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年:“真的是看到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我才真正地覺得,《老友記》這群人或許真的存在著,我不是說我以前就不相信這個故事,可是,真的是在現實中看到你們這群人能夠這樣守望相助,這種感覺不一樣。”
“我明白,我明白你在說什麼。”
白景年:“我看到網上很多人就在說,他們特彆感動,在這件事發生的時候,你們竟然會第一時間選擇一起麵對。”
收工。
陸嚴河還不能休息,馬不停蹄地要去劇集類淩雲獎評審團的會議。
晚飯都是汪彪從劇組打包了盒飯,在車上吃的。
時間很趕。
這一討論,就是三個多小時,一直到晚上十點才結束。
當然,討論很有效果。他們對第一批已經看過的作品進行了很認真的爭論,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然後,很驚喜地發現,他們在大體上的意見基本上是一致的。在真正的專業領域,隻要不是有私心,其實就他們這一些人,對於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什麼最好這些概念,都很清楚的。
陸嚴河覺得,大概是最近這幾天,跟楊洲勁有關的破事太多,能夠從這件事的環境中抽離出來,去討論一些跟自己完全無關的東西,讓他十點鐘結束、本應該感覺疲憊的時候,竟然感到身心舒暢。
討論結束,大家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劉特立才問了一句:“你還好嗎?明天要不要休息一天?我們的進度其實還不錯,如果你需要休息的話,我們明天可以休息。”
陸嚴河搖頭,“我說實話,能夠坐在這裡跟大家討論一晚上跟我自己沒有關係的東西,讓我很快樂,這種純粹的討論,關於作品,關於藝術,關於表演,讓我可以忘記很多煩心事。”
“好吧。”劉特立點頭,“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明天還是繼續好了。”
“嗯。”陸嚴河笑著說好,“後麵我還得去參加金球獎,咱們能夠儘早完成工作,後麵的進度壓力就小一點。”
“好。”
連備:“嚴河,那你一月份拍完《老友記》之後,距離下一次進組是什麼時候?”
陸嚴河說:“具體日期暫時還沒有定,怎麼了?”
“我二月份在我家鄉會舉辦一個戲劇節,如果你有空的話,邀請你和思琦一起過來玩一玩。”連備笑著示意了一下其他的評審,說:“我邀請了大家一起。”
陸嚴河點頭,說:“行啊,如果沒有工作,我就和思琦一起過去,這個戲劇節是你專門做的嗎?”
“對。”連備說,“我家鄉文化部門的人來找我,做了這麼一個活動,籌備了兩年了。”
“不容易啊。”陸嚴河笑著說。
“是啊。”連備笑,“但我覺得這是好事,你以前不是說嗎?說我們國內的影視劇人才,往往是從大學開始才培養,甚至更晚,不像國外,從讀書時代開始,就有正兒八經的戲劇社團和製作戲劇的機會。現在,各個地方都在辦自己的戲劇節,我去過幾個,每一次都能碰到一些中學生、大學生自己做的劇目上演,很驚喜。”
“那這還真是挺好的。”陸嚴河說。
其實,陸嚴河覺得,這樣的活動就應該多一點。
地方政府有文化活動的舉辦任務,舉辦戲劇節,既可以促進文化活動,還可以帶動當地的旅遊經濟,不僅如此,相比起其他的一些活動,這樣的活動,成本相對較少,還能夠帶動很多人參與進來。
比起其他領域的活動,說實話,戲劇節是進入門檻最低的活動之一,也是大眾最容易感興趣的活動之一。
陸嚴河想到這個,忽然想起什麼,拿出手機,給何雲瀾發了一條消息,問:雲瀾哥,江芝有組織自己的戲劇節嗎?
“嚴河那邊的評審會已經結束了嗎?”陳梓妍在電話裡問汪彪。
“是的,已經結束了。”汪彪說,“小陸哥已經回房間了,他在跟何雲瀾通電話。”
“何雲瀾?噢。”陳梓妍說,“我知道了,那我就先不給他打電話了,你明天一早跟他說一聲,讓他如果接到楊洲勁、楊洲力或者是楊家的任何人的聯係,都先不要跟他們有接觸。”
“好。”汪彪先應了下來,才問,“梓妍姐,是有什麼問題嗎?”
