽不應允的東西,隻要朝渃宸開口,少則半天,多則幾天,他一定想儘辦法給她弄來。
十歲那年,她看中學校對麵體育用品店裡的一副羽毛拍,爸媽不給買她自然而然找上渃宸。
那時隻想著擁有,從沒想過自己簡單一句“想要”,是渃宸用兩個星期的午飯錢換來的。
也不過十三歲的孩子,卻硬生生挨了那麼多天餓,第一時間買到羽毛拍,送到她手裡。
看著她滿心歡喜的接過,後來自己卻在校內的籃球比賽上暈倒。
那天她被嚇呆了,知道整件事後哭的稀裡嘩啦,直說自己再也不要球拍。
他卻隻是揉亂她的發,朝她笑。明朗若晴空的燦爛笑容,注定隻屬於夏天的少年。
所以,無論她有多喜歡淩泰,這件事她都不會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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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那次後,這是淩洛安再度見到那張熟悉的臉。
這是一間爵士酒吧,音樂低緩,沒有吵雜的獵豔男女,客人三三兩兩散著,人不多,環境舒適,很適合聊天。
他在酒吧一隅的水晶隔簾之後,身邊的於家小姐於絲嫄正和旁側幾個年輕的富家二代聊天。
衝突是怎麼起頭的,他有些記不清了,隻知道於絲嫄湊過來跟他說了幾句話,而他沒有理會。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就這麼一個動作,擋住了水晶隔簾外麵那兩道幾乎靠在一起的身影。
心裡原本就竄著怒意,這下仿佛得到一個契機,他不耐煩的打掉那隻白白嫩嫩的手,皺眉開口時大約語氣不太好。
隨後,衝突就這麼起來了。
那兩個富家二代也是衝著於家這位身家殷實的小姐而來,他獨占鼇頭原本就令他們不爽。
英雄為美人打抱不平誰都會演,若是平時或許他眉眼生風的笑幾聲,摟著於絲嫄說幾句無傷大雅的軟話,美人若是一笑,事情或許就這麼過去了。
可這一刻,他卻連敷衍的興致都沒有。隻是覺得煩躁,以及憤怒。
母親設計讓靜優去向危瞳揭露那人結婚的真相時,不能否認他抱著看好戲的心態。
在局外靜坐微笑,不動聲色,像在等待一場期盼許久的鬨劇。
果然,暗中監視那人的人傳來兩人分開居住的消息。他默不作聲,卻無端開始想像下一次見到她時,她的模樣。
大約應該是帶著惱意的,用那雙明亮的瞳盯著他,責罵或是直接動手,在他麵前充滿生氣。而他卻可以雲淡風輕的嘲笑他們那如同兒戲的婚姻。
不是像現在這樣,在夜晚的酒吧,看見她跟一個陌生男人笑顏如花的聊天、喝酒。
衝突最終演變得不可收拾,怒氣收不住,仿佛在尋找一個發泄的口子。
終於,連吧台旁的那兩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他知道她看見他了,燈光昏暗的酒吧,他甚至可以看見她臉上幸災樂禍的笑意,依舊可愛而性感。身旁那男人不知跟她說了什麼,她一下子皺起眉,但最後仍然妥協。
然後,那兩人一起朝這邊走來。
就在他走神的這個片刻,手臂上一陣濕漉,待他回頭,隻看到對方目瞪口呆的臉,還有於絲嫄怔愕的蒼白臉孔。
在場的幾個人,大約誰都沒料到,他竟會沒有躲。
受傷了麼?他有些木然的抬起手,一片模糊的鮮紅。
這一刻,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想起去年初秋她在喬安會所包廂替他擋下的那瓶紅酒。
一陣錐心的痛,鋪天蓋地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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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點,危瞳在醫院急症室外的走廊看見匆忙趕來的淩靜優。淩家公子的老媽沒出現,童養媳倒是來的快。
對方見到她,臉色變得不太好,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危瞳立刻閃到渃宸背後,把爛攤交給他。反正是他要多管閒事,她才不想搭理淩靜優。
想到今天的意外,危瞳覺得回去後有必要把淩洛安如何騙心又企圖騙身以及搞劈腿的事跟渃宸說說清楚,再讓他把這兩人模樣記一下,省得下回再趟渾水。
淩靜優大約著急淩洛安的傷勢,冷冷瞪了她一眼就走進急症室。
原本是出來玩的,誰知一折騰又折騰來了醫院。
危瞳本來就覺得有些餓,聽到渃宸說去吃宵夜,忙不迭說好。沒走幾步,手機在口袋裡響起來。
“還不回來?”男人的聲音略微偏低。
“吃了宵夜就回。”她懶得說淩洛安的事,不過她也沒想到他會主動打電話。
她以為之前那樣不管不顧的出門,他鐵定會生氣,然後冷戰什麼的。現在接到電話,心裡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他在電話那頭頓了頓,又問,“喝酒了?”
