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賓主儘歡。
一桌子菜被打掃的乾乾淨淨。
飯後,太宰治自告奮勇要幫忙洗碗。
“怎麼能讓客人洗碗。”戚月白不讚同,卻被太宰治一把按在椅子上。
“交給我就行了。”太宰治站在後麵,雙手按在戚月白肩膀上,似乎無意搭在他頸側的指尖微涼:“畢竟是這種預約都吃不到的超棒手藝,我不請自來已經很失禮了,請讓我做點事緩解愧疚吧。”
織田作之助頓了頓,默默把桌上的盤子摞成一摞,沒說話。
“啊……好吧。”戚月白眨眨眼,吞下到喉嚨的‘你手好涼是不是腎虛’的話。
看著太宰治遠去的背影,麵上很勉強的少年內心實際感激涕零。
把他從洗碗地獄中解救出來的,都是超級無敵大好人。
“我去看看。”織田作之助起身朝廚房方向走去:“不然太宰會喝洗潔精的。”
擦桌子的戚月白一愣:“嗯?”
喝什麼……他沒聽錯吧?
織田作之助已經快步走遠了。
戚月白隻好作罷。
收拾完餐桌,他有點閒,乾脆坐到沙發上,拎起靠在靠墊邊的一個購物袋。
裡麵裝的是戚月白相中的一套黑色唐裝。
他之前就很喜歡這種服飾,購置了不少日常穿,這次更是毫不猶豫的拿下。
反正刷的那卡四舍五入就是他的賣命錢,浪費金錢說不定能掙會點生命。
戚月白把配套的文玩盒子暫時放在一旁,在膝蓋上平整鋪開那件唐裝外套。
他動作突然僵住,視線死死落在外套正麵的那副牡丹紋理上。
一大朵金色牡丹花絢爛肆意的綻放在黑底的外套上,枝葉根莖偏向左側袖管與下擺,似從腰腹處紮根向上蓬勃生長,心口處,是一個意義不明,如咒文般古怪神秘的符號。
材質乍一看是金絲細線的亂針繡,但翻開衣後一看,壓根沒有針腳留痕。
這牡丹是單麵附著在唐裝上的。
戚月白敢拿期末考試全掛論文飄紅一半發誓,他買的時候,那牡丹還是低調奢華的透明色暗紋。
現在直接無痛升級燙金工藝。
倒也不用這麼給酒組織省錢的……
戚月白鬥膽伸出一根手指去摸那朵牡丹,指腹下竟然是類似撫摸花瓣的柔軟觸感。
好神奇。
他正驚奇,餘光卻瞥見角落似乎有大片黑影,沿著本能抬頭去看,下一秒,他險些一句國罵出口。
瓜子臉、直角肩、螞蟻腰、筷子腿、超模十九頭身。
像濾鏡版瘦長鬼影的怪物緊緊吸附在牆角,細長的手臂撐住牆壁,上身因為層高不夠而憋屈的下垂,它似乎想看清將自己黏在牆上的東西,扭曲的旋轉著身體,像一顆乾枯的鬼藤。
似乎察覺到戚月白的視線,怪物忽的扭正身體,臉正對著沙發。
三眼四耳,嘴部長了張嬰兒般的小手。
戚月白看的直犯恐怖穀效應,寒毛直立。
這什麼玩意啊。
他不想死的有尊嚴,果斷移開視線避免對視,準備直接撤退。
悄悄的跑路,打槍的不要。
但剛站起來,那東西就不見了身影,隻剩連個蜘蛛網都看不見的雪白牆角。
戚月白愣住。
他一屁股坐回沙發,開始思考自己其實是得了精神病的可能性有多大。
什麼車禍重生非法組織異能者歌聲的,統統是他終於瘋了妄想出來的,他現在其實是某精神病院的重症患者3077號,是吧?
想著,戚月白又看向牆角。
那東西又出來了。
他皺眉,心裡隱約升騰出一個猜想。
戚月白小心翼翼的手從唐裝上拿開,果然,那怪物消失了,放上去,那怪物又出現了。
他突然想起中華街遇見的那位華人店主的話——‘那有啥難的,能看見咒靈就是咒術師,看不見但能憑感覺殺咒靈的就是異能者,啥也不會等死就是普通人唄’。
所以,這怪物,大概率是咒靈的東西。
是客觀意義上一直存在的,隻是普通人意識不到它們的存在,是這意思吧?
戚月白下意識看向餐桌。
是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先選的座位,他們隻給他留了正對著怪物的那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