“有一點問題。”陳梓妍說,“我們今天注意到了一點不太對勁的地方,還在進一步的調查。”
汪彪一聽,“好的,我明白了。”
掛了電話,陳梓妍的目光重新看向盧慶珍。
“怎麼樣?”
盧慶珍說:“確實很奇怪,根據我在網上搜索到的資料,在楊洲勁這一代,雖然我們都知道,他是老三,但他兩個哥哥之前在網上確實不怎麼受關注,或者說,一直很低調,幾乎沒有在媒體麵前曝光過,也沒有什麼關於他們的信息。”
陳梓妍問:“楊翔興呢?”
楊翔興是楊洲勁他們的父親,也是實謹集團現在的實權人物之一。
“更沒有什麼新聞了。”盧慶珍說,“實謹集團整個楊家都很低調,在楊洲勁之前,唯一比較高調、在媒體這邊有很多報道的,就是楊家的老爺子,楊玉剛。”
“楊洲勁罵他二哥那句賤種,實在是有點奇怪。”陳梓妍說,“他再發瘋,也不至於罵自己親哥是賤種吧?”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這一點搜索不到任何的資料,楊翔興什麼時候結的婚都沒有消息。”盧慶珍說,“不過,今天大量關於楊洲力的報道,雖然是第一次讓他進入大眾的視野,卻獲得了極好的公眾形象和觀眾緣,相反,楊洲勁就被罵得特彆慘。”
陳梓妍說:“現在網絡上都罵楊洲勁是白眼狼,他二哥給他擦屁股,他好心當成驢肝肺,還直接對他二哥動手。”
“是啊。”盧慶珍說,“這一拳把楊洲力揍出了一個國民好哥哥的形象,又給楊洲勁揍出了一個狗東西的形象,意義重大啊。”
“我昨天晚上躺到床上以後,越想越不對勁。”陳梓妍說,“楊洲力既然之前基本沒有在媒體上露個麵,怎麼突然這一次願意冒出來給楊洲勁擦屁股道歉?最奇怪的,就是楊洲勁突然衝進來的時機,歉道完了,似乎一切都要被他誠懇的表現畫上句號了,突然,楊洲勁就衝進來了,而你也聽到了,對吧?在楊洲力被楊洲勁揍倒在地之後,他喊了一句,讓人把楊洲勁拉出去,這說明其實是有人在擋著楊洲勁的。”
盧慶珍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確實不對勁,尤其是你今天讓我關注一下網絡上的輿論風向往什麼方向吹,我這一看,發現就像你說的,有一股聲音在默默地塑造楊洲力的好形象。”
陳梓妍輕歎了口氣:“我有一種感覺,我們這件事,可能被楊洲力給利用了。”
盧慶珍:“他利用這件事,塑造自己的好形象嗎?”
“像他們這種大家族,彆的不說,年輕一代,能不能在互聯網和媒體高調,其實家裡都是有限製的。”陳梓妍說,“楊洲力這麼多年都一直低調,不怎麼被大眾所熟悉,一定是有楊家在背後壓新聞,同時要求他不要太高調。那現在他突然借這件事蹦出來,肯定不止是想要塑造自己一個好形象那麼簡單,他要一個好形象乾什麼?他又不用做明星,好形象能給他帶來什麼?”
盧慶珍:“實謹集團是做實業的,互聯網性質相對比較弱,確實用不著他們家的人站出來賺吆喝。”
陳梓妍:“我就擔心是他們自己家族內部的爭奪,讓嚴河他們因為這件事被意外卷進去了。”
盧慶珍:“這應該也不至於吧,就這麼件事,到底怎麼回事,全國人儘皆知,楊家隨便調查一下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是,楊洲力能夠進入陸嚴河的直播間,是我們同意邀請的。”陳梓妍說完,深吸一口氣。
盧慶珍問:“如果真是這樣,也沒什麼吧?”