“沒,喝的飲料。”
“去哪裡吃宵夜?”
“還不知道呢!”
“就你們兩個?”
“是啊!”她總覺得今天的淩泰特彆囉嗦,都告訴他沒喝酒了,還想怎樣!
“太晚了,說一下你們大概位置,我開車過來接你。”
“……”
渃宸見她還不掛,笑了起來,“怎麼,他不放心?要不要我來跟他說?”
他這一說,危瞳心裡又犯毛躁了。她根本沒乾什麼,隻是和大師兄出來聊天喝東西,以前這種事頻繁的幾近家常便飯。
那時他倆練武之後覺得肚子餓,常常兩個人溜出去吃宵夜,次次回家都過十二點,老爹也從來不說一句。
現在倒好,和自家師兄出來倒像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一樣!
她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在她心裡,不想渃宸受一點委屈。
“不用了,吃完大師兄會送我到樓下。就算不送,我也可以跟他一起回家睡。”她想了想,繼續道,“你最近公司很多事忙,還是早點休息吧,不用等我。”
電話那頭很長一段時間沒人說話。
片刻,她忍不住喂了一聲,淩泰才緩緩在那頭說道,“隨你。”
淡漠平和的兩個字,聽不出什麼情緒,卻也沒有一點溫度。說完電話就被掛上了。
見危瞳神態不妥的放好手機,渃宸伸手揉揉她的發,“怎麼,他真生氣了?那不如現在就送你回去?”
“不要,我餓了,去吃東西。”
“真的沒關係?”他看著她笑。
“沒事。”她長長出了口氣,“他就這樣,一天到晚那模樣,也不知道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年齡跟你有些距離,又是生意人,你們的見識閱曆心智都不在同一個標準線,有摩擦是正常的。”
渃宸卻隻是搖頭笑,大手在她頭發上揉啊揉,“你啊,不聲不響就結這個婚,難道這些問題事先都沒想過?”
危瞳被一語中的,可也實在不好意思跟渃宸說因為淩泰是基督教徒,被她壓了之後隻能結婚之類狗血理由。
他說的這些話的確有道理,淩泰跟她,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除了年齡的差距,其他方麵也都相去甚遠。個性、愛好、脾氣,她直來直去,他卻內斂深沉。
煩惱的事她不願多想,於是勾住渃宸手臂,表示自己餓了,催促他快點離開醫院找地方宵夜。
【波濤暗湧】
這晚危瞳還是回了公寓,渃宸堅持要送她,到達清風望山已是淩晨兩點。
“幾樓?”
“最高那層。”
淩晨的夜空下,他抬頭望向大樓頂端,四十五層的高度,如此近距離看去,幾乎已觸及天空。
“真高。”他淡淡低語。
“是啊,客廳有個全玻璃做的陽台,站在上麵等於懸空一樣。淩泰的助手陸路說,之所以設計這樓房時會弄這樣一個地方,全因他有畏高症。越是怕的東西,他越是要自己麵對。標準自虐者的心態是不是?”
