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一笑:“去你的!”
李敬民說:“好了,站過去,我給你拍!”
娟子跑過去站好,看著李敬民:“咋樣,行嗎?”
李敬民說:“你笑笑,再笑笑!”
娟子笑著,笑得很燦爛,眼睛裡的光更亮了。
李敬民看著,眼睛裡的光像要著起火來,他盯盯地看著,看得娟子渾身發熱。
朱華催促著:“哎你咋回事呀,不拍了呀?”
李敬民回過神來:“噢,拍拍!頭低一點,低一點,往左偏一點,再往左偏一點!哎,好,拍了呀,一、二!拍!”
娟子舉起雙手從石頭上往下跳,腳沒站穩一下子滑倒在地,叫道:“我的媽呀!”
李敬民笑著拽起了娟子,替她拍打身上的雪:“地太滑了,太滑了!”
朱華急了:“該我的了,該我的了!”
娟子脫衣服給朱華:“看把你急的!”
朱華:“哎呀不行了,不行了!”
娟子:“咋了?”
“我要撒尿,我憋不住了,憋不住了!”朱華把帽子扣在李敬民的頭上跑了。
李敬民和娟子對視著笑了,突然李敬民不笑了,眼睛盯在娟子的臉上看,娟子也看著李敬民,眼睛裡閃著光。
李敬民:“娟子,你、你太好看了!……”
娟子也激動地看著李敬民。
李敬民要往前上,娟子嚇得直退,手直擺:“彆彆,彆過來,朱華!……”
李敬民站下了,繼續看著娟子,渴了似的咽著口水。
才旦卓瑪的歌聲還在遠處飄著:“黨的光輝照我身……”
高秀蘭涮瓶子的時候犯病了,她胃疼了,疼得站不住。她想堅持著不讓彆人知道,可是到底沒有堅持住,坐到了地上。武鳳梅這個時候表現得很慷慨,她憑著自己的大力氣,背起高秀蘭就往廠醫務室跑,經朱大夫診斷,高秀蘭是胃痙攣,又針灸又吃藥,總算減輕了點痛苦。朱大夫很心疼高秀蘭,他的心疼表現在對關吉棟的不滿:“老關頭呢,他怎麼不管你呀,這個老王八蛋,光知道,啊!……我找他去!”
關吉棟此時正在老柏家給老柏修車,他隻是想找個地方暫時忘掉一些事情,尋求一點平靜。可他還是躲不掉,老柏的手推車剛修了一半朱大夫來了。
“關吉棟,你跑這來了!”朱大夫騎著車進了老柏家的院子。
關吉棟抬頭看著朱大夫說:“你找我呀?”
“你的女人你管不管了?”朱大夫沒頭沒尾地對著關吉棟喊了起來。
“誰是我的女人呀?”關吉棟對朱大夫的態度很反感。
“誰是你女人?你和誰在一起睡了!”
“你吃醋呀!”
“對,我他媽的真吃醋!高秀蘭要是和我睡了,我把她當菩薩供,哪像你,睡過了拉倒,死活不管了!你什麼東西呀!”
“朱眼鏡,我什麼東西你管得著嗎!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呀!你有老婆了還想著人家高秀蘭,你什麼東西!”
“我不是東西,可我也比你強,少個球球的玩意兒,就是他媽的不行,不像男人!”
關吉棟一下火了,一掌推倒了朱大夫,把自行車也壓倒了,上前又揪住朱大夫的衣領子把他揪起來:“你他媽的欠揍是不是?”
老柏趕緊上來勸:“哎哎,彆彆彆,朱大夫和你說著玩呢,彆來火!彆來火!”
朱大夫也火了:“你叫他打!關大炮,你的女人都快不行了,我來給你報信,你還他媽的打我,你是人不是人呀!啊?”
關吉棟一驚:“秀蘭咋了?”
“咋了你問我頂個屁呀,你回去自己看看!”
關吉棟甩開了朱大夫,抓起地上的自行車,騎上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