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剛才那個?”
朱武的腦海裡猛然閃過一幕,在他進來的時候,劉福身邊的那個男人,身上戴著工牌,工牌號顯示的是004,名字赫然就是周成。
“對。”
劉福點頭,他的手再一次捏向嗓子,這時頭也有點發暈,他連忙打開抽屜,從裡麵拿出藥瓶,倒出兩顆藥丸塞進嘴裡。
這一幕都被朱武和侯平看在眼裡,“打擾了,如果有什麼疑問,還要麻煩劉廠長配合調查。”
劉福這時不想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朱武朝著侯平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從廠長辦公室離開。
“師父,就他這辦公室比市裡領導的辦公室都豪華,桌子上擺的那個東西,我剛剛查了一下,就那麼個小玩意就要幾千塊,等於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遇到這樣的領導,廠子不黃才怪。”
侯平剛剛一直忍著,從辦公室裡一出來,他就實在忍不住。
劉福的辦公室確實花了不少錢,僅僅是沙發就花了十幾萬,辦公桌也是他看中的,當時不到十萬,但是最終的價格發票的價格接近十五萬。
這裡麵的貓膩肯定都懂,作為簽字的廠長自然是拿大頭,辦事的人也能跟著喝點湯水,算是雙贏。
“那是人家自己的事!”
朱武的心思都在命案上麵,隻想儘快調查清楚,橡膠廠的問題確實也不是他能管的,而且他也知道橡膠廠本身就是一筆爛賬,原本的國營,後來改製歸入市管,為了方便管理納入了區政府,盈利的情況下,矛盾自然都能遮掩過去,一旦出現問題,就會無限放大。
另外一邊,周成和兩名廠工代表的談話進展的也比較順利,按照規定,廠工人的工資肯定會發,隻是暫時資金沒有收回來,至於人員的安置問題,除了廠子解決一部分資金之外,市政府肯定也會出麵,至少能保證工人的基本生活保障,後續的就業問題也會有政策性的傾向。
“周科長,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不是我說的,是政策,所以都彆急,區裡的領導正在製定解決方案,你們現在鬨,隻會把事情搞砸,廠子的情況你們也清楚,入不敷出,資金周轉不靈,我在廠裡也工作了二十多年,和你們也一樣要失去工作。”
周成歎了一口氣,拿起煙依次發下去,這時朱武帶著侯平趕了過來。
“周科長,方便聊幾句嗎?”
“當然方便,二位請坐。”周成起身,他朝著其他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可以離開。
“都先彆走。”
朱武攔住了起身的兩個人,“不是廠子的事,但是和廠子有關聯,這麼晚過來就是想儘快調查清楚,所以請各位配合。”
先禮後兵,朱武說得還算客氣,看著兩個人坐下。
“銷售科科長周明有沒有仇人?或者是得罪過什麼人?還有,在你們眼裡,他是什麼樣的人?”
差不多是相同的問題,劉福的回答隻能代表他一個人的觀點,人站在不同的位置去看待問題,給出的答案自然也就不一樣。
周成聽完眉頭微皺,他注意到對方的目光落向自己,很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那我先說,周明人不錯,同樣是橡膠廠的老人,他父親是老廠長,當時按照政策,廠長退休之後可以安排一個子女進廠,周明就是這樣進來的,近水樓台先得月,憑借老廠長的人脈關係,很快就做出成績,後來當上了銷售科的科長,工作還是非常賣力氣,而且也敬業,這些年為廠裡沒少奔波,至於廠子弄成現在這樣,原因有很多,不能怪在周明的頭上,那樣不公平。”
“是啊。”
周明說完,其中一個代表也點頭說道:“周科長工作特彆認真,連續幾年都是廠裡的模範,他可是好人,為了廠子的效益,這幾年頭發都熬白了。”
“沒錯。”
另外一個代表也應和著說道,他似乎不是特彆喜歡說話,戴著厚厚的眼鏡,被選中,完全是因為他有學問懂法律。
朱武笑了一下,近乎相同的問題,劉福和周成這些人的說法完全不一樣,即便是帶有個人情緒在裡麵,至少不會差距這麼大。
“周明失蹤了,這件事你們知道嗎?”
“失蹤!”
“沒有。”
兩個廠員工代表確實對周明的失蹤一事不知情,劉福擔心傳出去引發恐慌和騷亂,所以這個消息還處於保密狀態。
“我知道。”
周成深吸一口氣,“不能外傳,這是劉廠長的意思,周明確實失蹤了,三天前就聯係不到人,而且有一筆銷售款,他並沒有上交給廠子,這是違法的。警察同誌,你們找到周明了?”
這一次換做周成反問。
“他死了。”
朱武並沒有隱瞞,這件事也瞞不住,想要查清楚周明的死因抓住凶手,必須了解更多的內情。
劉福的說辭和這三個人完全不同,周明並不是那種自私自利的人,但是他確實拿走了一大筆錢,但是他並沒有逃走,而是去見了凶手,結果被凶手殺害。
“死了!”
聽到周明死了的消息,在場的三個人都是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