危瞳笑起來,眉眼彎彎,瞳底卻似有明光流轉。
他看著她提及淩泰時的明媚,什麼話都沒說。
回到公寓,淩泰果然睡了,她洗浴完畢爬上床的另一側,聽見他在黑暗裡翻了個身。她回頭,隱約對上他墨黑的瞳。短短幾秒的對視,她沒出聲,過了會,他重新閉上眼。
見他沒動靜,她這才躺下睡覺。
半夢半醒間,似乎被一雙手從床沿拖過去,安置在柔軟處。她實在太累,迷迷糊糊朝那處柔軟蹭了蹭,再度熟睡。
次日,淩泰走時她還沒醒。這幾天他都這樣,似乎有很多事要忙。
敞開式廚房的吧台桌上,擱著已做好的早餐,是留給她的。
危瞳梳洗完畢,托著下巴對早餐發呆。八月的陽光透過玻璃落在盤子上,盤中煎得金黃的**蛋仿佛是一件藝術品。
她有點小疑惑,依他的脾氣,事情沒解決前不可能像沒事一樣還給她做早餐。
她眯起眼,平靜的背後往往醞釀著一場新的風浪。
危瞳這回猜對了,在她吃完早餐做了些零星家務,在跑步機上開始鍛煉時,淩氏保安組大叔給她來了電話。
電話內容為:複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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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這工作真可謂一波三折,從普通保安到淩少保鏢再到淩大boss保鏢,最後回歸到了保安部,當一名走班製的小小保安。
今時不同往日,淩氏上下員工誰都知道她已是淩小夫人,套近乎拍馬屁之類的自然多不勝數,最讓她受不了還是那不知道怎麼打發的上班時間。
比起從前,她如今更是清閒百倍。隻要她願意,可以從上班一直發呆到下班,完全不會有人來打擾她。
邢豐豐和蘇憧成為她新工作首當其衝的受害者——因為太無聊而頻繁打電話,完全不顧兩人受得了受不了。
“你家淩boss真是的,既然不滿意你總跟彆的男人出去,就該給你份實質性的工作!要不像以前那樣帶在身邊也行啊!”
“渃宸不是彆的男人。”
聽得好友不高興,邢豐豐識相收聲,經過之前種種,她如今已對教導危瞳成為情場高手一事完全失了興趣。
就像這事,擺明大boss吃醋不爽又不想主動挑明,她卻偏偏理解不到。不過幸虧如今不爽的不是好友,淩boss如此深沉,她就偏偏不跟危瞳挑明,多折磨他一陣子估計會有意料不到的收獲。
為此,邢豐豐特意給蘇憧去了電話,如此這般說完,對方直笑著說她狡猾,表示自己也不會點明,同她一樣看淩大boss究竟能熬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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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複職將近一周,對無聊的忍受度也已到達極限。
淩泰和陸路最近經常進進出出,每天都像有處理不完的事。而淩洛安自那天受傷後就一直沒來過公司,聽人說似乎借著受傷休假去了。
越是靠近九月,公司的氣氛也愈發緊張。危瞳各處打聽下來,才大約了解到一些事。
公司高層間暗地流傳,九月底,是當初淩泰與淩洛安父親所約定的交接日。
淩泰對淩氏的絕對管理權,並非沒有期限。
就像危瞳第一次知道淩泰身份時聽到的那樣,這家公司這份權利,遲早都要歸還淩洛安。
這個期限即將到期,可照目前的形式,淩泰似乎沒這麼容易放手。畢竟金字塔頂端的位置,坐的時間久了,誰會願意主動下來?