“現在看上去是這樣,就是不知道背後有什麼坑。”陳梓妍沉吟片刻,“先保持關注吧,儘可能地弄清楚他們內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嗯。”盧慶珍點頭,“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不怕。”
“你覺得在江芝也可以做戲劇節嗎?”何雲瀾有些驚訝地問。
“一個想法。”陸嚴河說,“現在江芝因為是《武林外傳》和《仙劍奇俠傳》的拍攝基地所在地,受到了很多的關注,然後江芝不是也在做《武林外傳》的實景劇目演出嗎?如果能夠做一個戲劇節,一年一年地做下去的話,這能夠成為江芝的一個城市文化品牌。”
何雲瀾:“我明白了,我去研究一下,謝謝,嚴河。”
“咱們就彆客氣了,何大哥。”陸嚴河笑著說,“你最近怎麼樣?”
何雲瀾:“挺好的,你嫂子懷上二胎了。”
“啊——”陸嚴河驚喜地歡呼了一聲,“祝福!”
何雲瀾的聲音裡也充滿了喜悅。
“你什麼時候有空再來江芝?你嫂子前些天還在念叨你呢。”
“等我忙過這一陣吧,最近太忙了。”陸嚴河說。
“嗯。”何雲瀾說著,笑了,“我們還在擔心你被人汙蔑、跟人吵架的事情,你倒好,還惦記著給我們江芝支招。”
“那都是小事。”陸嚴河笑,“但是江芝是我非常喜歡的地方,我希望它能夠越來越好。”
何雲瀾:“聽到你說是小事,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我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遇到任何事都不擔心,所以,你也不用為我擔心。”陸嚴河說,“那我先掛了,你早點休息吧。”
“嗯,拜拜。”
掛了電話,陸嚴河放下手機。
連何雲瀾都關心著他跟楊洲勁的事……
估計很多人其實都關心著,隻是不想增加他的煩惱,所以連關心都怕變成一種對他的打擾。
此時此刻,楊家。
“抱歉,爸,我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楊洲力麵色沉著地坐在沙發上,麵對坐在他對麵的楊翔興低頭說道。
“你道歉什麼,那個混賬,被他媽慣壞了。”楊翔興忍耐著怒火,“醫生給你檢查過了嗎?”
楊翔興的目光落在了楊洲力的臉上。
他臉上昨天被楊洲勁揍了一拳的地方,烏青淤腫。
楊洲力點點頭,說:“沒事,隻是一點皮外傷,過幾天就好了。”
楊翔興:“這混賬,從今天開始禁足,哪裡都不允許他去。”
楊洲力說:“以洲勁的脾氣,估計要鬨。”
“讓他鬨!”楊翔興怒氣滔天,“這些年,他給我們家抹了多少黑!一次次地包容他,反而成了縱容。”
楊洲力:“他年紀小,容易衝動,以後慢慢就成長了。”
“成長個屁。”楊翔興冷哼一聲,“白長個腦子,對了,那個詹芸是怎麼回事?真的跟他談過?”
“應該是真的。”楊洲力說,“這一次好像就是她要跟洲勁分手,所以才鬨出這麼一件事。”
楊翔興再次冷哼一聲。
“沒出息。”
楊洲力說:“爸,家裡之前說想要布局文娛產業,本來是打算讓洲勁負責的,不過,出了這麼件事,咱們還讓洲勁繼續負責嗎?”
“負責個屁,人都讓他得罪光了。”楊翔興說,“讓他去跟陸嚴河談一談,看能不能收購靈河,結果搞成這個樣子。”
“這也不能怪他,其實我側麵了解過,靈河這家公司,很多人都感興趣,想要收購,全部被拒絕了。”楊洲力說,“收購靈河的難度不在於對方要價高,而是對方不差錢,而且不肯賣。”
楊翔興輕蔑地笑了一下,說:“他一個演員能多有錢。”
楊洲力:“爸,他不是一般的演員,他……跳起來這個出版傳媒公司,包括拾火這家經紀公司,他都是幕後的老板之一,而且,這幾年國內最火、最賺錢的影視劇項目,很多都是他做出來的,版權都在他手裡,他一個人的年收入,可能比我們旗下一家公司的收益還要高。”
楊翔興終於露出了幾分驚訝之色。
“娛樂圈這麼賺錢嗎?”
