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鎮玄趕到宗正寺時,長廣公主正在罵永嘉公主“淫婦無恥”,而永嘉公主,這會兒才剛剛起床,隻見她懶洋洋的坐在小院裡的石桌旁,一邊懶洋洋的打著哈欠,一邊喝著粟米粥。
“砰!”——黑衣人一腳踹開了永嘉公主的院門。
隔壁的罵聲頓時戛然而止。
張鎮玄緩緩走進院內,看著那年輕貌美的永嘉公主,再次跟對方確認身份:“你是永嘉公主?”
“你是誰?”永嘉公主下意識地眯起眼睛。
“他是楚王殿下麾下的供奉!”——李孝恭作為如今的皇室宗正卿,因為永嘉公主惹出來的這檔子破事兒,害得他這幾日一直心神不寧,如今能管事的人來了,他的心情也好了:“注意你說話的言辭,這位道長來此,如楚王殿下親臨!”
“嗬……一個被趕出長安的棄子,又有多麼了不起……”永嘉公主可能是沉迷男女之事太久,忘記了楚王殿下當初在驪山教訓長廣公主和丹陽公主時,她嚇得差點失禁的過往。
“河間郡王,勞煩你帶人把永嘉公主和長廣公主押到大理寺,有些話,還是當著大家的麵說開比較好。”張鎮玄在來長安之前,楚王殿下已經告知了他關於長安城裡發生的一切,至於如何處理這些人,楚王殿下的意思是:賢王就得有賢王的風範——公報私仇要不得。
如此高風亮節的話,從自詡“懷瑾握瑜”的楚王殿下嘴裡說出來,要不是當時一旁的武詡小姐忍不住捂嘴偷笑,張鎮玄差點就信了。
“把人帶到大理寺?”李孝恭覺得這事兒可太能讓他頭皮發麻了:“要不要請示陛下?”
“請示過了。”張鎮玄聞言擺擺手:“陛下說,楚王殿下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反正也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此時站在張鎮玄身後的某個黑衣人,突然不自覺地摸了摸屁股,隨後某個蠻王才突然意識到——那個害怕皮肉之苦的小小少年,早就不知從何時起,消失在貞觀某一年的大霧中了……
既然有張鎮玄發話,李孝恭也聰明地選擇不去再跟李二陛下確認這是否屬實——總之,能把這燙手山芋甩出去,那就是好事。
於是,李孝恭也不再磨嘰,當即便派人將長光公主和永嘉公主押到了大理寺。
而另一邊,提前收到消息的戴胄也早早的將竇奉節給放出監牢,兩人一起在公堂之上默默等待,等待那個真正能決定後者命運的人來到。
半炷香後。
“你這賊子!”——長廣公主這段時間來,做夢都想要將其挫骨揚灰的人,除了永嘉公主以外,剩下的,自然便是竇奉節了。
所以兩人一見麵,長光公主就罵上了。
而竇奉節此刻眼神冰冷,對長廣公主的怒罵充耳不聞——他隻是將視線牢牢鎖死在後麵進來的永嘉公主身上。
而永嘉公主,卻是儀態從容,她甚至還有空四處打量:“怎麼,將本宮押到這裡來,是打算審案呐?成啊……反正隻要你們不怕——”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過後,永嘉公主不說話了。
“你要是想今天死在這兒,你就繼續我行我素。”——張鎮玄見有黑衣死士上前給了永嘉公主一耳光,他當即也就收回了袖中剛剛恰好的道訣。
“……”麵對張鎮玄的警告,吃了虧的永嘉公主默默低下頭去——此時淚水在她眼中打轉,她發誓,等過了今天,她一定要找機會報複回去。
李寬,你再橫,能橫得過陛下?!
“戴公。”李孝恭見竇奉節已經按照他的意思被提前帶了上來,心想戴胄也是個聽勸的,於是便繼續道:“這位張道長,此行全權負責代表楚王殿下來處理先前……總之,咱們倆隻負責給張道長打下手。”
“明白。”戴胄聞言從座位上起身,朝張鎮玄拱手一禮。