所以,最近兩派的幕後爭鬥也空前激烈起來。
淩洛安雖不成器,但關慧心卻不是省油的燈,這幾日一直在二十八樓接手自己兒子的工作,日日在會議上跟淩泰鬥的波濤暗湧。
九月之後,淩氏究竟誰當家作主,還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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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七拚八湊一一打聽來,隻覺得複雜萬分,生意這事她實在半點不懂,期間幾次在家問及淩泰,忙碌於文件的他也隻是淡淡告訴她不必擔心這些。
也是,她什麼都不懂,他自然不願跟她多說。
可喜歡一個人,總會忍不住關心他的一舉一動。
這天午餐後,她在保安部的監控屏幕上見到淩泰和陸路帶著幾個保安行色匆匆的自電梯出來,直奔大門。
淩泰的神情是少有的凜冽,她飛快跑出保安部,推開公司大門,正巧趕在他上車前麵,“是不是有事?”
見淩小夫人出現,除了陸路,其他幾個保安都很知趣的退開距離。
他收起凜色,微一點頭,說自己要出差幾天。
“去哪?”
“s城。”他語氣平淡,一旁的陸路卻忍不住看手表,並低低提醒了一聲。
淩泰微抬手指,製止他說話。危瞳感覺出什麼,忙表示自己也要一起去。
“不用,我現在就出發。”他似乎想上車,末了還是回頭朝她道,“這幾天你可以回家住,自己一個人小心點。”
說完,手指輕輕在她發上順了兩下,彎腰坐進車內。
危瞳看著一前一後啟動離去的汽車,緩緩眯起了眼。
看情況,s城那裡麻煩不小。將她這麼一個能力超強的保鏢擱置不用,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這天下午,她回公寓簡單收拾幾件衣物,背上背包直奔火車站。
淩泰不會想到,在他抵達s城的同時,危瞳已身在s城的火車站。
陸路剛下車沒多久就接到一個電話,聽到電話那頭那個熟悉的聲音用輕快的語調說出她目前所在地時,他頓時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走在前麵的boss回頭瞥了他一眼,陸路立刻尋了另外一個理由,之後走去一旁囑咐對方最好在boss知道前回去。
“如果我被你一說就回去,之前就不會來了。”危瞳笑了兩聲,“你boss每回來s城都沒好事,我當然不可能待在家裡等。”
“boss不想你操心。”
“他總有他的理由,可我也有自己的理由!”危瞳打定主意要挖出消息,“你應該清楚,以我的身手就算幫不上忙也能在旁照看他,你也希望你boss多個照應吧!現在,我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危瞳說的的確沒錯,在陸路的角度,boss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九月逼近,淩洛安鬆散,關慧心卻咄咄逼人。這次s城工地連續突發兩起事故,很難說是否與那對母子無關。
這種關鍵時刻,多個人自然也多份保障。
他最終把此次工地發生的意外大致說了一遍,並告訴她boss等下會先去醫院看受傷的工人,確定對死者家屬的賠償金,之後可能還會親自去趟工地。
聽陸路說完地點,危瞳有點疑惑。就這幾天打聽來的八卦,她也並不是完全沒想過一些意外的源頭,但為什麼現在出事的地點不是南苑,而是另一塊完全無關的地?難道這次的事跟淩洛安無關?
而此時的陸路也完全沒有料到,他無意間透露的消息,竟導致了另一個嚴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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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在工地發生意外的消息傳來時,渃宸正在指導幾個師弟的拳腳。
打來電話的是個年輕女子,聲音很好聽,但說話幾乎沒什麼溫度。隻告訴他,危瞳在s城的工地出了意外,現在正在那裡的醫院。
她是為了要保護她的雇主兼老公淩泰才會受傷的,傷勢並不輕。
而這件事淩泰並沒有讓危家任何一個人知道的打算,她是誰不要緊,她隻是想告訴他,他如此寵愛著的人,在那個人身邊也不過是個可以隨手拉來墊背的工具而已。
對方報出醫院地址和病房就掛斷電話,渃宸看著手機上那個陌生號碼,緩緩皺緊眉。
消息不假,危瞳的確在醫院。
傷勢不算輕,但也不是很嚴重,左手臂,大腿各有兩處口子,傷口有些深,縫了幾針。
此刻她正靠在單人病房的床上,看可憐的陸路在淩大boss冷冽目光下自責和戰戰兢兢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