“娛樂圈頂級藝人確實賺錢,但是,像他這麼賺錢的,找不出第二個。”楊洲力說,“所以,他說他不差錢,也是真不差錢,我們可能得改變一下布局文藝產業的策略了,或者收購彆的企業。”
楊翔興問:“那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嗎?”
“其實,我確實看中了一家。”楊洲力說,“葉脈網,一家專門做文娛社區的網站。”
楊翔興:“這種網站,收購了能有什麼用?”
“對文娛作品的評價做到它這個影響力的,隻此一家。”楊洲力說,“所以,如果我們能夠拿下這個網站,我們能以它為基礎,再去擴大版圖。我們布局文娛產業,是為了借文娛來帶動其他產業的知名度,互聯網時代,數據很重要,數據的影響力也很重要,從影視劇著手,前期投入成本大,收效未必顯著,但是葉脈網有一個好處,它的內容製作周期短,很多東西都是即時的。”
楊翔興點點頭。
“既然如此,葉脈網這邊,你先去接觸一下,回頭給我一份評估報告。”
“好。”楊洲力點頭。
網絡上,關於陸嚴河、詹芸、楊洲勁和楊洲力的議論持續了大約一個星期,熱度終於慢慢下去了。
不是大家對這件事不關心了,而是媒體實在挖不出什麼彆的新鮮料來,大家能發的內容,翻來覆去都已經盤出光來了,沒東西可以盤了。
陸嚴河和詹芸這邊,怎麼都不露麵,不發聲。
楊洲勁和楊洲力更是如此。
很快,十二月就要來到尾聲了。
跨年夜。
跨年那天,正好是拍攝日。
所以,在各路明星都在各大跨年晚會上陪大家跨年的時候,《老友記》這些當紅明星們,隻能缺席,在片場老老實實拍戲。
拍完以後,陸嚴河請客,請大家一起去跨年。
他訂了酒店的宴會廳,招呼大家一起吃吃喝喝,還弄了各種設備,可以唱歌、玩遊戲。大家玩得很嗨。
這天晚上,每個人都喝了點——主要是因為第二天不用拍攝,是休息日,不用擔心影響工作。
到了零點,大家一起倒數跨年,跟身邊人擁抱。
劇組這幫人,要說很熟悉,其實不是很熟悉,要說陌生,也已經認識很多年了。
這樣的關係,其實也是很少見的。
陸嚴河跟詹芸擁抱的時候,詹芸在陸嚴河耳邊小聲說:“謝謝,嚴河,謝謝。”
陸嚴河:“我們一起加油,繼續一起戰鬥。”
詹芸笑著說好。
而陸嚴河跟尹新城擁抱的時候,尹新城則說:“認識你很久了,但是直到今年,我才真的覺得,你是我的偶像。”
陸嚴河:“啥偶像?”
尹新城說:“人生偶像,我想要成為你這樣的人。”
“可拉倒吧。”陸嚴河笑著擺手,“你再誇張一點,我剛才吃的東西就全吐你身上了。”
尹新城也沒有再強調自己說的是真的。
他說:“反正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陸嚴河笑著搖搖頭。
“你不比任何人差。”陸嚴河發自肺腑地說,“隻要你相信這一點。”
尹新城:“我會的。”
最後,陸嚴河跟顏良擁抱。
“咱們就彆矯情了。”顏良說。
陸嚴河:“沒跟你矯情。”
他心想,顏良和李治百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兩個人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
顏良說:“無論彆人怎麼說,怎麼寫,你要記住,什麼我靠你,什麼你更把李治百當回事,這些狗屁話,我一個字都沒有在意過,所以,你也彆總是擔心彆人的說法對我有什麼影響。”
“我知道。”陸嚴河笑著看顏良,“你也要知道,彆怕你現在有的一切可能會消失,彆逼自己逼得太狠,你和李治百如果有一天失去了一切,我也會推著你們把一切都找回來。”
顏良靠了一聲。
陸嚴河跟著靠了一聲。
“你靠什麼?”顏良笑著罵陸嚴河。
陸嚴河聳聳肩膀,反問:“你靠什麼?”
頭頂,枝形吊燈光彩流動。
他們各自笑著撇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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